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迷失》第32章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有什么东西发出“卟”的声音，是一滴汗，在不知不觉中滴到了废物上，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了令人察觉到的声音。她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脸上布满冷汗。
“不！这不可能！”她情不自禁喊出了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难听。
不可能！刚才的回忆是不可能的！她疯狂地扫视着眼前的一切，希冀能找到证据证明刚才的回忆是错误的。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力量似乎被回忆耗尽，不得不扶着墙壁支撑着身体。
如果世界在一念中颠覆，如果坚持的信念不复存在，如果历经艰辛追求的只是泡影，那么现在该怎么做？李冰红踉跄着，机械地跨越四处的障碍，从A6区返回入
口大厅。她站在楼梯底，啪地一声关上了开关，地下的光明在瞬间被黑暗吞没，她仿佛变成了瞎子，过了许久眼前才恢复了正常。那一缕从上方投下的光线仍然圣洁无比，如天堂之光向她指引着方向。
扶手上那温暖的木此时触手也变得冰冷起来，极似她现在的心。摇摇晃晃着向上迈步，迈步，拐弯，再迈步。
阳光透过研究所的玻璃门投入了大厅，也毫不吝啬地投向楼梯口处。
蓝一方听到了楼下的声音，李冰红上来了，身上的黑暗逐渐被光明驱散，然而她的脸色苍白，眼神呆滞，身体也摇晃着毫无力气。蓝一方大吃一惊，快步迎了下去，抓住了精神恍惚的李冰红，她的手入手竟是那么冰冷，蓝一方仿佛握住了一块冰。
李冰红在地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9卷　第57章：意外（1）
辰霞路34号从外表来看，颇似一户有钱人家的庄园，精致小巧的别墅散落在树荫、草坪、假山与小桥、流水之间，温婉可人的女子行走其间，间或陪伴着形形色色的人散步，偶有飞鸟掠过，啄食地上的草籽，留下啾啾鸟鸣，煞是清静喜人，作为一间私人疗养院来说，这里的环境的确很出色。
高妙然泊好了车，提着一篮水果走进了辰霞路34号。她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轻车熟路拐进了最右侧的一栋白色小楼里。
当她叩开一间屋的门时，迎接她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他见到了高妙然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那是男人见到心仪的女性才能发出的特有的笑容。高妙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也或许是由于她的优秀，见多了这种笑容，所以只是淡然地向男人打招呼：“梁医生，我来看望沈阳。”
梁声急忙带着高妙然向外走去，他们的目标是离此间不远的一栋水蓝色别墅，说起来，除了梁声所在的这栋别墅是白色，其余的六栋别墅都涂有不同深浅的颜色，令人在注视别墅时，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安静或快乐起来。
边走着，梁声边对高妙然介绍道：“你昨天分析得没错，沈阳的确患有精神分裂症。昨天你把他送来之后，他发狂得厉害
，我们合五人之力才强行按住了他给他打了镇静剂，今天倒是安静下来了，我们正打算给他做详细检查。如果情况严重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把他送进正规的精神病医院。”
高妙然叹了一口气：“我来看一下就走，还要向局长交一个完整的报告。沈阳涉嫌谋杀，梁医生，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详细的诊断书，我宁愿他后半生在精神病医院度过，也不愿意看到我的搭档被押上刑场。”
沈阳自己拥有一个三十多平方的单间，清晨金灿的阳光透过结实的双层玻璃窗给浅蓝色的房间里映上了柔和的光芒。窗前凝视着外面草坪的硕长身影沐浴在这金色的阳光中，恍惚间仿佛落入人间的圣洁的大天使，随时会转过身，展示他那绝美的容貌、曼妙的声音，向人宣告他的临世。
高妙然站在门外，透过门框上的玻璃看到了室中的这一幕，她的呼吸骤然停止，这是昨天宛若恶魔的沈阳吗？
“他一直这样吗？”高妙然低声询问身边的梁声。
“是的，这栋别墅里住的都是轻度的精神患者，为防意外，每个房间里都装有隐形摄像头，从我们的监控来看，他今早醒来后就一直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表现得极为平静。如果不是看到他昨天的表现，没有人怀疑
他有任何问题。”梁声推了推眼镜，温柔地看着高妙然。他能看出这个年轻的女警对她的搭档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但这个沈阳已经是精神病人了，梁声有信心赢得高妙然的心。
“把门打开，我想进去看看他。”高妙然咬了咬牙，沈阳的身影是那么削薄孤独，令人怜惜不已，高妙然被爱情和同情冲昏了头，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把沈阳送到这里究竟是对还是错。
“这……”梁声迟疑起来。
“你放心，即使他发狂，我也不是普通柔弱女孩，我有能力自保。”便装的高妙然一脸坚毅，一付不容梁声置疑的口吻。
梁声终于投降了，他按下了兜里的电子遥控器，门上的电子锁哒一声打开了，高妙然推门走了进去。
沈阳似乎陷入了沉思中，对身后的声音无动于衷。高妙然看到沈阳不会有自己转身的迹象，只好开口说道；“沈队，是我。”
沈阳终于缓缓转身，高妙然以为会在他脸上看到悔恨或是疯狂的表情。但令她奇怪的是，沈阳居然一脸平静，与往昔并没有什么不同。仿佛现在两人并不是身处疗养院中，身份一个是精神病人一个是探望者。高妙然甚至有种现在身处大队办公室，队长兼搭档正在准备给自己布置任务
的感觉。
第9卷　第58章：意外（2）
“沈队……”高妙然有些畏缩，在面对这个男人时她失去了那种自信与骄傲的感觉，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沈阳，她宁愿面对着一个失魂落魄的沈阳，那起码她可以安慰她；她也宁愿面对着一个暴跳如雷的沈阳，那她也可以毫无愧疚，然而沈阳是平静的，目光中流露出的，竟然是一种大彻大悟的表情，这让高妙然无所适从。
“妙然，”沈阳终于说话了，“作为一个新人，你做的很出色。”
高妙然皱了皱眉，不知沈阳的话是褒还是贬。
沈阳仰头看向高妙然的上方，目光有些迷离：“妙然，欧凌的死，你认为你真的有证据能证明是我干的吗？”
高妙然悚然一惊，但还没容得她说话，沈阳又悠然说道：“你有人证吗？有物证吗？身为刑警，你应该很明白，只凭我随便的一句话，你找不到证据落实，任何人也没有办法定我的罪。”
“沈阳你……”高妙然一惊，又强自镇定下来，“沈队，我还是很尊敬你的。你是一大队队长，是我们重案大队的头儿。你不是一个无赖，不是一个做错了事不肯认帐的混蛋。沈队，你究竟有没有杀死欧凌，我是没有证据，但你自己却是很清楚的，难道你不承认就能受得了内心的谴责吗？”
“内心的谴责？”沈阳眯起眼睛，突然迈到高妙然面前不足一尺的地方，速度之快甚至不容高妙然反应。他冷笑起来，“你错了。我的内心绝没有谴责我，相反，它一直在鞭策我，鞭策我给予那些跟欧凌一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公正的惩罚。欧凌她该死！该死！你明白吗？不！你根本不明白，她即使死了，也会时时出现在我面前，用最肮脏的话来辱骂我，用最下流的动作来惹怒我，她是个婊子！”
沈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帅气的脸一旦扭曲起来，会变得更加可怕。高妙然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沈阳伸手狠狠抓住她的双肩怒吼道：“你明白什么？那个李冰红跟欧凌有着一样的笑容，我用我的命来担保，她绝对跟欧凌一样是个婊子！她们用漂亮的外表就能骗取你们这些蠢货的好感，可我不会相信她们！”
高妙然在沈阳的铁掌下挣扎起来，露出痛苦的表情：“沈队，放手，你弄痛我了！”
一直在门外注视着高妙然与沈阳交谈的梁声见状，急忙再次开门跑了进来，想拉开沈阳。
沈阳狞笑：“等的就是你！”他突然松开高妙然，高妙然踉跄着摔倒在地。沈阳一把抓住梁声的手臂，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梁声的头撞击到了大理石地
面，身子一软，竟晕了过去。
“沈队！”高妙然尖叫起来，沈阳又恢复平静了，把高妙然拉了起来，此时的他宛若天使般圣洁，但高妙然却深知这天使般的表情下隐藏的是魔鬼的心。尽管理智警告了她，身体却不听指挥，被沈阳拉了起来，向他的怀里扑去。
第一次被男性拥抱的感觉实在是很微妙的，尤其当高妙然伏在沈阳胸前，嗅闻到他身上男性气息和消毒水气味的混合体，更是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的身体有些绵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