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们穿啦!》第82章


瞥头没有理会豫央的主动示好,叶茉觉得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不想讨厌豫央,因为讨厌一个那么单纯的小姑娘,会让她觉得自己既没品行又失风度。可只要一看见她,心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滋生愤怒,打心眼里喜欢不起来。
她冷淡的态度使豫央很尴尬,眼中的期待也渐渐变成了失望,最后有些伤心的抿唇低下了头去。
这些都被主位上的豫广看得一清二楚,再看向叶茉的眼神已经全然不似先前一般平淡了,眉宇间甚至还有几分怒意。
“叶小姐,如此待人似乎是失礼罢。”
叶茉正在盛怒之下,从一开始就对这不男不女的狗屁丞相大人没有好感,叫他这般一训斥,却是更生气。侧头挑眉看了他一眼,鼻息间发出重重的一声冷哼,“是吗?”说罢回过头来,看也没再看豫广一眼。
豫广见她这般无礼,有些动怒,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顿时变得糟糕非常。停下敲打桌面的动作,直看着叶茉沉声道,“原来,叶霍就是这般教女儿的。”
其余的人都看出了他的怒气,福磊略微倾身拉了拉叶茉的袖子,劝她不要顶撞丞相大人。程齐礼只将视线轻轻从福磊的脸上扫过,什么也没说。倒是豫央,连忙冲豫广摆手劝慰道,“哥哥,没事的没事的。叶姐姐定是今日心情不好,那日游湖她待我是极好的……”
叶茉最恨领她这样的情,不等豫央的话音落下,便直对上豫广的目光,回他道,“人非草木,对人待事都会讲究个喜恶。这般遭人厌恶的事情都做了,莫非还要我笑脸相迎,亲密体贴?”
豫广闻言眯了眯眼睛,哼声不屑道,“能叫我垂帘,已是荣幸之至。我豫广的妹妹,想要的东西,哪一样不配得到?莫说你们还未成婚,即便是正经的夫妻,也得给我靠边站!”
叶茉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她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般蛮横不要脸皮的。用强权巧取豪夺,依仗势力逼迫施压,却还能做得这般理所当然。可是,也正是因为这千刀万剐的权势,她竟不能走过去,一大耳刮子抽在他那张半阴不阳的脸上。
袖中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的皮肉里。她在心里默念着,为了叶家,为了她爹,她得忍。抬眼去看程齐礼的表情,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冷冰冰地,以往用来对待旁人的冷淡的脸。
那一刻,她的心迅速沉落。即便还没有得到答案,他此时的态度,已经足够她为之心冷。真的真的,好失望。
这时候,福磊已经站了起来,并一边说着告罪的话,一边作势就要往地上跪。叶茉眼尖,飞快的站起来,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福磊回头看她,她冲他摇头。眼神坚定,不容质疑。
她做不到,让小磊为了她去向这样的人下跪。那会让她觉得,耻辱。
手指紧紧的抓着福磊的手臂,叶茉将目光再看回豫广,说道,“民女乡野出身,若是得罪了丞相大人,还请大人大量海涵。只是,民女对豫央小姐实在喜欢不起来,还希望丞相大人不要强迫。”
说到这里,叶茉讽味极浓的笑了笑,“不过,大人若是还想用强权逼迫,叶茉即便再艰难也是会从命的。”
说完拉着福磊转身就要走,却听豫广在后面又说,“胆子可真大,你就不怕本官砍你的头么?”
那个时候,叶茉是真的想回他一句“砍你妈的头”。
可她不能,她只能抑制住浑身颤抖,淡声答,“民女一未杀人,二未触法,丞相大人再是只手遮天,除了找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暗地处决民女之外,我想大人还不至于目无天子,胡作如斯。”
说完见豫广仍是盯着自己,叶茉忍不住又顶了他一句,“还有,希望丞相大人勿要将自己原本的怒气强施在民女身上,民女身微地贱,当不起大人的出气筒。”
叶茉说完之后,就拉着福磊出去了。豫广盯着那个大步离开的背影,有些发怔。是啊,他从一开始就在生气,甚至是在叶茉到来之前。原以为是掩藏得极好的,却不想还是表现了出来。
……
71

叶茉拉着福磊的手飞快的往大门方向走,疾步如飞,恍如逃离。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福磊一眼,她怕看见小磊眼中的忧虑,会让自己所有的伪坚强瞬间崩盘,然后形象全无的大声哭出来。她活了三四十年,这是头一次,他置自己于如此境地而不顾。是变了初心么?怎么狠心。
二人很快就到了大门边,这时候有个大丫鬟快步跑过来,然后拦住叶茉,气喘嘘嘘地道,“小姐,小姐,侯爷夫人叫你先别走,她有事要与你说呢。”
叶茉这才想起,似乎已经好几个月未曾见过程贺氏了。跟随丫鬟的引领,叶茉来到程贺氏的屋子前。丫鬟到了门口之后,就自动退了下去。叶茉轻叩了三下,然后推门走进去。
程贺氏正坐在窗前的红漆四方椅子上,手里捧着本大红的册子,桌子上还放着个精致小巧的算盘。见叶茉进来,她忙放下手中的册子,向叶茉伸出双手,亲昵道,“丫头来啦,快过来叫婶婶瞧瞧。”
叶茉规规矩矩的行过了礼,这才垂头走过去。这些年,程贺氏都将她当做儿媳妇一样疼爱,二人之间的关系甚至亲密过母子。如今,横空哽了个豫央,令叶茉心中十分膈应,竟也没了心情作亲昵之态了。
两人先是闲聊了一会儿,叶茉挑了些叶蓝家有趣的事情与她讲。程贺氏一如既往的温柔慈祥,一直抿嘴微笑着细听。一直到叶茉说完了事,好半天没再说话时,才轻叹了一口气道。
“是我们程家对不住你,婶婶哪怕是此时想起,也止不住的心疼你。你与齐礼明明两情相悦,又有这么多年的情谊,真真是绝顶般配。可是,那豫广大人实在是你叔叔得罪不起的啊。你别看咱家这样,实际面对外人,多数还是得谨慎小心。我问过齐礼,他说他是定然要娶你的,婶婶也好高兴能与你成为婆媳。可……豫央你已经见过了吧,挺善良的孩子,不难相处,也没大小姐脾气。如今这副局面,我们也是没办法的。其实退一步来看,你与齐礼恩爱,我们待你如同己出,过来再生得子女,侧室正室也是无碍的。婶婶自你在娘胎时候都看着你,肯定不会委屈你。你那么懂事……该是明白我们的……”
不等程贺氏说完,叶茉突然便站了起来。她自然明白,一切都是形势所逼,一切都是无可奈何。也正是因了这份明白,她才对程家二老一点怨言都没有。她气的是程齐礼,她给了他足够的空间和信任,坚信他能处理得完美,因为她一直都觉得,他们内心的想法始终是一样的。
可是,等来的是什么?轻而易举的妥协,冰冷绝情的态度?不,最让她无法忍受的都不是这些。程齐礼此次深触的她的底线,是让她觉得没有被尊重。她需要的也只是这样,被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哪怕只言片语也好,或解释或摊牌,让她明白事情的始末和结果。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觉得可怜,找不见自己的位置。
婉言辞却了程贺氏,叶茉垂头走在程家的大院里。屋檐下挂着的青铜风铃随风发出叮叮铃铃的清脆声响,她记得那是他们八岁那年偷溜出去买回来的,程齐礼拗不过她,便找了人来挂在到了最前排的那个屋檐上去。
在庭院里的小石桥边,叶茉看见了背手等在那里的程齐礼。颀长的身形,穿了件墨玄的长衫,腰间吊了块玲珑剔透的玉坠子。长发一丝不苟的挽起,用了精致的玉斗固定。他眼睛生得很深,漆黑泛光的瞳孔总令人不敢轻易直视,仿佛被他看那么一眼,就能穿透你的身体看清你的内心。然后是高挺笔直的鼻梁,冷漠紧闭的唇。
他身上的每一处,她都是那么的熟悉,甚至于她有时候会觉得,这个人她永生都不会忘。她知道他的后腰上有一块指头大的胎记,知道他的耳背处有一颗暗黑的痣。知道他讨厌辣椒和甜食,害怕被人饶痒痒,喜欢她揽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耳边轻说情话。而平日看起来那么严苛的一个人,起床气却是十年如一日,只能像猫一样的磨着他才会醒。
明明就还是那个人,那个只属于她的,陪她经历了两生两世的人。即便这时候看着,也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陌生。可为什么,要摆出那样的姿态,硬逼着她站住脚步,如灌了铅一样,举步艰难。
叶茉转开目光,不再去看他。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了将他当做最后的依靠。受了什么委屈,遭遇了什么不平的事,总会在他这里诉说软弱。以至于,此时一看见他,满心的委屈便开始化作眼泪,企图夺眶而出。
只是,她犹记得,这份委屈明明就是他给的,又怎么能再找他寻求依赖。
原本想从他身边直走过去,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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