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耕耘记(康熙与孝惠)》第147章


不一日,全城的百姓便知道城里出了位心善的夫人,使了位貌美的奴婢广施布善,义诊用的药才虽不是最好的,却实实是救了太多人的生济。
两日之后,大夫来给宁芳复诊。进了门便是半个揖:“游某在此谢过夫人慷慨。”
宁芳见他不悲不亢,便有些子好笑:“我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先生既然认为是应当的、公平的,也就不用客气了。”
那大夫果真不再多说,进前来替宁芳把脉。这次的把脉远比前次细致。甚至引来了他深深皱紧的凝视。
可叹世间也真有凑巧的,宁芳今日穿的这件黑色貂廒却正是这大夫眼熟之物。
“我家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妥?”温腕一边焦虑。
那大夫冲宁芳问道:“夫人家可是有位二十左右的继子?”
宁芳与温腕一听他说道,便是一惊。
“大夫——怎么知道?”
那大夫起了身坐于下榻:“夫人家的公子到是个实实的孝子,曾先后两次来求老夫为其嫡母医病。老夫早年曾替夫人把过脉自然是清楚的,再者,前次夫人家的公子黑夜裹了夫人前来问诊便穿的是这件黑麾,江湖郎中,也就还有些眼力了。”
宁芳一听他说道她不知的且与玄烨有关之事便既好奇又兴奋,嘱温腕上了茶紧紧问着始末,直到那大夫合盘拖出问无可问。
那大夫可没什么心思管别人家的心事,直说道:“看来上天是真的使了你母子二人来替民行善的。你家公子至今还欠着老夫一个承诺呢。”
宁芳压下喜苦:“不知游先生想如何还愿?”
游大夫根本不客气:“既然夫人家的公子家大业大,不如再腾出些个银钱。眼下南边战事紧着,我等也不好往那里找事,可受战的百姓怕是要往北面涌的。无地无钱的,民何以为生?何以为医?就请夫人拿出银子吧。”
温腕听了,没气背过去。这二日,这“庸医”不知吞了她们多少银子,主子不但替他出了药材钱还主动搭棚施粥,他怎么不能如此无懒顺着往上爬呢?这人真有医德吗?
宁芳也有些哭笑不得,冲温腕问道:“我们还有银子吗?”
“没有了没有了,所有的银子都被这坏人骗去了。”蹲在一边的小石头听这大夫如此猖獗,跳犟起来大声喊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力量
思念需要多少的时间和多远的距离才能发酵?
突然间,没有人问你今天吃什么,你会先解脱后失落吗?没有人同你分食一碗里的饭食,你会不自觉盯着空无一无的空中发呆吗?没有人在半夜你醒来时同你身躯依偎分享体温,你会酸涩含泪吗?
宁芳多月来以为自己很坚强。因为不去想,便不觉得思念。从封闭的宫墙里走出,慢步在田园绿水之间,似乎连自己都重新清新了起来,仿佛这便是人们常说的自由了。可顺着河南下,愈迎接寒冷愈发渴望温暖,那个总把你贴在心口之人的温暖。特别是生了病辗转床榻之时,便满脑子都是关于那个人的回忆。
不是没见过下跪的皇上,祭祖祀庙、乞天求雨哪一件为表敬畏不是亦要跪拜。可这么个小三又何时除了那些跪过一个平民,且一跪便是一夜呢?
只是这么想着,宁芳便心绞着疼痛。自己似乎真没为他做过什么却为什么值得他愿意为自己如此呢?难道爱情就是如此盲目不需要理由吗?
寝外传来小石头等人放炮的欢呼声,霹雳叭啦间似乎新的一年真的近了。
离开彼此已是半年,不去打听,便什么消息也没有,便可以当作只是自己出来游玩一趟。可最近,随着那游大夫的口,随着温腕使出的银钱渐多,宁芳突然间觉得原来自己离历史上那张三藩之乱是如此的近。兵起则民移,而那金碧辉煌金銮殿里的人是不是焦虑的夜不能寐呢?
宁芳第一次觉得自己自私了起来。
“夫人夫人,炮好响炮好响……”小石头欢跑着进了来,拉着宁芳的手把她往外拉,是孩童最普通的天真。
宁芳边随着他走边想:我的小三,虽可以买尽天下的年炮,可又有多少如此普通的童年呢?
“夫人你怎么了?不喜欢放炮吗?”
小孩子都是敏感的。
宁芳抚了抚他的帽沿:“没事,小石头喜欢放炮吗?”
“对呀!以前过年只见别家的孩子放过,小石头就希望自己也能放一个呢。”
小石头是自己在不老湖暂住的那家农户的二孙,家里穷却兄弟姐妹八九人,自然是清苦非常的。
“看这孩子,买了一堆给他放,他就只放那么三个就不放了,看看看看,都用布包着又要藏起来了。”
宁芳果然见地上有个包裹:“小石头,这些火炮既然买了便都要放了,这东西非常危险,随身带着随着着了便能把人炸伤甚至丢了性命的。”
小石头一脸子痛苦与心疼:“可是……可是……”
“别舍不得了,等你回了家,我再买一大包送你的兄弟姐妹好吗?”
一众人见他心在“滴血”似的哭放着那些炮,便止不住的笑痛。
说话间,便听门外有人叫门,原来是一些受了药的百姓们陆续来送节食。
一小盘有两块鸡腿的鸡肉,七八个粘着肉末凑成的一碗饺子,五谷熬的一大盅浓粥……
宁芳视着这些纯朴百姓脸上的欢愉、感激与羞涩,眼泪便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做了什么呢?其实什么也没做,不过是以“羊”身上的毛暖了羊而已,那些银子不还是从百姓身上收来的?
不大的二进院子很快便人山人海,来送年食的乡亲大多被留了下来。宁芳使人把桌椅子聚在一处,再请大家把自己家的人都唤来,一院子一屋子吃喝话聊。孩子们聚在院子里高兴地放炮,撒着欢儿地追跑着,大人们便聚在宁芳四周说着一些生活乐子、饥苦期望。
同宫里的年儿相同的人多,却更是热闹有趣。食得虽不是山珍海味,却是百家饭;听得虽不是趣味段子却甚在五味真实。
虽然这里没几个人同她有关,却比那些她熟悉的后妃们更觉得亲善。
也许人的最初都是美好的,崖下的小草也是绿釉釉,不限得没有崖顶那独株的灵芝快慰。如果做小草是快乐的,又为什么去窥视那迎着风雪的灵芝呢?
不过,平民的饥苦,又何常是高贵的人们可以轻易体味的呢。
大年初一,游大夫来拜年了,哦不,是来收银子了。
二人分座对面。
“游大夫想用这些银子做什么呢?”
“当然是买药材治病人了。”
“那以大夫所见,我的银子可以救多少人呢?”
“以夫人那件大麾来看,自然是不少的。”
宁芳点点头:“自然是不少的,两三个城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大夫要救的只是两三个城的百姓而不是更多的百姓吗?”
游大夫拧了拧眉,看向宁芳,好久才问道:“夫人——可是有法?”
宁芳真诚地点首。
那游大夫立马起身上前,温腕以为他要干什么,立时挡在宁芳面前却见他扒拉开温腕便跪在宁芳面前直道:“夫人要是可救再多的百姓,游某愿奉夫人为主,倾技相助,一生为牛为马。”
宁芳菀尔:我不需要牛,也有马呀,要你这个人当什么牛马哩。
使了温腕扶起大夫坐下。
“我知道‘受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老实说,我真没什么本事,也就是有些个银子了。原本真是无所事事……可人不能总是这么活着。大夫爱护百姓之心我见了,百姓们们的不易我也见了,大处我是真帮不上什么。看你们如此为自己在意的人事、信仰忙碌,我也该为我在乎的人做些什么不是嘛。先生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在周边买上些田地,找些懂农活的好手帮忙企划着种什么。再在近边建个医馆,以后穷人们生了病没钱付药费的没关系,记个姓名,等到身体好了便到田里种上一棵果树什么的抵那药费,当然,种子什么的有我们出。等着田里种的东西收成了卖出去,也能贴补些医馆,不会有银子花完的一天。而那些没田没地连饭也吃不上的我们便收了他们住在庄上当常工了,包食包住,只是要下地干活。”宁芳怕大夫说她钻钱眼里去了,忙解释道,“毕竟人不应该不劳而获,不然对那些付出劳动的就不公平了,先生你看——”
那游大夫没有说什么,只是跪在地上实实磕了三头:“谢夫人大恩。”
到此,宁芳含在嗓子里的忧虑才算是吞咽了下去。
我可不是地主。虽然是真的想替小三省些银子呢。
春天有多近?也许就在你的指间。
宁芳他们忙着建庄买地招人大干特干的时候,紫禁城里的玄烨也收到了份大礼。
“嘣嘣……”几声,远处的把子便炸开了花。
玄烨兴奋地仔细再打量手里的“连珠铳”:“这东西是何人所造?”
杰书营里使来的副领道:“前几月有个叫戴梓的浙江人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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