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发妒夫》第76章


“嗯?我就晓得和尚找上门定没好事,说吧有什么疑惑。”姬一臣淡淡一笑,优雅如初,但那出口的话语让向来机巧善辩的鹤梦近乎无语凝结,和尚也分好与坏,怎能一概而论!
“冥帝已死,难道施主的仇恨之心就没平复一点?”
“想要我的仇恨之心平复,除非仇人死绝或者他活过来。”姬一臣笑意微敛,言语简洁坦诚,可眸子漆黑的不见底,危险,骇人。
鹤梦闻言霎时僵住,沉吟半响:“施主所提两样皆不可能实现,除非有奇迹出现……也罢,那就让鹤梦跟在一旁吧,以便能超渡接下来枉死之人的灵魂。”
“随便。”饶是姬一臣为人再如何淡漠,此刻也不禁多看鹤梦一眼,暗忖这和尚倒是有趣,但也仅仅是有趣。
然而谁又会想到,今日匆匆相识,他日竟相扶而过。
翌日清晨,姬一臣带着莲叶叶、鹤梦和墨雪乘船南下,直奔冀河封地。
如此,姬一臣的杀伐之路再次开启,随着一场一场厮杀过后,跟随他的人越来越多,他的暗中势力越来越大,但心中积愤恨意却并没因此消减半分,反而越来越烈,因为他知晓正如鹤梦所说,不管他多努力,多强大,姬碧妃都回不来了。
而鹤梦在刚开始时,还会避开他们行动,等战斗结束再露面。只是后来杀戮越来越频繁,他也渐渐习惯了,期间竟还出手救了姬一臣和莲叶叶几次,为此他后悔不已,并念了一夜大悲咒以示忏悔。
姬一臣对他此举十分不屑加轻蔑,几日后的一战,照旧逼得他出手相助,并且从头到尾,姬一臣心里都无丝毫愧疚感,完全一副理所当然。 
自从进入怀孕的第七个月后,姬一臣肚子就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行动不便是其次,腹中两个小家伙安危才是最重要,于是刺杀行动逐渐减少,更多的是改为谈判与合作。而这时的姬一臣自然不能再露面,莲叶叶的头脑亦不适合做这些事,如此一来,本是带发修行的局外人和尚鹤梦又被迫有了一新身份,镇国候手下第一谋士鹤梦先生。
怀孕第八个月时,帝都传来消息,皇后姚氏诞下一名皇子,本欲借母凭子贵的她,却不想右相当即拿出先前圣旨,命人将其丢进冷宫,承受不住这一切的姚宛颜当晚便服毒自尽。在此后,右相与左相又共同辅佐仅出生两日的幼子登基,并颁发新帝登基的第一道圣旨,大致意思是全面调查先皇冥帝死因,以及镇国候生死。
姬一臣得到这个消息时,人正好身在临镇,因为曾经和姬碧妃在此离停留过一日,所以不辞辛苦绕道来了这里,吃了糯米酒糕,漫步了每条街道,对于帝都如此的大变动和这道圣旨,他只一笑置之。
到第九个月时,他停止了所有行动,暗中布置好所有安排后,便带着莲叶叶他们去了最初找好的隐蔽村落,打算静待孩子出生。
只是世事难料,在出发后的第三天,他们就遇到袭击,而前来的袭击者正是其中一次被鹤梦仁慈劝说放走,没能斩草除根的余孽。
在不停追逐的厮杀中,他们的马车开始偏离方向,但前来追杀的人却紧追不舍,最后只得由莲叶叶与墨雪断后,鹤梦带姬一臣先行离开。
马车一路颠簸不已,姬一臣靠着车壁,强忍着身体的不舒服,不停轻抚肚中小家伙,想借此让两个小家伙安静一点,怎奈两个小家伙也好似感应到危险般,一直在肚中闹腾个不停,让姬一臣痛苦不已。
鹤梦边驾车边避开追上来的刺客,嘴里还不停念叨着阿弥陀佛,当真是忙得不可交,奈何他这一忙,便给刺客们更多机会。
就在这时,几柄长剑御风而来,带着极其强大的剑势。下刻,只听轰一声响过,马车顿是成四分五裂状,姬一臣从马车里滚出来,摔落地上。
鹤梦轻念一声佛号后,再不顾得其他,出掌迎战。
“唔……”身下立即传来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根处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很快就将他衣裤湿透。姬一臣脸色一白,颤抖的伸手一摸,是水,心里突然恐慌起来,难道要不足月就出生,况且现在这个情形……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马车碎裂,四支箭又破空而来,直朝仍趴在地上姬一臣的射来!
四支箭,前后左右,让他无处可躲。
眼看四箭即将穿透他的身体,感觉到危险气息的姬一臣黑眸一沉,强忍那还没消退的剧痛,猛的双手撑地而起,笨拙的身体在空中凌空翻转一圈,险险避开夺命四箭,却没能避开突袭而来的一道剑气。
顿时,殷红的鲜血沿着肩头流出,姬一臣却恍若不知,一手扶着肚子,一手反握匕首横在胸前,因怒意而泛红的黑眸冷冷注视着前方。
如今的他再无往日能耐,想要快点结束这场厮杀,只有与鹤梦配合。
“和尚,过来。”
听到声音,鹤梦身形一掠,立即飞身过来,背靠着姬一臣,一手竖在胸前,一手捻着一串佛珠,模样依旧悲悯无害。他问:“施主可好?”
姬一臣借势靠着他,微微喘息:“暂时无妨,不过得快,小家伙们怕是等不及了。”
这个等不及指的什么,鹤梦了然:“鹤梦虽不杀生,但鹤梦会倾尽全力保护施主,施主可愿欠下鹤梦这第三杯梨花白?”
一杯酒一份友情,一句话一份信任,人生的河流里,有幸成为好友,自当生死与共。
不过毕竟来人实力都不弱,人数差距也甚大,不到一会儿,姬一臣就一身是血,当身下那剧烈的疼痛感再次传来,他终于承受不住,双腿一软,拖住腹部跪倒在地,吃力说道:“和尚,我不行了……”
音尚未落下,人便倒在了地上,大滴大滴的冷汗从他额上渗出流下,打湿了那已经齐肩却长短不齐的墨发,身上衣衫亦被汗水浸湿透。尽管有鹤梦做掩护,他只负责取命便好,但他终究是弱了,慢了,累了,连这么一下下都坚持不了……
鹤梦大惊,回头一看,见到那被划破的黑衫,以及已经停止流血的肩头,眼眸骤缩,难得情绪激动的吼道:“受了伤为什么不早说!”
然而姬一臣早已痛得倒在地上,这会儿根本没有力气来回答他的问题。
鹤梦见此,出手间不觉狠了几分,在打趴最后一名刺客,连忙抱起姬一臣就飞奔起来。
姬一臣无力靠在鹤梦怀里,看着眼前快速闪过的景物,意识愈发的昏昏沉沉,好似又看到那风华绝代的人儿,赤足在雪地里翩然起舞。
“和尚,我好像看到了碧妃,我是不是要死了?”姬一臣虚弱地闭上眼,一身伤痛让他的精神和体力耗损到最大,身体已到极限。
鹤梦轻声说道:“施主,你不会死,你死了孩子们该怎么办?”
听到孩子两个字,姬一臣又努力地睁开眼,缓缓从怀里摸出那对金铃,紧紧握在手心,好似握着它那人就在身边般。
“是啊,我的孩子还没出来,我不能死,碧妃的仇还没报完,我不能死……”
鹤梦无奈摇头:“这世间,情之一字,最难堪破,施主你已入魔怔,无救了。”
姬一臣不反驳,微仰起头,漠视的视线中,碧空如洗,朵朵白云正在自由的飘浮游动。
“和尚是去那?”蓦地,他问道。
鹤梦俊脸紧绷:“施主,别说话了,留着点力气等会儿使。”
姬一臣弱弱一笑,继续问道:“和尚是去那?”大有一副你不回答,我就不罢休的模样。
鹤梦只感一阵无力,无语接过:“和尚去忏悔。”其实他也曾因看不惯姬一臣的残忍手段选择过离开,怎奈姬一臣身形一晃拦住他,紧接着一壶上好梨花白直接扔进他怀里,便开始了这番无聊对白。
姬一臣道:“和尚是去那?”
鹤梦道:“和尚不去那。”
姬一臣道:“和尚是去那?”
鹤梦道:“和尚那不去。”
…… ……
平日里的无聊调笑之语,如今说来起不到丝毫作用,身下剧烈的疼痛感不减反增,姬一臣深吸几口气,咬牙道:“先找个地方,孩子要出来了。”
鹤梦点头,快速扫了一眼四周:“再坚持下,前面有个山洞,我带你过去。”
山洞内,姬一臣刚被平放在地上,那熟悉的疼痛感就再次袭来,而且比先前来得更急更猛,这种撕裂般的疼痛,就好似全身被活生生地撕裂开一般,痛得让他几近晕厥,殷红的鲜血顺着他大腿处不断的流出。
一片寂静的山洞内,只有姬一臣的重重喘息声和端坐在旁鹤梦清朗的念经声,只是这次念的经只有八个字,施主,静心,放松,用力。然而别看他面似镇定无比,实际上心中茫然急躁,一滴滴冷汗从他额上不停滑落,接下来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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