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纯真的日子:野火青春》第33章


我妈说,就是她。她后来嫁了个男的,老是打牌,两口子经常打架闹喉的,差点儿闹离婚了。后来人家在县城里去踩人力三轮车,只要不出城都是一块钱一个人,狗日的还整发了。挣了好几万,存到我们镇的农村合作基金社,后来那个信用社不是因为贪污要垮了么,都哄起拿了存折去提钱。结果合作社一分钱都不让提。李大姑娘家的男人就把他们得了癌症整得要死不活的老汉儿抬去摆在合作社的门口,才摆了三天就提到了! 
我听了心头蛮不是滋味的。我说再不啷个我也不得那么对你,死也要死得有尊严啊。我妈撇下嘴说,尊严?尊严是拿钱来买的! 
我说我懒得跟你扯,便掏出手机给程果打电话,说这啥子###黑医院,一来就被宰,你认识的熟人呢?程果说就是那胡学勤你认识不呢?我们一个年纪的,三班的,我们中考前要*衣裳做体检,被老师把他分到女生组,被你笑了好几天的那个了?你去门诊上问一问就能找到他了,我都提前跟他说好了的。 
我自然知道这种大医院没有个硬的背膀关系肯定是进不来的。我说哦,是他哇,他当医生了?想不到呢! 
我妈在一边竖着耳朵听得一脸羡慕,她说我就说当医生好哇,你当初还不听我的,不然现在也不用那么麻烦了。 
我说舍,要我说去火葬场上班更好,这种耙耙,我才不想捡呢! 
很快我就去门诊上问到了,男大十八变,这位胡医生完全脱离了当年那个小毛头男孩的模子,寒喧了几句,他便去打招呼,很怜惜我们就省了好多不必要的手续和花销,而且还很快就办好了住院手续。因为有个熟人,一路上连接触的医生态度都变得和言和色了,刚才开单子的小姐还主动和我们打招呼。 
一翻折来覆去的检查完毕后,我妈捂着胸咦吖咦地半天才睡了过去。我去找到主治医生了解病情,老医生的表情很凝重,他的话差点儿让我眩晕。 
他说,可能是胃癌,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还说,农村里面一般得了这样的病,基本都放弃治疗了。 
如果要治的话,要转去省医院,而且,那需要大笔的钱。 。 。。 想看书来
25。死了算了
生活是一把挑子,一个一个的人倒在了它的脚下。剩下来的,全部都被压弯了腰,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坐在母亲的脚边,手里拿着那盒还没有用过的染发剂看,想着明天给她染上。她动了一下,我赶紧别脸抹干眼里的泪水。她还是醒了,望了我一下又不自觉得地哦哟疼叫了一声,连眼神都是绵软的,扯得我心里发疼。 
我说妈你饿吗?一直都没有吃点东西,昨晚好不容易喝了点稀饭,今天刚下车就哇一声吐在了路边,那股酸气惹臭了一条街。都是石洛老婆带的酒米饭给闹的。 
她摇摇头,什么都不想吃。她拉着我的手说,小卿,李子咋没有来?我说他还工作呢,昨天上午就走了。她哦了一声闭上了眼。不一会儿又睁开,想说什么嘴张了张没有声音出来。 
我一直习惯与她针锋相对,从来没有想象过她会有一天会衰弱成这样,忍不住心头又一酸,泪差点就要掉下来了。 
她望我的脸,指着我的脸上说,这个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摸摸,她说,你怎么长斑了?我还以为是个蚊子呢,还长成一个三角形!我说不会吧,赶紧瓣开镜子来照,果然是块斑。 
她又叹了一下说,你也老啦,还不快趁年轻把自己嫁了!你真要象石洛那样拖成三十岁才结婚啊!你看人家程果女儿都会打酱油了! 
那你咋不说她还离婚了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程果哇一声抹着我的脖子说,说我坏话!打死!然后她一手拖过女儿说喊婆婆,一手将一打的东西甩在床上。小青青甜兮兮地攀在床沿软软地喊了声婆婆,喊得我妈不常开的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她伸出手摸小孩子软嘟嘟的脸,亲了亲,然后和孩子笑闹了起来。 
我和程果来到外面,她说上午开了半天的会,开得瞌睡连天,现在才来你不怪我吧?你妈的情况咋样。 
我黯然地摇头,满脸的纠结。程果捧着我的脸向外瓣开说不要愁,乐观点,嗯? 
我说,我真恨自己!只顾自己,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才会~ 
程果说,快打住!别找闲气生了,这又不怪你!有钱吗?没钱吱一声就行了。 
程果哪里知道,这已经不是吱一声的那种程度了。那笔钱,于我来说,是天文的数字。 
我背过身去,突然觉得肩膀重得都支不起来了。 
我向来知道生活是不公平的,我却不知道生活是这么的不公平。我母亲的癌症很快就确诊下来了。我央求胡医生和其他人帮我隐瞒了下来。 
我妈竟时不时还能跟我辫个嘴,仍旧滴水未进,生命只能靠输液来维持,瘦得眼睛都陷下去了。 
在医院里,生死病痛看得人麻木。隔壁有个老太太,七十岁了,患了宫颈癌,哭哭嚷嚷的不让治,被儿女绑了来。只住了两天院,害怕拖累家人,就自己出走了,论儿女们四处寻找都不见了踪迹。 
我妈说,换作是她,也会那样做,一个死了还算清静,何必把一家子都拖死呢!
26。我还不是想帮你
第二天石洛的新媳妇来了,满脸容光焕发的样子,说石洛去单位上班了,她一个人耍婚假没意思,然后捏着我妈的手说了会话就走了。走的时候她使劲朝我妈手里攥了二张百元的钱,害得我妈跟她推搡了半天,就跟打架似的,后来力气实在使不过她,便收下了。 
她一走我就跟我妈说,你们推啥子,假兮兮的,我最烦你们这些礼数了,她要给你就拿到呗,推了半天还不是要了! 
我妈笑了笑没搭我的白,说想喝点玉米稀饭。我想外面卖的也不香,程果搬到县城了,便搭三轮车去她家熬给她喝。 
程果爸爸在家,他见我舀稀饭直皱眉,说见了稀饭就想发火。我说稀饭是好东西啊,好喝,怎么会想发火呢?程果说你不知道我爸,年轻的时候喝稀饭喝伤心了,现在都有后遗症。程果爸摇着头说,那些年生哪里有吃的呢,倒是现在的人吃不完的轰轰就倒了,一点都不心疼。程果说,吃下去变成肥肉,减肥的钱花得更多! 
然后她拉过我说,你现在在外面搞啥子呢,有没有搞头,我爸手里现在有大钱赚,想不想挣? 
真是知我者程果也,听到我缺钱花,便送上来了。我怦然心动,说当然想挣,什么钱?先说好,黑心的钱我可不挣! 
程果说假正经!邓大爷都说黄猫黑猫逮得住耗子就是好猫,你还装什么清高。我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向她爸打了声招呼就要走。程果慌忙拉着我,你过来,我话都没有说完,拿了半截你就跑! 
我转回去做出一脸耐心的样子。程果白了我一眼,伸出手帮我理理耳边乱飘的发丝说,你看你,忙得头发都不梳好,疯头垢面的,我还不是想帮你! 
我说你要真帮我就给我想点正经的办法。歪门斜道的事早晚有一天要出事。 
程果翻着眼睛好笑地说,正经?拿死工资想发财?做门去吧!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真不要听? 
我挣扎了一下说,好吧,我听听,什么生意? 
程果偷偷向她爸望了一眼顶住我的耳朵小声说,贩私盐。 
我一听脸都绿了,被程果伸手捂住了嘴才没叫出来。嘘!程果使劲向我摆手。 
我失望地望她,就象在望一颗已经从心里开始败坏了的烂苹果。我的眼神让程果有些伤心。她叫了起来,你怎么这样看我?我杀人啦?放火啦? 
我说,程果,我没有想到你连这种事都干?你不知道这是害人的么? 
程果说,知道,你不干,别人也要干,再说,我不也还没有干嘛。我也是经过了长期的思想竞争。 
我说,你缺钱啊?守着那么好好的份工作,怎么还不知足呢! 
程果听了很不欢喜说,你不去就算了,犯不着你来教训我!我真是为好不得好,反而遭狗咬!说完了她一个劲儿地推我说,快走吧快走,趁热赶紧把稀饭给她送去,反正她喝不了几天了。 
你~我瞪她一眼,气不打一出处。 
程果说,胡学勤都跟我说了,你妈是癌症~她摸着我的双臂说,真不是我想弄钱,我真想帮你!
27。钱钱钱命相连
钱钱钱,命相连。是,我很需要钱,而且我差点快被它逼疯了。 
现在还没有进行真正的治疗,而且还只是在县医院里小小的观察。就是这样,钱都已花得如流水一般。接下来的费用,夜夜都象一口磨一样沉沉地压在我胸口,躺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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