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唯一》第147章


等他离开后,我给女儿喂好了奶,陪着她躺了会,还是抵不住心里的担忧悄悄起身。这个房间是开在重症病房不远处的,拉开门就能看到许子扬与许阡柔并排而站的身影。
我跟门边的看护耳语了几句,让她代我进去照看下女儿,怕她中途醒过来会哭。然后才向那处身影走去,离得近了就听到两人的对话。
“姐,叔叔和婶婶那边有通知吗?
“我没敢通知,怕爸妈受不住这打击。子扬,你不知道,当我听到消息赶来时,看到子杰那样当场就哭了,心里害怕到无法形容,可是又无人诉说,只能打电话找你。”
许子扬手环上了她的肩膀,轻声道:“我知道,我在电话里听到你说时,其实。。。。。。也很怕。可是姐,相信他,一定能熬过来的。”
许阡柔头微偏,靠在他肩膀上,幽幽开口:“你说子杰出事会不会是。。。。。。”
“姐,不要说!无法求证的事不要轻易说出来。”
我心中划过异样,他们的意思是子杰出事并非意外,而是人为?天哪,这都是什么事,为什么世道会如此恐怖?低低的哽咽声从那处传来,听得我心中酸涩至极。
好一会,才听许阡柔沙哑着声音说:“我们许家,牺牲的还不够吗?我是,子杰是,你也。。。。。。何时才是头啊?”沉重又无奈,哀漠而伤感。
我悄悄转身,没有去打扰他们,回到病房后,打发走了看护,就顿坐在床边,凝看着女儿甜睡的小脸。如果每个人都能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思维单一,无忧无虑该多好啊。许阡柔说,为了许家每个人都做出了牺牲,她是,子杰是,许子扬。。。。。。也是。
那么,许子扬做了什么牺牲?这个问题,我在想,但想不透。
这夜许子扬没有回来,我躺在床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中间女儿醒来两次喝奶,又咕哝着睡了过去。其实这段时间本身的睡眠质量就很差,有个宝贝疙瘩大半夜醒来要照料,加上心里忧着事,就更加难入眠了。
早晨梳洗过后,把女儿放进推车里,拿小被子盖好就走出了门。却见那重症病房区一片忙乱,心中大惊,连忙推着推出往那处跑,从白色的医护人群中找到许子扬的身影,拉住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子杰突然反复。”他回的简明扼要,却声音不稳。顿觉心被什么扼住了一般,只能眼睁睁看着子杰被推进了急症室,而许阡柔孱弱的肩膀在颤抖。
煎熬的等待,再推出来时,我都觉得那推床上的人,脸如白纸,还泛着青。医生沉重地说:“不能再有反复了,这二十四小时是关键,你们家人在旁监护着,一有异样立即说。”
所有人都心沉到谷底,这等于是病危通知了。许阡柔一把抓住许子扬的手,颤着声问:“子杰会不会。。。。。。”他坚定开口:“不会,因为他是许子杰。”
对,他是许子杰,那个答应要守护我一生安若的人,是我许若的哥哥许杰。
二十四小时很短,但对焦虑坐在重症病房外的每个人来说,很长。可能是静谧的气氛感染到了女儿,她开始嚎哭起来,我怕影响到他们两姐弟的心情,连忙抱着她走远一些安抚。抬眼间看到走廊那边走来一男一女,不是我有心思注意其它,而是那个女的穿了一身军装,英姿煞爽的神色与印象中的某个身影重叠。
她不就是我上回去找子杰时看到的那个女兵队长苏敏吗?而走在她身旁的男人,怎么说呢,第一眼就给人一种极致深沉的感觉,从那眼角的纹路可看出他年岁应该有四十来岁了,但这无损他的气度,眼神无比锐利,莫名的给人感觉森寒。
他们没有注意我,直接掠过了我身旁,朝那边重症病房走去。
“阡柔。”低沉中带了点沙沙的嗓音,来自那个男人。我向那边看去,许阡柔惊慌地转过身,目光在凝聚到男人身上时,闪过无数情绪,我只解读出了一种:害怕。
许子扬沉敛的眸光扫射而来,盯在男人脸上,足足有停顿了五秒钟,他才开口:“苏执行长,你好。”因为那人背对着我,所以看不到他的神色,但从他的气势而看,此时是压过许子扬的,不知道执行长这个官是有多大。
而男人开口的话却让我惊异,他说:“别这么见外,叫我姐夫就好。”
他居然是许阡柔的丈夫?!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男人年岁在四十左右,许阡柔就算是子杰的姐姐,也至多三十来岁,两人相差起码有十岁左右。注意到许阡柔在男人说到姐夫两字时慑缩了下,眸子立即垂下不看任何人,脑中电光闪过,恍然而悟昨晚她说的牺牲是什么了。
徒生一种莫名的悲哀,政治的道路如此艰涩,表面看似风光,背后腥风血雨,是牺牲了多少人的幸福才铺就而成?无法将许阡柔这么一个富有灵气的人,与那些阴暗的政治联系在一起,可偏偏她就那么无奈的置身其中。是否,那些她追求的自由梦想,已经生生被湮灭?
只见苏敏走上前两步,似乎极难开口地问:“能告诉我,教官怎么样了吗?”
原本垂眸的许阡柔突然抬起头冷哼出声,面色清冷道:“他怎么样你看不到吗?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会躺在那里生死未卜?”苏敏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微微发颤,“我不知道的,当时是我太鲁莽了。”
那个男人上前拍了拍苏敏的肩膀,却是对许阡柔道:“阡柔,你对小敏太严厉了,这事怪不了她。当时的情形谁都无法预料,而子杰作为教官带队,没有及早将可能的危险规避,属于他的责任。”
“苏暮年!”许阡柔怒喝出声,她扬起手指指着玻璃窗内,“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弟弟,亲弟弟!请你不要对一个生命垂危的人加以‘责任’一词好吗?他就是为了所谓的责任,去救你的侄女,而他躺在那里。”
“阡柔,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你要我理智?要是今天是她被炸伤,你能不能理智啊?”许阡柔怒吼着指向苏敏,双眼圆瞪,与那男人形成了对峙。
、59。代价太大(为艾芜更)
男人瞬间散发出来的气场将气氛立即带入沉滞、压抑,我走上前两步,就从侧面看到他微带沉怒的目光紧盯在许阡柔脸上。许子扬跨前一步,以护卫姿态挡在了她身前,但是没用,他挡不住苏暮年暗幽的眸光。
“小叔叔,你别和小婶婶吵了。”苏敏在旁慑缩着轻声劝,她目光凝在玻璃窗内的人身上,幽幽地说:“都是我的错,教官让我不要过去的,我想在他面前表现,却害得教官。。。。。。”
那悠远的眼神里,有着痛楚和依恋,看得我不由叹息。不管她与子杰在后来有没有发展,又是一场难言的纠葛吧。
万幸,子杰在半夜的时候醒了过来,医生经过一番检查,确认他已无生命危险。第一时间到他身边去探视的,自然只有许阡柔和许子扬,我站在窗外驻足而望,心有欣慰。垂眸间,才发现眼眶湿润了,只有自己知道,其实心里也是万般害怕。
转过身时,就见苏敏远远地站在角落,不敢走上前来,却是目光定在病房的门上,那里面有着渴切,她是真的想见子杰。但在那之前,许阡柔就拒绝了她的探视。苏暮年在接了个电话后就离开了,只在走时对许阡柔说晚点过来接她。
等许子扬出来时,我拉了他到旁边问:“子杰怎样了?”
“刚醒过来,没多大力气说话,姐在那陪着。”
我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道:“能不能。。。。。。让她见见子杰?”我朝苏敏的位置指了指,他转眸看向她,眼中闪过若有所思,“再看吧,姐的情绪不太稳定,她不会同意让她看子杰的。”
“可是。。。。。。”还想再劝,但又知这在情理之中,许阡柔是子杰的亲姐姐,她有权决定探视她弟弟的人员。我对苏敏心生不忍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那年许子扬身负重伤昏迷不醒,我也是被拒门外不得其入。
那个中滋味,唯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出。是焦虑害怕到无法思维,又要强忍住那心绪,只渴盼着谁能仁慈一些,让我见他一面,哪怕要我再卑微都愿意。
“放心吧,我会安排,起码等姐走了后。”许子扬宽慰着说。
苏暮年后来把许阡柔带走了,事实许阡柔的神色已经憔悴不已,疲累到了极点,她只嘱咐了许子扬几句,就离开了。但看她依在苏暮年旁的背影,是那般沉重和哀漠,仿佛折去了翅膀的鸟,再也无法飞翔。
苏敏在听到许子扬让她进去时,睁圆了双眼,满目都是不敢置信。等反应过来时,鞠躬到底,沙沙地说:“谢谢。”我在旁看得鼻酸,转开了视线。
与许子扬回到病房时,看护正在为女儿换尿布,我走上前接手过来,熟练地拉整尿布。他站在旁边轻靠在墙上,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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