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树花深》第94章


,可是谋划严密,拳脚又都有套路。而且,他们明显不是奔着银子来的。肯定不是山贼。”“那会是谁呢?他们想要你的命,连我都不放过,所以,背后主使的人肯定不是皇上和索尼,也不会是我阿玛,那还能是谁啊?”
费扬古笑着掐了掐因泽的脸,“你啊,一肚子的心眼子,却偏偏大事不开窍,四个辅政大臣,除了他们,不是还有两个吗?”“啊?苏克萨哈和遏必隆?”因泽颇为吃惊。费扬古微微点头,“苏克萨哈都懒得动脑筋送女儿选秀进宫,所以,应该也不是他。至于遏必隆,人家没这个实力,可不意味着他没这个野心,他儿子在军中也很有威望,我若不测,我的位置,没准儿就是他儿子的了!”
因泽回头看了费扬古一眼,暗叹,他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却什么都明净的,费扬古似乎明白因泽的意思,接着说,“我才糊涂呢,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就不带你回扬州了。其实,从前无牵无挂的时候,我最喜欢在外面带兵打仗,想的是马革裹尸终不还!如今成了亲,就巴望着有朝一日能回扬州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在京城呆的越久就越觉得腻烦。”因泽闻言,有几分悲戚的说,“原来大家都不喜欢京城,却又都呆在了京城,何苦来的呢?”
日暮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京城,六月初的北京城正值盛夏,酷暑难挨,街道上人来人往却依旧热闹不减,费扬古和因泽骑马走在大街上,眼看着再有两条街就到将军府了,就听路边有个男孩高声喊道,“五姑姑,五姑姑!”崇崇边喊,边从一旁的茶楼跑出来,因泽见了崇崇,异常高兴,连忙从马上下来把飞奔过来的崇崇抱在怀里,用自己的额头蹭着崇崇的脑门,“几个月没抱你了,胖了这么多!怎么没在府里呆着自己跑出来了?”崇崇呵呵一笑,露出小虎牙,“前几天我和林师傅说我想五姑姑了。林师傅说我背下十篇《论语》里的文章,你就能回来!今天下午,师傅教了我第十篇!我背完他就带我出来了。”因泽哦了一声,随即下意识的看向茶楼。
这时,茶楼二层的竹帘子被拉开了,林珩出现在他们眼前,一袭白衣,手拿折扇,折扇最外面的扇骨是白玉的,握扇的手白皙修长,手与玉同色。林珩冲着费扬古一抱拳,微笑道,“费将军,酷暑炎炎,远道而归,真是辛苦。”林珩的言语与笑容合在一起,谦和温雅,让费扬古感到说不尽熨帖,他连忙翻身下马,抱拳还礼,“也没什么,我皮实的很,就是苦了贱内了。林先生啊,我一早就说要请你喝酒来着,一直没机会,这就去我家吧,今晚,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林珩看着费扬古,笑着摇头,“将军盛情,原不应辞,只是今晚约了旁人在茶楼谈事儿,所以,就不能从命了,将军勿怪。”费扬古一挥手,“那没什么,今天不成那就明天,明天不成还有后天呢。这酒我是一定要请的,你是拙荆的救命恩人,她出了阁,离了府,恩却一直在。一顿酒不值什么,却是我们夫妇的一片心意,林先生一定要赏光。”费扬古话说到这里,林珩眼中划过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不悦,沉吟片刻,他愧疚一笑,“对不住,我,不喝酒的。”费扬古一愣,面露失望之色,林珩却用折扇轻砸了一下窗棂,兴致颇高的笑道,“我请你喝茶,如何?我倒是有些好茶,兴许,将军也能喜欢。”
费扬古笑着点头,连连说好,林珩又说,“外面热,将军快些回府吧,旁的改日再叙。”说罢,林珩便要将帘子放下,这时,就听因泽忽然喊了一声,“林师傅!”林珩一滞,片刻,他低头摆弄折扇,自语道,“胖了,气色好了,”说到这儿,又猛然抬头看着费扬古接着说,“将军,明日我叫人把茶送到府上去,你尝尝,可喝得惯?”说罢,就放下了帘子。林珩的话说完半天,费扬古才反应过来,那句,“胖了,气色好了。”说的是因泽。然而他和林珩一直在说话,他不记得林行之几时仔细打量过因泽了。
第二天晚间,费扬古对因泽埋怨,“那个林行之怎么那么有意思,原本还真以为他是羸弱书生滴酒不沾,可你看他给我的茶,那也能叫茶?比烧刀子还烈,我这么好的酒量,一下午喝了几壶就觉得上头,这种茶,我就听过,没喝过,值老钱了,老子这回,还真算是开荤了!”因泽心平气和的说道,“林师傅一向拿这个当水喝的,这茶一冲,一屋子的香气,我总想尝尝,可他不给,记得一次上课的时候,有人找他有事,趁他出去的当儿,我就端起他的茶碗喝了两口,结果立马就醉得不省人事了,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费扬古一听,哈哈大笑,戳着因泽的脑门说,“瞧你那点儿出息吧,偷人家的茶喝。不过,还真是好茶。这世上的事也是奇怪,有我这样嗜酒的,也就有林珩那样嗜茶的!”
其实,好的男人,有的如酒,粗犷浓烈;有的如茶,清香悠长。然而,无论是好茶还是好酒,对于那个有福享有的人来说,都是一样的甘醇浓厚。
六月中旬的一天早上,阿汝端来一碗长寿面给因泽吃,又为因泽在头上簪了一大朵红色的牡丹花,之后,她喜气洋洋的说,“格格长命百岁!”因泽偏着头扶着头上的花,甜腻腻的笑着。费扬古很吃惊的问道,“怎么,你今天的生辰?”因泽笑着点头。“怎么不早说!”费扬古一脸怨气的看向阿汝,阿汝笑道,“原来在鳌府的时候,老夫人就说,小孩子家不做寿,怕折福。所以这些年来,格格的生辰,知道的人一向很少,就连鳌大人都不是很清楚。”
那天晚上,费扬古回来的比平常晚了些。因泽在花厅里等他吃饭,就见费扬古拎了个食盒,笑着的将食盒放到因泽面前,因泽慢慢的将食盒打开,一看食盒里的东西,因泽就捂着嘴笑了。费扬古拉来一把椅子坐在因泽旁边,“你今天的生辰,我想了一天也不知该给你买点儿什么好,所以就转到安王府,安王福晋说你没出阁时,你家老祖宗隔三差五的就让人做阳春面给你吃,可咱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也没见你吃过,我约莫着,可能是没人给你张罗吧。这不,刚才就在外面的酒楼要了一碗阳春面,正好给你做寿面。”费扬古说着,把食盒里的碗拿出来放到因泽面前,又将筷子递到因泽手上。
因泽深吸一口气,咽了咽吐沫,然后埋头就开始吃面,一会儿功夫,一大碗面吃下去了大半,大热天的吃热面,因泽出了一脑门的汗。费扬古见状,开心的大笑,用自己的袖口帮因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的老天啊,原来你还好这口啊?行,你等着,明儿我就请几个做面食的厨子到家里,你以后啊,想什么时候吃阳春面,那就什么时候有!”因泽抬手摸了摸头上的那朵美艳的红牡丹,傻傻一笑。
这时候,费扬古从怀里拎出了那枚和田龙佩,只是,上面系上了一条编织考究的墨色绳子,绳上还有几颗沉香珠子,费扬古将龙佩小心翼翼的戴到了因泽的脖子上,洁白温润的玉质衬在因泽的水粉色的夏日薄衫上,颇有清透晶莹之美,因泽笑道,“费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平日把这块玉佩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你真的舍得给我?”费扬古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因泽如获至宝,开心的轻抚和田龙佩,费扬古自言自语,“本来是跟安王福晋讨主意,问她女人都喜欢什么,她除了阳春面也没说出旁的。倒是安亲王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说,送人东西,上策是送对方最喜欢的东西,可是对方自己又得不到;中策是送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而且自己对这件东西的爱重程度对方要清楚才好;下策才是送些贵重的东西,但是,如若这东西对方不喜欢,自己也不怎么得意,即便这东西价值连城,那也还是下策!我蠢,想不出上策,不屑于下策,也只有中策可行了!”因泽闻言颇为动容,她拉着费扬古的手说,“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奶娘让厨下多做了几样菜,费哥哥,我陪你喝两杯好不好?”费扬古揽着因泽的肩朗声笑道,“臭丫头,你还算是有点儿良心!”
这顿饭,因为有因泽陪着,费扬古兴致极高,喝了不少酒。
晚上回到卧房的中厅,费扬古无意间发现厅中央的八仙桌上多摆了一个白色的瓷花瓶。拿起花瓶来看,白到剔透的上好瓷瓶,修长瓶颈上的凤羽云纹,花纹透明,似玉非玉,似瓷非瓷,费扬古用手指伸到瓶颈里面的花纹处,竟然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指腹的手纹。瓶颈与瓶身相交处用梅花小篆写了一圈二十个字——“落雪飞芳树幽红雨淡霞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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