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有情》第71章


他从来不是那个幸运儿,也许认识傅野,能够开始这一段让他心醉神迷的爱情,就已经花光了他仅有的好运。
说实话,他不后悔。
但他认命了。
白晚在街上兜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冷静下来,开车去了蓝港西岸,望着阳光下平静的海面,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叶承恩在美国的号码。
第四十九章 
江之鸣在傅野的歌声中睡着了。傅野静静地观察了他一会儿,见他睡得熟了,才悄悄地退出了病房。
江之鸣的二姐江颜在门外守着,见他出来,起身问道:“他睡着了?”
傅野点点头:“让他好好休息吧。”
“嗯。”江颜的眼中似有泪光划过。她常住欧洲,珠宝生意做得极大,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强人,但整个江家,她和江之鸣年龄最接近、感情最好,听说江之鸣出事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江家家大业大,子子孙孙都挺有出息,江之鸣那一辈,他是最小的,也是最得宠的,按理说最有希望继承家族产业,但他做人做事随心所欲,不愿意被束缚,才跑去学音乐,后来又认识了傅野。傅野没见过江之鸣的父母,只在假期和江之鸣去欧洲游玩时,见过这位二姐。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江颜敛去泪意,对傅野说,“谢谢。”
傅野连忙道:“没什么,应该的。”
“再过两天,美国那边的医疗团队就会过来了,到时候会对我弟的伤情做一个评估,有他们在,之鸣一定会好转的。”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傅野松了一口气。
江颜望着他,目光微动:“六年前之鸣回来,我们都以为他在外面玩了那么久终于收心了,不仅跟着三叔学做生意,还听我妈的话,去相亲去联姻,差点都要结婚了,没想到临到头时他还是反悔,义无反顾地回国来找你。那时我才知道,他和你的关系不一般。”
傅野一惊,他没想到江之鸣会将这段秘密恋情告诉江颜。他们在一起那么久,几乎瞒着所有人。因为江之鸣那像风一样的性子,他们从来没有谈论过未来,至少,傅野认为江之鸣没有想过他们要如何走下去。正因为没有想过,才可以随心所欲,才不愿意告诉别人,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牵绊,傅野以为那时的江之鸣是这样想的。
可是他又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告诉江颜,是后悔了?是破釜沉舟了?一想到这背后代表的意义,傅野就觉得心头一阵阵发紧。
“你别紧张。”江颜道,“他没告诉其他人,只告诉了我。要是我爸妈真知道了,他可能就回不来了。”她笑了笑,“虽然我不赞成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但这次看到你对他这么好,还是放心了些。”
傅野知道江颜误会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说:“对不起二姐,我想他没有告诉你,我已经有爱人了。”
“什么?”江颜大吃一惊。这两天她看傅野忙前忙后,尽心尽力,还以为江之鸣真的找到了可以托付之人。
“我们早就分手了,我知道之鸣这次回来是想复合,可是……”傅野微微闭了眼,轻声说,“对不起。”
江颜叹了口气:“你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不是每段爱情都能挽回的。是他当初没有珍惜。不过你也不要怪他,他那时年少轻狂,家庭压力又很大,看似任意妄为,其实并没有多少选择余地。”
“如果我真的怪他,就不会来照顾他了,”傅野说,“看他这样,我比谁都难受。我们在一起七年,是从朋友、知己慢慢走到了恋人,就算现在没有了爱情,他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心疼和惋惜。”
“你们……真的不可能了吗?”江颜忍不住还想为江之鸣争取一下。
但傅野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能了。我有爱的人,他很好,我们的感情也很好。”
“好吧。”江颜理解地点点头,突然问,“可是,你这段时间一直在照顾我弟弟,你男朋友没有意见吗?”
傅野被问得一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当然知道白晚的委屈,也知道自己这些天的确是有些忽略白晚了,可是他人只有一个,精力和时间都有限,实在无法蜡烛两头烧。他想着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和白晚来日方长,是要长久走下去的,但江之鸣这边若出了什么问题,不仅他会难过,白晚也会不安。这将永远成为他和白晚之间的一个心结。傅野不想这样,他只想解决问题,所以昨夜他让白晚再给他一点时间,只需要时间,让江之鸣快快好起来,自己和白晚就可以毫无芥蒂地相爱、相处了。
“你啊!”江颜无奈地叹道,“我不知道你和之鸣只是朋友了,既然这样,你就不能让他这样依赖你了,傅野,他不是你的责任,你不需要什么都往肩上担。这对你们三个人都不公平。”
傅野心头一震,半晌,低声说:“我明白,二姐。我会把握分寸的。希望之鸣赶紧好起来。”
“是啊!希望如此吧!”
傅野从医院出来,绕道花店买了一束滴水的马蹄莲。他觉得这种花很像白晚,洁白的,低调的,清爽独特的,它不像其他花儿那样敢于放肆地展示自己的美丽,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韵味。
店员告诉他,马蹄莲的花语是忠贞不渝的爱,意味着永结同心。
傅野对这个意象非常满意,捧着这束花就回家了。
已经快凌晨,他原以为白晚一定睡了,没想到打开门,客厅里还亮着一盏橘色的灯,白晚靠在沙发上,在看一本书。
“你回来了。”白晚抬起头,似乎对他的突然回来毫不惊讶。
“你在等我?”
“嗯。”
“你傻啊!”傅野连忙走过去,“给我发给信息不就行了?万一我回不来呢?”
“所以我在赌呀。”白晚冲他柔柔一笑,暧昧的光晕里媚色顿生。
“……”傅野突然感觉今晚的白晚十分不一样,少了几分冷清,多了一丝魅惑。他忍不住弯下腰,轻啄了一下那粉色的嘴唇,然后拉起身子,撑在白晚的身体两侧,深深地凝视着他。
“怎么了?这是什么?”白晚放下书,朝傅野手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傅野把花枝抽出来,一枝一枝轻轻从他大敞的睡衣领口插了进去。
“送你的。”
“把我当花瓶吗?”白晚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和他的歌声一样活泛动人,像一尾锦鲤在清泉里游动,搅得傅野心痒难耐,心绪难宁。
“别笑了,再笑我就要……”
白晚蓦地收了声,定定地回望着傅野。尖寒的下巴搁在如雪的花瓣中,衬得一双眸子如夜一般漆黑幽亮。
突然,他又笑了,这次没有发出声音,只露出一点尖尖的虎牙,显得狡黠而诱惑。
“那你来啊!”他略带挑衅地说。
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火热之夜。白晚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他像猫一样蹭着傅野,将他推倒在床上,自己坐了上去。他像一个不顾一切的献祭者,带着满腔热情和孤勇,要将自己献给神灵和爱情。他那样地疯狂和决绝,不断地索取快感与疼痛,做到最后,傅野都有些害怕会伤到他。
情事过后,俩人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白晚依偎在傅野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像是与他共生共命,长在了他身上。傅野想起身倒杯水,他一动,看似合着眼的白晚,立刻如惊醒的兔子一般立了起来:“你去哪儿?”
“我去倒杯水。”
“我跟你一起去。”
傅野奇怪地说:“不用吧,我就去餐厅而已,又不会跑。”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
傅野只好点头。白晚片刻不离地跟着他,直到喝了水又回到床上,恢复了那个姿势。
傅野像撸猫一样摸着白晚修长柔韧的后颈,不经意间,看到那枚名叫“月光”的戒指从脖子上垂下来,就挂在白晚的胸口,正好将那只蜗牛的头套了进去,仿佛一个十分有趣的寓意。
他被我套牢了呀!傅野这样一想,既觉得甜蜜又有些怜惜,低下头抓住了白晚的手。
“今天去见到那个粉丝了?”
“嗯。”
“她没对你怎样吧?”
“当然没有。她不是个坏人,只是太偏执了。”白晚顿了顿,说,“我觉得,做人不能太执着,你觉得呢?”
他眸色转暗,望向傅野,傅野却没听出他话里有话。
“怎么没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你忙,不想打扰你。”
傅野微叹了口气:“总之,这阵子委屈你了。”
“你是指什么?”白晚明知故问。
“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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