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楼公主》第4章


我心花怒放。
薛光潜让我深刻领悟到婚前的男女双方必有一个会变的十分鸡婆而麻烦,这个作为我兄弟的人对婚庆公司提出的点子个个都要提出自己的意见加以修改,所有的程序都要修正,其过程之繁琐让我对他十分刮目相看。彼时我和他的准新娘一起坐在会客桌上喝水,听见他叽里呱啦对着司仪表达自己的观点,十分默契地对视一眼,又一致转头看窗外。
5点,我回到公司,看了下午吴蔷放在我桌子上的一堆报表,叹气,揉了太阳穴,坐下去。可是我的大脑早就给自己定了生物钟,精准到难以相信,不得不相信发情期的动物是可怕的,6点一到,我的手已经掏出电话,直接摁了11个数字,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记住的,可是,居然,无法接通。
怒了,站起来,左右踱步,终究去对楼。
我觉得我有点猴急,不像我平日里处理公事的态度和风格,我将其原因归结为春天到了以及我被薛光潜这样的烂人刺激了,既然他都能找到一个合意的女人陪伴终身,我杨锋如此风流自重的男子怎么会抓不住让我心动的女人呢?我的风景姑娘,既然我已经知道你的名讳和目前还是单身的基本状况,我为什么还要让你在我的地盘上偷偷溜走呢?
做好心理建设,我认为无论她怎样巧言吝啬拒绝我都不能阻挡我进攻的信心了,站在她的门外,我郑重地——敲门:笃笃笃。
门很快开了。
居然是一个男人!
居然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居然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年轻的男人!
居然这个长得不错的年轻的男人问我:“你找谁?”
我愤怒了,当即横眉竖目,我说:“陈哈苏呢?”
他楞了一下,很明显的,然后长长地“哦——”了一声,食指朝天:“楼上。”
我也愣了,很明显的,然后后退半步看了门牌,1008。传说雄性动物在发情期智商下降严重,我想,我印证了这个生物学观点,不过此时我还要维护我的风度,笑了一下,用尽可能标准的八颗牙牌,说:“对不起,我走错楼层了。”
他居然也笑了:“没关系。不过,她似乎刚才一结束工作就出去了。”大约是见我一脸莫名,补充,“我亲眼看见她陪着部里来的几个老专家出去的。”
我有种血倒流的感觉,重力忽然失去作用,莫非到了外太空?!
那晚我没有再找陈哈苏,我想强扭的瓜不甜硬掰的玉米棒子不熟,我又想虽然我对她很有好感可是毕竟接触不多一切没有真的开始,我还想也许只是那日午后她上扬的嘴唇太美好我有了错觉。总之,我回了办公室,看完了桌子上的报告,到楼下小饭店吃了个面条权当夜宵,然后,开车回了家。
第二天,出差。
和东安生物的谈判不算很愉快,那个说话不中不西的海龟博士看得出得到了龟派的磨叽功真传,完全罔顾目前快速发展正呈上升通道的社会主义祖国的强大优势不断强调自己若干年前在美国休学时候获得的种种荣耀,试图以此胁迫我们提升价码,我很不给面子地提醒他:“你的财务状况如果得不到支持可能撑不到下个月,并且,周博士,您的专利已经不适合当下的实际了。”
他颓丧,我也颓丧,他颓丧是因为不得不面对一个好的读书人未必能成为一个好的生意人这个红果果的现实,我颓丧是因为他都意识到现实强大了还是不肯松口,与我们财务总监给的预算相去甚远。
我是在这样的颓丧中接到的电话,一声软糯的问句:“杨锋?”
虽然,我在凌晨的辗转反侧中告诉自己这年头男人不能太犯贱要有张有弛不能让女人一开始就觉得自己多么了不起,但是当我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我还是觉得犹如一道清泉注入我压抑的内心产生了十分显著的幸福核聚变效应,我的脸不可遏止的扬起了笑容,对那位苦恼中的博士做了个手势,然后说:“嗨,我在。”
她有一会儿在沉默,我容许一个女孩此时代表矜持的沉默发生,所以我等着,然后听到她说:“昨晚对不起。”
没关系三个字已经冲刺到了我嘴边可是我把它们又吞回肚子里,我问:“告诉我为什么?”
“你知道,我是来参加研讨会的,我们那里需要这些专家对我们的项目足够肯定然后给我们足够的资金,这是我来的目的。”她说得很沉着,用那样柔软的声音,“所以,昨晚他们说和我出去讨论一下我不能不去。另外,手机没电了,我想回头告诉你应该也没问题。好了,如果你还愿意请我吃饭,那么今晚可以吗?”
我想说可以的,可是实际上,我说:“对不起,今晚不行。”
这句话说出去之后,她也颓丧了,明显的,她说:“哦,我知道了。”尽管我没有养过狗,我也觉得她的声音十分像被抛弃的小狗。
我的心软了,我想她都主动对我解释了作为一个纯爷们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好斤斤计较的?我对着电话说了最后一句:“不过可以吃夜宵,因为现在我在外地。”
她笑了,透过中国移动“有信号就没距离”的良好沟通,我仿佛看见那日午后的阳光打在她脸上,她唇角上扬,很愉快地拍拍手。
我于是也笑了。
周博士于是也笑了,他说:“事实上,Franz,我有a bit被你说服了。”
签了意向书,那天晚上薄薄饮了一点酒,不敢多喝,然后叫驾驶员尽可能快地往回赶,晚上的高速公路依旧车流如注,我不知道有多少个乘客和我一样怀着激动的心要去见思念的姑娘,我只知道我给她传了短信,说我大约还有三小时到,然后不期然收到回复,上书:等你。
要命了,心跳怎会骤然加速?!
34岁的春天,我遇到了让我喜悦、难过、颓丧以及心跳加速的姑娘,我靠在椅背上,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天,默默地,虔诚的,想:感谢老天。
从D市到我的城市一共是340公里,高速公路大部分路段限速110公里,驾驶员多年的实际驾驶得出超速10%交警同志是不会处罚的这样严肃认真的经验告诉我说,3小时到公司是存在其在数学上的可能的。同时,我经过一系列逻辑分析,诸如半夜的高架不会塞车,时间越晚汽车越少等等,我想,在实际情况下,3小时回去也是完全可行的。
所以,3小时候,我真的站在了公司楼下,我把资料交给在后座睡了一路的吴蔷,说:“我不上去了,你帮我准备明天的会议材料。”一折身,很潇洒地闪进了酒店这一边。
我知道我背后一定有怀疑的注视的目光,可是我前方有幸福的钟声在响。
陈哈苏真的在等我,我敲门,她开门,对我盈盈一笑,让我刹那目眩神迷分不清方向,她说:“走吧。”人已经站在门外。
不知有意无意,或者是潜意识作怪,我带她去一个比较远的宵夜点儿,一路汽车划过城市的夜色,开着窗,可以闻白天闻不到的春天的味道,我俩都不说话,CD里音乐流转,忽然觉得这汽车就是春光。
我们到的时候,这条街还十分热闹,处在一个仿古建筑的区里,这条街本来就是城市著名的饕餮圣地,陈哈苏是没见过稀奇,坐在车上就说:“不会吧,这都几点了,还这么多人?”
我哈哈大笑:“少见多怪了吧,这里要营业到5点。”
她倒是一点不计较:“原谅我这个小城市出来的人没见过世面吧,我们那里民风淳朴,从来没有一上来就约女孩子吃饭的男人,所以也就没有这样的声色犬马之处了。”
我想我的额头应该有目前网络上很流行的三条黑线。 。 。。 想下载全本TXT电子书来
好在她很快放弃了继续挖苦我的心思,指着一家做小龙虾的店:“这家吧,我喜欢吃小龙虾。”
我对她真的中意,竟然连口味都与我吻合。
大约17岁的时候,也就是相对目前来说我生命的中点的那个时期,我曾经暗恋班上一个女生,当时一直幻想和她有一天在一起吃个饭,眼观眼,心连心,可是直到18岁眼睁睁看着她和班上最不起眼的矮个子恋爱了我也没有能够完成这个心愿,这件事情对青春期的我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心理阴影,以至于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变得矮点再矮点,所以当我身高非常克制地在突破1米80仅2个厘米就停止之后,我很庆幸,我没有变成姚明。
当然,也因为我的心理阴影,我再也没有暗恋谁,被别人暗恋了几回,但是因为这几个别人和我最初的梦想相去甚远,也就直接造成了我对面拿着小龙虾吃到手指完全红了的女子有可能会是我的初恋的客观事实。
不过,没有看过猪走路我也吃过不少猪肉,没有亲身体会恋爱的曼妙这时代所有的媒体都在宣扬爱情的美好,没有真实触摸女性的胴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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