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忆君时》第80章

“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听不到我的心，一定要让我说呢？”
“你……我说了，谁离开谁都是一样活的！”
他不理她的避让，强制地拉过她的手，抚着她手腕上的那串暗紫的佛珠，说：“想不想听故事？”
她觉得自己又一次跟不他的思维，却还是点了点头。
“我第一次见到老郑，是在鸡鸣寺烧香。我不信佛，可是程晓宁说烧香的人不一定信佛，信佛的人也不一定就得天天烧香，尤其是年轻人，更多时候只是为了满足一下文艺小虚荣。那时候我疯狂地喜欢她，觉得她一开口就是天籁，说什么都是真理。”
“对了，我要说的是老郑。程晓宁说这番话的时候，走在我们前面的一个男人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那个男人就是老郑。后来我们在弥勒殿又遇见他，他主动跟我们打招呼，一聊起来，发现他开的店就在我们学校附近，大家就觉得亲密了一层。”
“后来，他跟我说那天去鸡鸣寺是还愿去的。因为一年前他去祈福自己的恋人忘了自己。我很奇怪，以为他是要和恋人分手，结果得知，他的恋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因空难去世了！”
若曦的手指一紧，他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将她的头揽过来靠在肩头。
“我很吃惊，问他那为什么还让恋人忘了自己？”
“‘因为我在忘记她啊，我很想放开她，所以让她先忘了我。’”
“你这么爱她，为什么又要忘记？留在记忆里不好么？”
“‘不好，’他摇头‘我总是记着她，而忽略了自己现时的生活，她如果有知是会心疼我的，我怎么能让她心疼呢？’”
“若曦，你忍心让爱你的人心疼么？”
正文　若你安好（三）
若曦并不答话，阖着眼，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你和程晓宁是因为老郑分手的？”
就在楚真实以为她睡着了时，她猛然醒悟似地问他。
楚真实又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她，自己讲半天，她就只听得进程晓宁？她在他的目光里心虚地转开眼，又作无所谓的样子，坐正了身体，晃了晃脚，说：“不说拉倒，其实我并不是很想知道的，真的！”
他到底忍不住笑起来，在她又羞又恼地意欲起身之前，伸手环住她的腰，说：“你并不是很想知道，我却很想说！”
她涨红了脸抬头看他一眼，打开他的手，掀开被子歪靠在床上，又拉过被子遮了脸说：“爱说不说，随便你！”
“那我说咯，你要听呐！还有，最好再给点……掌……声……”他拖长了声音夸张地说。
她很配合地在被子里拍手，发出闷闷的“砰砰”声响。他看她一眼，给她从脸上扯开被子，嘴角露出微笑，开始讲。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春天的夜晚，柳树刚刚长出嫩嫩的叶芽，空气里有泥土复苏的清香，见到她的感觉就像一个绮丽的梦一样不可思议。”
楚真实的声音充满了感情，像是又重温了当时的情景。若曦将胳膊垫在颈下侧卧着，此刻只觉得手脚齐发酸。她不安地动了动，忽然觉得听这个故事是件很累人的事。
“我们就这样不可思议地遇见并相识啦，可是她好像不太愿意理我，老实说当时觉得很伤自尊，因为我的样子还不错啊！为什么不招她的待见？对吧，若曦，这一点你可以作证吧？”
若曦闷哼了一声，研究起天花板上的方格子。
“我一心要挽回自尊，就找了各种借口去接近她，希望让她心里能有我，可是后来却发现自己先已迷失在了她的眼里了！简直为她发了疯！若曦，你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楚真实似乎很喜欢听到她对自己罗曼史的点评，说几句就要问一下她的意见。她干脆阖了眼作假寐状，不理睬他。耳旁却听得他继续说了下去。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可是她却总是离我远远的。我就想了个办法，激着她和我达成了一个交往的约定，希望用这个约定将她拉在身边，好让我有机会去爱她。可是，好像收效一直不是很明显。若曦，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情节怎么这么熟悉啊？难道楚真实追女孩子就只用这一个方法？还是因为这个方法是个通杀技？若曦的小脑袋里，立即想到自己和楚真实的约定，当初怎么没看出来这是他惯用的伎俩呢？亏得他现在竟然还好意思问自己，那个人至什么则无敌的？如果她一定要回答，就只有这一个答案而而已！
正文　若你安好（四）
“再后来，因为我的自卑引起了不少的误会，伤了她的心，说什么她都不原谅我。若曦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原谅我？”
若曦不理睬，打算继续沉默下去。反正他每次的提问并不是真想要她的答案。可是，这一次，楚真实似乎不打算让她蒙混过关。
他倾下身认真地看着她：“嗯？帮我出个主意？”
她被惊到，想拉起被子遮脸，他抓住被子不放，顺势两臂撑开，使她在自己的臂弯里。
“干嘛？”有些紧张。
“请你给我出个主意。”
她现在明白他是认真的。原来听个故事不只劳力，还得劳心。谁让自己这么八卦的？她都想不通自己是什么心理，从老郑说起程晓宁开始，她就很想问他关于程晓宁的事，却不想自己还要负责帮他出主意！
“做错事了，就道歉呀！我想只要你够真诚，她应该会原谅你吧？”
“怎样才能算够真诚呢？”
“比如下跪什么的吧？你应该问有经验的人！”她忽然狡黠的笑。
“她会原谅我吗？”继续追问。
他这样的追问显得很多余，毕竟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她再怎么说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他想重新开始？
“会啦，一定会！你快去找她吧！”
她有些不耐烦起来，推他的手臂，打算起身。他收回手臂，让她起来。
“若曦，”他认真地看着她坐起，一面弯膝跪了下去。
“你说这样已够真诚？”
她吃惊地看着他，难道他还想让自己给指点一下动作是否规范？她连着点头，伸手去拉他：“干什么？让人看见多影响形象啊！”
“得不到你的原谅，我还要形象干什么？！”
“！”若曦伸手掩住嘴巴，神啊，原谅她迟钝的神经，他到底在说什么？
“如果你没有想到，我可以再提醒，我爱的人只有你，就只有你！我所请求谅解的人也只有你，并且……”他握住她的双手，眼神恳切：“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自己的错误……”
若曦不等他说完，已经跳起来，无奈他挡在自己身前，无路可逃，只好又慌乱地坐下。
“若曦，你说过只要我够真诚，就会原谅我的！”
“可是你说的不是我呀！”
“在春天的夜晚，我认识的女孩子就只有你一个！从此让我一直念念不忘的人也只有你一个！和我订下约定交往的人也只有你一个！我所希望得到原谅的人也只有你一个！”
楚真实突然化身成了舞台上的罗密欧，用诗句般的语言，宣泄着自己的情感。这情感震动着若曦的耳膜，也震动着她的心。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故事的编外，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是主角。他半跪的身影与从前在她身前言谈说笑的影子叠化，这样一个骄傲又冷漠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总是仰着脸同自己说话。而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因为他的笑而笑，因为他的难过而心疼，因为他的不讲理的道理而乖乖顺从。原来努力改变着的不仅只有自己，他的改变只是被他强势的行为给掩盖了。他说：“跟我在一起你无需多想，只要牵着我的手就行！”这也曾是她依赖的信念，这一次，他不会再放开自己的手了？
“若曦？”
“你说的都是真的？”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正文　若你安好（五）
回答她的是一个雀跃而起的拥抱！
她晕头晕脑地被他抱在怀里，鼻端又是那熟悉的气味，原来戒掉一个习惯是那样的难！老郑说三世推求，了不可得，那么她可以不求吧？前生即今世，今世即未来，三世不定，她只要把握当下就好！从此刻起，她不要再做一个意念过多的人。佛说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人生原可不必想的太多，珍惜手中所有的，难道不是拥有了一个世界吗？
周扬来医院的时候，若曦正在和护士理论自己为什么还要输液。
“我没有病的呀，为什么还要输液？”若曦急的直看楚真实，希望他帮自己说话，毕竟维护患者权益，他懂得更多不是？
“对呀，我们好好的，不要输液，除非是营养液差不多。”楚真实开口说话，十足在帮她。
“就是营养液呀！”护士看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