《暮然回首》第72章


我后退半步摇摇头,然后复又问他,“那,那有没有什么方式能联系到他?”
林萧看着我的眼神更加奇怪了,他说棠歆姐,你要是都联系不到他,那别人就更联系不到了啊……
我觉得自己已经快哭了。
我失魂落魄的回了单位。我想,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司绍回来,再拖着温长安过去指天画地的跟他好好解释一下。
我刚在办公桌前坐下,我们头儿突然就卒不及防的来到我面前,笑眯眯的问我,“许棠歆啊,有个男的昨天跟你请了一天假,说你不舒服……嘿嘿,你现在好点儿没?”
我一愣,然后抬头看着我们头儿,很茫然的“啊”了一声。
我们头打量着我焉头搭脑的样子,笑的更加叵测了,嘴里连说道“啧啧,年轻人嘛……有时候生活中热情过头,可以理解……但是也要懂得节制……是不是,影响到工作是小,影响到身体就不好了啊!”
我恨不得以头抢地,我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们头儿,就快要声泪俱下,我说领导……您真搞错了……帮我请假那人……是我哥哥!!!
我们头儿先是一愣,然后很快正色,严肃的将我望着,说道,“许棠歆!我说的是你们年轻人不要去夜店玩儿到太晚,宿醉伤身体!你以为我在说什么呐?”
紧接着将一厚摞的资料重重的往我面前一搁,继续恢复了他笑眯眯的模样,和颜悦色的跟我说,“许同志啊,这是过两天会议的资料,一年一度的国际经济会议,咱们部做同传的最长脸的时候就指着这一次了!你不会忘了吧?”
我一愣,一年一度的国际经济高峰论坛,是我们部最最重视的活动之一。几乎!几乎所有的翻译都早早的开始磨刀霍霍,为的就是在这一天给国家争口气,给我们口译司争口气,让各阶层政要们见识一下我们这群在幕后苦苦耕耘的小兵们的风采!
我突然一阵心虚,最近被儿女情长的事情牵绊……我还真,真就给忘了……不过这本也没什么,因为我年龄小资历浅,原本就是名单上的备用人员,所以我赶紧讨好的将我们头儿望着,谄媚的问,“领导,我记得……我记得我好像是备用的啊……?应该,应该不要紧吧?”
谁知我们头儿笑的如沐春风,告诉了我一个让我更加想死的消息,他说,“咱们科小王回家休产假去了,所以许棠歆,我很荣幸的通知你,你,被扶正了!”
我……我一点儿也没觉得荣幸!只觉得一座五指山迎面压了过来,把我定在当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晚上,我回到家,四小少来讨好的拱我,我看到桌上司绍昨夜送来的那一堆药,不禁悲从中来,我蹲□子,摸着四小少的脑袋,吸了吸鼻子,我说“儿啊……娘把你爹给气跑了……”
虽然我知道昨夜的事情我不能将主要责任推到温长安头上去,可我实在需要找地方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于是我断了温长安的炊。于是一回家就看到温长安一脸幽怨的端着个小锅在吃方便面。我对他哼了一声,进了自己的屋子。
我一晚上不知道给司绍打了多少个电话。依旧不在服务区。
于是我开始窝在床上一条一条的给他编辑短信,却怎么想都觉得短信里面解释不清楚。于是编了删,删了编,反反复复好几遍,最终,也只有一条发过去。我说,“我那天晚上真的喝醉了,没说清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对不起对不起!你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是误会。真的。”
他没有回音。
我又去了两次晨光,也只见到林萧,林萧每次见我都是耸耸肩,表示他也没有他们老大的消息。劝我回去安心等等。
温长空听说了我的光荣事迹,特地打了个电话来慰问我,在表达了我是个二货这个观点后,还特意大义灭亲的感慨了一句,“我哥真是……太恶趣味了!”
穆若斯交了新的男朋友,是个大叔。工作于时尚界。金牛配金牛,很默契,但两人要是吵起来,也都是倔的要死。
我苦等无效,只好埋头书海,钻进一厚摞有一厚摞的会议资料中,苦苦迎战,做着完全的准备来麻痹自己。
我每天下午都坐在Only You,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年度会议的翻译工作,王米莲每次见我咖啡没有了就过来默默的给我续上,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她对我应战的支持。安五月最近倒是很少再抱怨新的少东家了,我见她换了最新款的手机,是某个女性奢侈品牌出的限量版,价格不菲还千金难求,我问起,她老脸微不可查的红了那么一红,跟我说“啊,这个啊?新赞助商送的……女款嘛……他又用不上就送我了。”
我们三个一齐用怀疑的目光将安五月打量着,那边厢很心虚的移开目光,继续喝咖啡。
李沫源总安慰我说没事儿,她说这都是误会,只要是误会就可以解决的。她说,司绍许是工作上突然有什么事情一时抽不开身,不会有事情的。
我听了点头,但心里依旧空落落的。我继续埋头准备着我的翻译工作,只是依旧时不时的午夜转醒下意识的看着手机。
司绍一直杳无音信。
我依旧盯着手机屏幕叹气,然后辗转试图入眠。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啊过渡章。
、第 10 章

一年一度的被我们口译司极度重视的大会召开那天,我们头儿带着我们随行的八名翻译早早来到会场门外整装待发。
我们统一黑色正装,连牌子都是一样的,站在会场外准备入场时都要保持仪态的端正。
我很紧张,这是我第一次做这么重要场合的正式同传。
我深吸一口气,想到以往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会议都好好的过来了,这次又准备了那么久,一定会没有问题的。我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时间快到了,我们头儿让我们检查各自的通讯设备是否已经关闭,一切妥当后,就进入会场做准备。
我的电话却突然响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是温长空。
我想不出温长空找我会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于是挂掉了,打算会议结束后再打给她。没想到我刚刚挂掉,她却又执着的打了过来。我心下一怔,我们头儿看了我一眼,示意我速战速决,于是我赶紧小跑几步到旁边去,接了温长空的电话。
出乎我的意料,我一接电话,听到的是温长空急切的声音里带了些压抑的哭腔,她说“喂,许棠歆!你在哪呢?”
我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我说,“我在会场外面呢,马上要进去了。你……怎么了这是?”
温长空声音压抑沙哑,她说,“许棠歆,你,你赶紧回来!你爷爷他……你赶紧回来吧!”
那一刹那间,我突然有些站不稳,我一个趔趄后退了两步,声音颤抖,我说“温长空……温长空?你,你好好说,我爷爷,我爷爷他怎么了???”
温长空突然那边就哭了出来,她说“棠歆……爷爷他……可能,可能要不行了!”
温长空后来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我的大脑在那一瞬间突然被抽空。
我握着手机呆呆的站在台阶上。
头儿突然在那边急急的喊我,“许棠歆,你好了没有?咱们得进场了!”
我扭头看他,头儿看出我脸色异常,连忙走过来,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问我说“你没事儿吧……?刚刚电话是谁打来的?怎么了?”
我望着头儿,一时失语。我知道规定,在这个时候,是不能换人的。我很想告诉他,我爷爷病了……可是这个理由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我要怎么解释才能让他们明白,那是和我相依为命的亲人,而不仅仅是我的祖父而已。
最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的跟着翻译团进了会场,又是怎么浑浑噩噩的进到了后台的准备室。
我被安排在第二号。一号翻译员上场三十五分钟后,轮到我换她。会场灯光亮起,下面可容纳千人的会场座无虚席,站在翻译台上下面众人一览无余。偌大的会场一时静可闻针。
一号翻译员已经在左侧翻译台站好位,我站在右侧的翻译台做好准备,只待对面的计时员向我示意10秒倒计时就准备切入,完成替换,整个过程必须天衣无缝,所以我必须在一号翻译员开始翻译时就同时开始准备,也开始听译,以防上下文链接不畅。
各方已经准备就绪,简单倒数三秒,会议时间开始。
发言人已在众人掌声中走到台前来,一号翻译员已经调好耳麦,发言人开始了他铿锵有力的演讲,同时一号翻译员的声音也回响在了我的耳麦中。
可我却突然发现自己无法集中精力。
也许灯光太抢眼,照的我眼前一片花白,庄严肃穆的会场突然就在我眼前渐渐淡去,浮现出的竟是一条窄窄的小巷,通向一栋老旧的,爬满了青蔓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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