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树花深》第100章


怒,他将云衣狠狠的推到一边,指着她鼻子说,“我林珩就说一遍,小、因这两个字不是谁都说得的!你再敢造次,我让你妈妈把你送到下面的窑子里去!”说罢,他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云衣哭得泣不成声。
这天晚间,喝得醺醺然的费扬古走在清明时节的大街上,无端的想起了去年清明前,因泽写的一首诗:
北地春
微雪扬尽北地凉,清明倚窗觅春光。
素手扶鬓学稚柳,憨问何来秋千荡?
作者有话要说:哎,不知该怎么感谢姐妹们,唯有像吉姐说得那样,多更新,勤更新,早一点儿写完!
哎,要去学习专业知识了,又被老妈骂,整天就知道玩电脑,不知道上进,555555,冤啊。 
第四章 袖手天下去
这天晚上,临睡前,费扬古躺在床上,因泽对着镜子摘去耳环和发簪,一头乌发倾泻而下,齐至她坐的绣墩,撩人心弦的柔媚,费扬古心里一动,差点儿忘了自己要说的话,他清了清喉咙,开了口。
“泽泽,今天是你林师傅的四十大寿,你忘了?”
“我知道,清明,怎么会忘。”
“那你没给人家送东西吗?”
因泽将刚刚摘下的偏凤钗捏在手中,劲用大了,指尖泛白,屋里一片静寂,费扬古叹了口,摆好枕头,躺在床上,过了好半天,他又看似无心的说, “你明天给林先生送上点儿什么,就按去年安王做寿时来。以你的名头送,不过,礼单上别忘了添我的名字。”
第二天,费扬古还特地问了因泽,东西有没有送去,因泽回答,按他说的,已经送出去了。费扬古点了点头。也不知他心里到底清不清楚,这样的一份厚礼,到底是给人家锦上添花,还是心头添堵?
这天黄昏,阿汝坐在回廊下,手里剥着莲子,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檐上扑闪翅膀的麻雀,安闲极了。费扬古从外面回来,阿汝站起来道了声,“将军回来了?”费扬古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急匆匆的去往因泽起居的花厅,而是笑着说,“干什么呢?”阿汝把碗放到旁边,“把莲子剥一剥,挑一挑,晚上给你们煮汤喝,天快热了,容易上火,多吃些莲子好。”
费扬古哈哈一笑,“我又沾泽泽的光了!别站着,坐,坐!”阿汝坐下,低声笑道,“你们谁沾谁的光还不一定呢!”费扬古在阿汝放碗的一边坐下,从里面拿出几颗莲子,往嘴里一扔,嚼了嚼,“怎么不觉得苦?”“不是新鲜莲子,所以不苦,刚开春,都是陈的。”“原来莲子心是被蒙的久了,就不觉得苦了。看来莲子的心和人的心,不一样啊。”费扬古自言自语,阿汝略一滞,低下头,也没说话。
“阿汝,你给我讲讲林珩吧。”阿汝又拿起一个莲子,慢慢掰开,“他有什么可讲的,一个有些家底的教书先生而已。”费扬古一笑,“不止吧,你都不告诉我吗?”阿汝拍拍手,想了想,“也没什么好说的,不知道的时候以为怎么样,我告诉了你,你就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
“这话啊,还得从崇崇的额娘那儿说起。崇崇他额娘叫小云,府里的包衣奴才,比格格大了八九岁,是格格的贴身丫鬟,她就像大姐姐一样的哄着格格,陪格格玩。虽说老夫人是真疼格格,我也是尽心伺候着,可是一个没亲娘的孩子,亲爹又忙着做大官,半个月也难得见一次,还有个不着调的大哥,真是开心不到哪儿去。不过格格和小云特别亲,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那么开心。小云长的标致,格格的大哥阿纳海早就盯上人家了,日防夜防也没有防过,他还是得了手,就那么一次,小云就有了身孕。更没想到十个月后生产,竟然是难产,好不容易孩子出来了,血却没止住,稳婆说小云要不行了,我就顾着难过,一眼没盯住,格格就跑进产房了。”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进去一看,八岁的格格怀里抱着刚落生的崇崇,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已经咽了气的小云,说实话,人一旦没了,这模样还真是吓人,而且,那被褥上全是血啊!我想格格是被吓住了,连哭都不会了,我连哄带骗的,这才把崇崇从她怀里接了过来。”
“后来,小云入殓下葬了,格格却再也没有开口说话,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人看,可你对她说什么她都好像听不懂,也听不进去,老夫人着急,请遍了京城有名的大夫也没瞧好。四五个月过去了,不少人都说,五格格哑了,治不好了。”
“自从小云死后,格格就经常一个人在园子里荡秋千,又恰巧换了个没眼色的下人,一味的讨好小主子,没深没浅的帮格格推秋千,秋千打高了,格格没抓稳,从上面摔了下来,正巧跌到一旁经过的客人身上,这客人就是林珩,所以说,林珩算是救了格格一命。俩人都受了伤,因为老夫人心怀感激,林珩又初到京城,他就被留在府里养伤了。”
“林珩养伤的院子就在离格格不远的地方,原想是大夫看伤方便,没成想后来,倒是经常看见林珩忍着创口的疼走过来看格格,格格不理他,他就很有耐心的在格格旁边细声慢语的说话,说什么我没听到过,没想到十几天后,我竟在门外看见格格对他说,我渴了。他倒水给格格喝。格格又说烫舌头,他就慢慢的吹。我这个高兴啊!格格又开口说话了!后来,他和格格的伤都好了,格格也开始同旁人说话了。老夫人说要谢谢林珩,就问林珩,鳌大人能帮他点儿什么。林珩说,不用鳌大人,老夫人您就能帮我,我想做五格格的西席先生。”
“格格从小就非常的狡猾顽皮,也不爱读书写字,先生们教她也总是被她捉弄。看有人主动请缨,老夫人自然乐不得的。”
“不过说实在的,这林珩也真算是男人里少见的好脾气了,他对格格很有耐性,格格写不好字了就发脾气摔笔,带着墨的笔摔到他身上,雪白雪白的衣服狼狈得不行,我叫他脱下来,我好拿去洗,他却摆手笑着说,画的像远山,远山何须洗。他不但有那个好脾气,能哄着格格,也有那个疯劲儿,能陪着格格玩,下了一晚上的大雨,他带着格格在院子里和泥巴,在泥巴里画小人儿,写字儿。”
“我记得,原来小云也经常领着格格堆雪人啊,抓蝴蝶啊,其实格格金枝玉叶的,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陪她玩,哄她开心的人。像小云,林珩,都是这样的人。”
费扬古听到这儿,就说,“你的意思就是,林珩和小云姑娘一样,只是泽泽的玩伴?我听着可没那么简单啊!”
阿汝不容置疑的说,“就这么简单!哪个孩子都要个伴儿,都要人哄,要人陪,可是,哪个孩子都有长大的一天!你没看着吗?咱们格格也一点儿一点儿的长大了!”
费扬古点点头,喃喃道,“但愿吧。”说完站起身,抬腿走了,只走几步,就听阿汝忽然用不高的声音说,“我不喜欢林珩,虽然他对格格是真的好。”费扬古皱着眉回头看阿汝,一脸疑惑。
“我那死鬼丈夫也是徽州人,在徽州,林珩的名声一向不大好,人模人样的,为了坐稳徽商的第一把交椅,他什么都干!而且,他救过格格,将军救过我。虽说救人都是好的,可这救人和救人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将军救了人便毁了卖身契,可他救人,却要把卖身契紧握在手里,死都不放!”费扬古听了,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我救的是泽泽,我也拿不准自己能不能那么痛快的烧掉卖身契!”阿汝看着费扬古,面露不忍,像个心疼自己儿女的母亲,“你啊,就是太实诚了!”
费扬古接着往前走了两步,随即低声自语道,“我想我还是会烧的,只不过烧得违心而已。”
晚春的清晨,鸟鹊鸣啼,晨曦透过窗棂渗入屋中,因泽梳洗完毕,拿手扒起眼皮,紧贴着镜子,倒有几分顽皮的模样,费扬古躺在床上看着,笑了,“大早上的,你要把眼珠挖出来喂鸟啊?”因泽哼了一声,没理他。费扬古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下了地,“怎么了,怎么了?让哥哥看看。”他扳过因泽的脸,因泽放下手,嘟囔着,“刚才揉眼睛,结果把睫毛给揉进去了!”
费扬古笑了,轻轻扒开因泽的眼睛,低下头小心的吹了吹,因泽抓住费扬古的手,慢慢推开,然后自己眨了眨眼睛,开心的说,“恩,好了,谢谢哥哥。”费扬古笑着捏了捏因泽的下巴,“瞧咱媳妇,嘴多甜!”说罢,费扬古忽然觉得一丝异样,他记得去年,他们刚从扬州回来时,因泽胖的下巴都圆了,可是自从年初鳌老夫人的丧礼后因泽就瘦下来了,如今下巴只剩那么尖尖的一点儿,看着就叫人心疼,“泽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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