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下》第39章

着边朝我扑过来。
“救命啊…”我大叫着跑开来，没再理他，收拾着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我跟何添亦一起起了床，他坚持要送我到车站，我只好听了他的话。离别前他一直跟我做着手势，让我记得每天跟他打电话。我笑着点头答应，然后坐着大巴车离开。
随着车子越来越近得驶向杭州城，我内心便越来越强烈得产生着“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情愫。这座美丽的城市，是我出生、长大、成长的地方，可也就在大半年前，我义无反顾得离开这里，甚至还产生了“永远也
不要再回来”的念头。
一切都源于我和爸爸之间那场史无前例的争吵。现在回想起来，仿佛一切还在眼前：
记得那是春节前的某天下午，爸爸突然来到我家，我很吃惊，因为自从我十多岁时他和妈妈分居以来，我都是每个月到他那里去一次吃顿饭，他从未到我跟妈妈家里来过。
“您有事？”我不解得问。
“今晚跟我共进晚餐吧！穿得漂亮点儿。”他说。
看着他脸上已日渐明显的皱纹，我没有拒绝。
可是，当我来到晚餐现场的时候，我才发现，也许这是个相亲饭局。对方是他生意伙伴的儿子，人虽然只比我长两岁，可肚子却足以把我给塞进去了。出于对就餐环境的尊重，我当场并没有表什么态。可是，对于这场毫无内容和意义的聚餐，我只能用忍无可忍赖形容。
终于等到晚餐结束时，我起身急匆匆想回家。可爸爸却直接把我带到了他的别墅。
“这小伙子还可以吧？他爸爸的资产不比我少。你现在这工作性质…也需要你找个收入高点儿的老公…”老爸倒是开门见山。
“谢谢您的担心，可是，我从来没打算过结婚。”我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
“为什么？依依，我知道你最近状态不好，可是，你要对自己宽容点啊。你才多大啊，你的作品已经得到大家肯定了，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
确实，自从《玩偶》获奖之后的这一年多来，我整日感觉昏昏沉沉、郁郁寡欢，我明显得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灵感了，写出来的所有文字都不满意。我越来越焦躁，越来越自闭，不愿与人说话和交流。
“我的创作与此无关。我不想结婚，是我从小就打定的主意。”
“从小？”爸爸很是不解。
“生活在你和妈妈的阴影中，我对婚姻不抱什么乐观的态度，”我又看了一眼隔壁书桌上放置的慕晓的照片，轻蔑得说：“尤其是从小又看惯了这些在你身边来来又去去的花姑娘们，我，从来不相信男人。”
“我是你爸爸，你不能这样跟我讲话！”他似乎是有些生气了。
“我是你女儿，你不能这样为了做生意而卖女儿！”而我更加气愤。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你妈越来越像了，别人的话都听不进去！我是为你好！”他极其愤怒。
“你以前也告诉我分开是为了我妈好，可实际上呢？不过是为了满足你那卑微的花心和猥琐的欲望，”我还没说完，只见老爸气喘吁吁得直咳嗽。
此时，慕晓从我背后窜出来，过去拍着我爸的背，递给他一片药和水，对着我说：“念依，我见过那男孩儿，人真的不错，你爸真是为了你。”
我冷笑着：“哼。上次我听到慕小姐似乎在对我爸述说你前夫对你怎么怎
么不好吧。你看看，你们两个都是经过婚姻折磨的人，为何还非要劝我结婚？像你们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得生活在一起，不是也挺逍遥？”
“你！你给我出去！”我终于激怒了这个苍老的父亲。
“总之，我是不会任你摆布的。”我留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当我走出他们别墅的瞬间，我感到天上的星星都更亮了。我似乎是大半年没有这样痛快淋漓得说过话了吧。当然，也是那个时候，我萌生了认识慕晓前夫的念头。自上次我无意中在书房门口听到慕晓对她前夫的种种怨念后，我回去专门搜索了这个叫“何添亦”的家伙。他的故事激起了我前所未有的兴趣，也缓解了我日渐抑郁的心。
“到站了，请下车吧！”大巴司机的一声吆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整理好行李，慢慢得走下车去…
、第四十六章　有难同当？
我打开家里的门，慢慢走向妈妈的书房，当我看到已经五十多岁的她带着老花镜坐在那里吃力得看着报纸时，终于没能再抑制住满脸的泪水。
“妈…我回来了…”
妈妈满脸疑惑得抬起头来。当她确信确实是我站在门口时，才慢悠悠得站起身来，“念依…你这是去哪里了…”
我走过去，扑在她的怀里，然后便是近一年没见面的母女二人相逢的场景。从小到大，我从未离开过她半步，中学、大学都是在杭州读的，未曾住过校。即便是出国、旅游，我也都是跟妈妈一起。所谓“母女相依为命”，大概说的也就是我家这个情景。
“家里就你一个人吗？”许久之后，我们终于都恢复了平静。
“你外公跟你章叔叔钓鱼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妈妈回复着。
“哦…章叔叔…”我抑扬顿挫得说着。
妈妈故意不怀好意得掐了把我的脸，“你别老是八卦我这老骨头，你看看你都快三十了，也不考虑考虑自己。”
我不由得脸一红。
“有情况？”妈妈发现了我的异样。
“啊，没。。没有。妈，我可以问你个问题不？”
“你说啊。”
“你，为什么不跟爸离婚呢？”这个问题是我一直以来都最为好奇，却又从来不敢提的，现在，趁着这个时间，我想问出来。
妈妈尴尬得看着我，没说话。
其实，即使她不回答，我也能猜出两三分。爸爸当年的发家是借了我外公的资本，也是在和我妈妈结婚之后，妈妈在爸爸的公司里是有股份的，而且还不少。所以，他一旦离婚，要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等于资产要缩水一半，所以他宁愿维持着这个有名无实的婚姻。但是，为什么妈妈也不提离婚，我却一直搞不明白。
“有很多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妈妈沉默了很久后，终于说话了。
“可是…”我正要往下说下去，只听见门外劈劈啪啦的声音。
“是你外公回来了吧？”妈妈站起身来。
我赶忙跑下楼去，“外公！”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矍铄的老人，我不顾一切得冲过去，抱着他。
“你这死丫头，留下个什么信就跑了，说是三、五个月就回来，你看看现在都多久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外公边抱着我，边嘴里念叨着。
“前段时间不是打电话了吗？人家念依可是个名气女作家，不是咱们这等凡夫俗子能理解得了的。”旁边的章叔叔一边整理着吊回来的大鱼小鱼，一边逗趣着我。
看到他们，我顿时倍感抱歉。想想我走之前那段日子，整天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基本是不吃不喝不见天日。当时只顾着自己与“灵魂”的对话了，一点也没想过这些围绕在我身边的亲人们，他们看到那样折
磨自己的我，该有多难过啊。
我起身来，对着外公他们说：“好好好，为了弥补我这留书出走的过错，我今天亲自下厨烧饭给大家吃，怎样？”
这时，厨房里的秦阿姨突然冒出个脑袋来，“小姐，还好你回来了。我做的饭菜整天被主人他们嫌弃呢，说是如果是你做的话，会怎样怎样…”
外公哈哈大笑，“那，看来以后都不用再愁这个啦…”
我心里一紧，现在这时候，真是不太适合告诉他，我其实这次回来最多也只能住一个星期。算了，现在不要给大家扫兴，等过两天他们都平静下来时，我再慢慢告诉他们吧。
正在此时，我的电话铃声响了。我低头一看，是何添亦。
“我回房间去接个电话。”我丢下一句话，匆匆往楼上跑。
“没事，你慢点，让男人多等会儿，是女士的特权。”我听到楼下传来外公的这句话。
其实，何添亦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问了我几点到家的，家里人怎么样等等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最后，他才抛出了来这个电话的终极目的：“念依，我仔细想过了。我这周六没有太多安排，要不请一天假也顺道去你家里拜访一下吧。对了，你不是说你爸爸还欠债的吗？我还是想帮你都给还掉了，不然我心里…”
“不用，不用。我家里现在一团乱，你可别来…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听了他的话，吓得心惊肉跳，一时语无伦次。
“念依，我只是想给你一些安全感，我是真心实意想跟你在一起的…”他解释着。
“我知道，我知道…等我先跟我妈和外公说一下吧，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你如果这次就直接过来的话，有点太仓促了，不好。等下次，下次有机会，我专程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