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旗下的誓言》第124章


有一个二九年参加红军的老革命,在红军时期就当上团长,抗战时期在七七○团当营长,现在还是个营长。他快四十了岁数也老大不小,本打算找对象,长征后红四军的女兵都去了延安抗大,他失去了机会。七七○团进驻大凤川不久抗大七分校也迁来,七分校到是有一个女兵队,可那时候搞开荒大生产各营都拼着呢,他又把这事暂时搁下。
等丰收后刚松口气想考虑这事,又开展轰轰烈烈的大练兵运动,成天这个投弹手那个刺杀手的忙个不停。四四年秋收后本想借大丰收的喜讯让人在七分校给介绍一个对象,偏偏这时候要上前线,人都要走了还谈个啥,别耽误了人家的一生,他把找对象的话给收回来。
在河南抗日打了不到一年小鬼子投降了,中央命令他们向李先念五师靠拢,在桐柏山地区那么苦也坚持下来,中原突围后部队到了大悟离他的家乡红安很近,他也没想到要跑。现在老营长看不到希望,他打算回家去。
临走前老营长跑来找炎林让他一起走,炎林一边嚼野菜一边听他发牢骚:“真妈的窝囊!在陇东搞了几年大生产,地盘没有发展反而缩小了,刚上前线参加抗战不到一年鬼子投降了,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跟部队突围又被打散了,剩下我一个光杆营长手下的兵也见不到两个,真是越打越灰心!伙计,一起走吧!成天在山里跑来跑去躲清剿不如回家种地!”
老营长的话是说得没错,但炎林听说营长想脱离队伍回家,他坚决不同意:“老营长!当兵十几年了我离不开部队,我劝你也不要回去,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回家找个老婆,过个小日子,我不会后悔!”老营长主意已定,炎林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反驳他,只有眼睁睁看着老营长从眼前消失,老营长象江湖中人那样双手抱拳与他道过别便跑回红安老家,从此操刀干起杀猪匠的活儿。想当年他打起仗来不要命,身上的伤疤有十几个,老营长是带着情绪走的,手下没有兵,他觉得窝囊,
十多年后炎林回老家探亲,他离老营长的红安老家也只有几十里地,专程赶去看老营长。老营长正在杀猪,炎林眼睛红了,凑上前喊道:“老营长!你还认识我吗?”
满脸皱纹的老营长扔下屠刀目光深沉的打量着炎林,长叹一声道:“嗨,在一起摸爬滚打十几年,不认识才怪!我天天连做梦都想着你们哪!咱们是生死与共的老战友,你说当初我怎么就扛不住呢?伙计,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两人在街边小馆子喝着老酒,老营长急切的打听他走了以后部队的情况,看得出他对老部队有深厚的感情。
吃饭的老乡都认识杀猪的老营长,见一身戎装的炎林和他谈的很投机,老乡们也端着酒菜过来凑热闹道:“同志,你们讲你们的,我们不插话,不插话!”听炎林讲到在兴房保宜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周围吃饭喝酒的人也忍不住流泪,老营长喝醉了。。。。。。
还有两个老战友跟炎林关系很好,一个姓廖一个姓吉。红军打到通江以后,这两个小鬼岁数比炎林还小,哭着闹着当了兵,也分到三十团学兵连。经历过长征考验,长征中爬雪山过草地都熬过来,每次战斗打得再苦再难都挺过来。到了七七○团他们又在一个营,一个是副排长,一个是指导员。
部队在武当山受到很大挫折,他俩也没能扛到最后,天天饿着肚子被敌人追剿的滋味不好受。见一些人跑了,他俩半夜找到炎林说想回家乡,炎林劝道:“参谋长不是说吗,天越黑就是快要天亮,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再坚持一阵兴许就熬过去了!”
“老兄,这是以牺牲我们为代价在山里拖住敌人,你还看不出来吗?看不到革命成功的希望坚持下去又能怎样?我们也不是胆小鬼,但也不能白白送死啊!”两人和炎林各执己见,最终还是在半夜从敌人封锁线跑掉,走了还不到三年,全国陆续解放。
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中,哪怕让历史再重复一次也会有人脱离部队,这个时期比长征还要苦,苦得难以煎熬。不能简单用意志薄弱来形容离队的同志,都经历过长征和战火考验,他们并不怕死,跑回家是对革命前途没有信心才出此下策,不能把他们看做怕死的逃兵。
从团长、营长到战士都有人脱离部队,湖北籍老战士更是因在自己的家乡也跑了好些回去,其实跑回去也蹲不住,到处都在抓突围出来的“共匪”,一些人又不得不回到部队。红军出身的骨干力量日益减少,这是张才千最担心的。
几年后,炎林在成都开会时遇见老部队的作战科长,听说了两个通江老战友跑回去后的情况,他们回到家乡隐姓埋名当了农民,解放后跑到西南军区找过部队。炎林开完会专程赶去找到他们,三人抱头痛哭。
廖某摇着头说:“唉,当初开小差真是不值!干了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把命都搭上了,谁知却在最后两年脱离队伍,真后悔啊!”
炎林深深为他两人惋惜,他红了眼睛,嘴上却一点没客气的说道:“嗨!你俩也真是的,打了这么多年仗最后却当了逃兵!十几年都坚持过来了,再咬咬牙坚持一下怎么也不会是这样啊!真不知道当初你们是怎么想的?!”三人过去关系很好,有什么话从不藏着掖着,听炎林这样说都感到后悔莫及。
第二节 一支干部武工队
通讯员匆匆跑来找炎林,“七连长!参谋长来了,团长让你马上过去!”张才千在这时候找自己一定有什么行动,炎林不由快步脚步。
“你来啦!快坐下吧!”张才千指指被炸断的木墩,炎林擦着汗水四下张望,警卫员的眼神好,一看就知道他口渴,马上端来一碗水,炎林一仰头把水喝干又伸手要。
“参谋长,执行什么任务,你下命令吧!”炎林笑眯眯的望着张才千,只等他开口。
“国民党军队又是封山又是清剿,大部队已不便展开活动,伤员更成问题。上级要求我们建立根据地,部队要化整为零分散活动,建立武工队展开游击战。军区党委决定各分区成立武工队,每个分区建一至多个,考虑到二分区负伤的干部较多,集中成立一支干部武工队,你先任副大队长,大队长如不能到位由你接替他的工作,这批伤员干部是我们的宝贵财富,你的担子不轻啊!”
“参谋长,难道我们被改成地方武工队了?”炎林担心的问道。
“你多虑了,你们还是二分区的人,你的任务就是带领这批干部避其锋芒,保存实力!适时展开游击战,你们要同二分区保持密切联系互相通气,你有什么问题吗?”
“参谋长!你放心吧,没问题!”炎林挺起胸膛。
“好,你过去是军医院的看护长,有这方面的带队经验,把他们交给你我放心!”
“参谋长,武工队有多少人?”
“二分区的伤员干部有多少你们这个武工队就有多少人,加起来有上百人吧!基本都能走能打,有困难吗?”张才千盯着他问。
“困难随时都有,能走路就好办,敌人搜山时跑得动就行!”
“伙计,跑不动的都在团卫生队,你们是武工队嘛!有什么要求现在提还不晚,过了今天就不能再提要求!”
炎林一时想不到什么要求,只是提出:“参谋长,我们人生地不熟,能不能派个熟悉当地情况的地方干部来支持我们的工作?”
“想法不错,但有难度啊!”国民党每天搜山清剿,二分区的活动范围在兴山保康房县宜昌,跨越四个县,人生地不熟很不方便。
九月,各分区都成立了武工队,一个分区还不止一个,二分区除武工队外还有伤员干部武工队,统称二分区武工队。
武工队员前来报到,炎林手里拿着个小本本编写花名册,来一个他登记一个。伤员干部确实是自己走来的,但炎林看了他们的情况并不乐观,行动都不那么利索,有的柱着拐棍,有的头上缠着绷带,有的吊着胳膊。
当炎林造完花名册发现前来报到的伤员干部有一百二十多人,旅团营连排各级干部都有,大家用信任的眼光看着他。他们都是久经考验的干部,素质好,他们甚至为同是伤员感到高兴,这样行动起来不会拖累部队。
武工队开短会,炎林几句话把精神讲完,“我们这支武工队有两个特点:一、全是伤员,二、全是党员干部。我们的军队是党指挥枪,一切听从党指挥,在党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现在建立党支部,选举支部委员!”
“好啊!大大队长,今后你就放手领导吧,我们支持你!”说话的是团政委,他欣赏炎林雷厉风行的作风。党支部成立了,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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