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情书》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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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挂掉电话,师雪说:“他昨天也叫你了?”
陈凌松有些紧张地问:“你都听见了?”
“你这什么关注点?”师雪笑了一下,“没,模模糊糊听到他训你那段,他那时候情绪激动,声音特别响。”
陈凌松放下心来,才说:“叫了。但你昨天不是做了一道松鼠桂鱼。”他舔了舔唇瓣,“我实在没忍住,就找理由把那边推了。”
师雪笑着说:“那你今天去了,是因为没有割舍不下的菜吗?你早说,我以后每天给你做,直到你吃吐了为止。”
“这么狠心啊?”陈凌松捂住胸口,“我不信,我不信!小雪才舍不得这样对我。”
师雪似真似假地说:“我当然舍不得。不过我想每天给你做你喜欢的,每天都把你留在家里。”
注视着师雪注视着他的含笑的眼,陈凌松心内一跳,这时李春明说的话适时在耳边回响:“喜欢就给我上”,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好啊!”墙上的挂钟叮叮当当地敲打起来,六点整了。陈凌松吞了一口唾液,转身去门关穿鞋。
他们中间隔得不止是流淌不歇的时间,还有一个死去的人。他们终究得缓慢跨过障碍,才得最终拥抱在一起。
师雪在他身后冷了脸色,片刻又微笑起来。
“早点回来。”他说。

心中挂记着师雪,陈凌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在饭局从不在乎这些,只要你能讲、能喝、玩得开,大家都嘻嘻哈哈,亲密无间。
等饭桌上只剩残羹剩饭,陈凌松率先站起身来,他其实只是浅醉,为求脱身,不得不装作七八分醉。陈凌松扶着桌沿,身体摇晃了一下,有人囔道:“陈哥,你不行啊!这点酒就把你醉倒了。”
陈凌松粗着嗓说:“男人不能说不行!谁说我喝醉了?起来!我还能再喝!”
满桌大笑,真正醉酒的李春明拍桌叫好,手里抓着竹筷挥舞起来:“不愧是我弟,哥哥为你打call!”坐着桌边的一时笑得东倒西歪,陈凌松身边的女孩子说道:“凌松哥喝醉了,我送他回去吧。”激起千层浪,众多单身狗愤愤不平地声讨起来:
“我举报林晓晴和陈凌松偷偷谈恋爱!”
“他一个大男人,还要你送?我看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春明说:“就你们门儿清!晓晴你不用管他们,我把凌松交给你了,把他安全送到家。”
林晓晴跟他女儿一般大,李春明越看越心喜,他摆摆手,“走吧,你们先走。”林晓晴红了脸,朝着李春明点了一下头,对陈凌松说:“凌松哥,你把手搭在我肩上。”陈凌松没有回应她,她抬头,陈凌松垂着眼睑看她,那目光让她浑身一怔,仿佛被看透了。
“不用了,我能自己走!”
下一秒,陈凌松踉踉跄跄地出了门,哄笑声起,大家起哄林晓晴去追,林晓晴犹豫了一会儿,咬牙跟了上去。走出餐厅门口,林晓晴往四周看一看,陈凌松站在路灯下,身材颀长,姿态闲散,向她招了招手。林晓晴吃了一惊,她连忙跑过去,陈凌松笑着摊手,说:“看吧,我没事。我给你叫了辆车,回去了给我发条短信。”
林晓晴“哦”了一声。两人站着没说话,林晓晴鼓足勇气,想开口搭话,陈凌松抬起手机,按亮了屏幕:“车来了,你走吧。”话落,两道车灯穿透夜空,陈凌松抬手遮住眼睛,“靠,真亮。”
林晓晴笑了,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陈凌松说:“怎么了?”林晓晴望着他。陈凌松忽而叹气,他认真地看着林晓晴:“走吧,别回头了。”林晓晴抿着嘴,才没让自己哭出身来,她刚转过身,眼泪就流了下来。

陈凌松站在家门口,抬手:
砰、砰、砰。
他其实带了钥匙,但这种滋味很奇妙。自己掏钥匙开门,只是开门,门里有人给你开门,说明有人在等你回家。
他一边敲门,轻微的醉意迟来,使他一边叫喊起来:“小兔子,快给小爷开门!小兔子!”他闹腾了好一阵,期间对面邻居都忍不住开了门,见到是他,才又悄悄把门合上了笑。
陈凌松敲累了,没力气站直,靠在门上滑落下来。他气得把头使劲往后一顶,脑袋碰到门,咚地好大一声响。
陈凌松捂住脑袋,这时门才开了,陈凌松声音闷闷的:“你怎么才来?”
师雪愣了一下,他弯下身,发梢上的水珠顺势滴落在陈凌松手上,陈凌松闻见师雪身上沐浴过的清香,他冰凉的手贴着他的脸蛋,答非所问:“陈凌松,你的脸好烫。”
他话音刚落,顿了一顿,师雪笑得水珠接而下落。
更烫了。
陈凌松说:“哎呀,下雨了。”
师雪哄他:“没下雨啊,起来。”
陈凌松被师雪拉着进了房门,师雪身上匆忙地套了一件衣服,露出修长笔直的腿。陈凌松震惊地退后一步:“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师雪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刚刚在洗澡时,不知道谁在外面造反。我怕我再不出来,邻居要报警把你抓走了。”
师雪弯下腰,T恤上滑,陈凌松说:“你在做什么?”声音有些哑。师雪转过身,他手里拿着一柄吹风机,刚刚是弯腰插上插头。陈凌松向他走近,师雪斥:“你别过来!”
陈凌松简直要把问号实体化。
师雪指向浴室,烟酒味扑面,他皱了皱鼻子,说:“臭死了,洗澡去吧。”
“……”
“……f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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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一浇,就什么都清醒了。陈凌松拧开浴室门,走到师雪身前,摊开手臂转了一圈。
师雪:?
他抬头看着陈凌松表演,陈凌松配合地又转一圈,再贴近师雪一步,报复心极强地问:“什么味道?”
师雪答:“沐浴露。”
陈凌松哼哼:“还臭吗?”
师雪笑起来,虽然早知道陈凌松的意思,当他真正说出口,还是显得很幼稚。陈凌松也明白了他一笑的意思,警告地瞪他一眼,师雪忍着笑说:“不敢。”
“’不’就’不’,干嘛乱加字?搞得像我欺负你一样。”
师雪看着手背,忽然说:“你是不是没擦头发?”
“你怎么知道?没道理,我头发这么短,怎么看出来的?”
师雪站起身,陈凌松没料到他的动作,师雪也没预先打招呼,导致两人有一瞬间面对面,呼吸交缠,陈凌松甚至感觉到师雪的鼻尖蹭过他的。他们同时别过脸去,师雪伸手碰了一下鼻子,陈凌松往后退一步。
沉默一秒。
师雪率先打破沉默:“你转圈的时候把水溅我一身。”他绕过陈凌松,去拿刚刚放在茶几上的吹风机,“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陈凌松背着他摸鼻子,好痒,怕被发现了很快就放下手。他努力做出无知无觉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去哪吹?”
师雪回到沙发上坐着,他按下吹风机的开关,风口对着手心,吹了一会儿后,师雪确保温度适宜,不会烫痛陈凌松,在轰隆隆的杂音中拍了拍身旁,只撇下两个字:“过来。”
陈凌松吞口水,吞完觉得奇怪,他怕什么?循序渐进不正是他希望的!适当的亲密接触有利于加深情感,这时候不能怂,谁怂谁不是男人。于是陈凌松朝前一步,转身,坐下。
完美!他在心底给自己打了一个十分。沉浸在自豪当中的陈凌松忽略了自己身体僵硬、双手置于膝上的事实,在暧昧场面无可奈何地转向尴尬之前,师雪推了下陈凌松的肩,陈凌松反应过激:“干嘛!”师雪笑说:“转过去啊,难道要我对着你脸吹。”
陈凌松乖乖地:“哦。”只脚挪,全身上下都不带动的。师雪低头笑开了,安慰似的抓了抓陈凌松的头发。
陈凌松头皮都要炸了:“吹头就吹头,不带提供按摩服务的!”
师雪笑得要拿不稳吹风机,暖风拂过陈凌松的耳廓,轻轻的,他声音也很轻:“只动你头发,行吧?”
这句话有些调戏意味,陈凌松粗略只听出了表意,他收下承诺后渐渐放松了身体。陈凌松肩膀线条宽阔流畅,后颈经过日晒,颜色较耳侧有碎发遮挡的皮肤深,白皙的手指穿过浓黑的发,沾了水意的发更黑、更润,也更柔软,细密服帖地亲近他的手指。
师雪的眼比陈凌松浸水的发要黑,他的手得了许可,自由地在陈凌松发间穿行,轻巧敏捷地像猫踏在雪地上,留下的轻浅印记很快又被雪覆了。
陈凌松的困意上涌,他下意识仰起头,睫毛颤颤巍巍地落下,师雪关掉了吹风机,最大的噪音离去,给室内腾出了安静,陈凌松的睫毛颤动的幅度小了,师雪的手指仍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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