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第35章


“欢迎光临。本店新款到货,请随便看。”店员嘹亮的声音大声说。
那家店以前我和一诺常去的。上次她买了五条一样的裤子,放狠话说,要搜集。因而店里的服务员记忆尤心,对她过目不忘。那个姐姐一定把韩雪当成一诺了,跟着她身后,眉开眼笑的介绍。
韩雪挑中了一套草黄色系的冬装。嫩黄色衬衫,深黄色针织坎肩,灰色粗布裤子,简约精致,把她衬托的很洒脱又不失品味。我要了一套粉绿的,也很漂亮。
“你还挺有品位的。”出门时她笑着对我说。
“那你以前不穿这种类型的?”
“以前没什么感觉,上大学后开始喜欢的,不过没买到中意的,今天多亏有你。”
“那要怎么谢我?”这家日式店对于选址很挑剔,就算是一线市场,也很鲜见。
“累了,去吃饭。”
“不是要谢我吗?先去照‘大头贴’!”
“啊?我们去照那个,不是很奇怪?”她的食指徘徊于我俩之间。
“好朋友嘛!去吧,留个纪念。”那时一诺一直嚷嚷要照,我总嫌排队很麻烦一拖再拖,可再也没有机会了。今天我一定要照,就算了却心中的遗憾。
这大头帖照的还真不赖,我在她面前一直感觉唯唯诺诺。今天,我展示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子维,你眼睛好亮啊。”她翻看着照片赞叹。
“是吗?这好象是你第一次夸我啊。”
“哪有,走了,吃饭去我饿死了。”她把照片塞进包里。
“好,KFC?”
“小妹妹,你几岁啊?”韩雪夸张的笑“我们去吃火吧,麻辣火锅暖暖身子。”
“好”我下定决心不怕牺牲一般的坚定回答,看着她笑。我对她百般顺从,对什么都说好,对什么要求都满足。我有胃溃疡不能吃太烫太辣的,别说什么麻辣火锅了,就是火锅都得小心翼翼的吃。但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不会说,“不”。我知道她不是一诺,或许是我喜欢折磨自己。我不是不想清醒的面对一切,只是我已经先丢失了理智。
“喂,想什么呢?哪家的好吃?”
“啊,没。走啊!那边有一家挺不错的。”
我们坐定后开始点菜,她和一诺一样,点起菜来自不量力,什么都想吃,结果弄了一桌子。
这是我第一次和她在外面,看她点菜时的样子,恍如隔世。只要让我在这儿看着她,吃什么不可以?
“你多吃点。”她夹了一筷子红彤彤油亮亮的东西放到我碗里。
“哦,好。”我仍然沉浸在回忆的美好中,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傻笑。
“吃啊,傻了?”她用筷子敲我的碗。
“韩雪。你是左撇子?”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伸过来的手。
“啊?”她慌了下神,手一抖,筷子弹到了地上。“哦,以前不是……后来……后来,有一天就是了。”她拿过新筷子,轻描淡写面无表情的说。
“后来……”我琢么着这个词。
“我要吃啦。”我被刚刚落地的筷子声和那个“后来”刺痛了,真想抓住她的手问问她知不知道一诺。可结果是,我忍住了,夹起滚烫的菜不顾一切的往嘴里塞,滚烫辛辣的食物先惹恼了我口腔溃疡的嘴,然后惹恼了我千创百孔的胃,它们相继爆发了了。胃尖锐的疼着,好象有万斤重物压榨着它,马上就要破了。
“给我一杯冰饮料。”我面目狰狞的对服务员说。
“真辣啊。我也要。”韩雪说。
“你不能喝!”我对她说。
“为什么?”她奇怪的问我。
“那个,太热太凉不好。你那么不怕辣,喝那么凉的干什么。”
“没事儿。”
我的胃正在翻江倒海,来不及再阻止她。就飞快的吞下了一杯带冰的可乐。
冰块顺着嗓子流进胃里,凉凉的滑滑的。嘴和胃都镇的麻木,我感觉好多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缓解,现在我能做的就只剩祈祷它到家再犯病,别吓到韩雪,扫了她的兴。
我正在默默祈祷着这些的时候,她拿筷子敲敲我,“喂,电话响了。”
(9。1)影子的温度
我低头看见一串陌生的号码,迟疑的接通电话:“喂,您好!”
“您好,我是程先生的律师,受程先生的委托,为您办理过户手续。”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
“什么,过什么户?您找我有什么事?”屋里太吵,我示意韩雪,出去接一下。
“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面谈。”
是程爸爸有什么事吗?他们在国外啊,我心里很焦急,但也要确认一下再说,“我晚点儿给您打电话好吗?”
“7咖啡,可以吗?周三下午3点,我在那等您。” 7咖啡,他居然说出了这个名字。
“好,我会准时到。”我慌忙撂下电话。我的胃已经不允许我再说下去,蹲在地上吐了起来。只感觉吐得天昏地暗,脑袋一阵阵的眩晕,冰冷的感觉从脚底直窜头顶,恨不得躺倒在马路上。如果真这样,行人会不会以为我是陪酒的小姐?这样的不胜酒力岂不更遭人耻笑?
我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身体试着站起来,感到有人在后面扶我。我心里无比感激,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给!”她递过来一杯热水。
“你怎么出来了?”是韩雪,她大衣里面只穿了一件T恤,为这事我没少磨叽她。
“夏子维,你有胃病吧。”她说话的口气,很少带什么感□彩。冰凉凉的。
“不是,刚才说话呛风了。”
“你过来!”她把我拽到避风的墙边,伸出手,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
我身子一震,趔趄退后几步,惊恐的看着她。她完全无视我的躲闪。伸出手抚摸我的胃部。温热的左手温暖着我的肌肤。
“你是谁?”我瞪大眼睛定定的站在那儿,“你别碰我!”我拽出她的手,惊恐万分。
“我是……”世界在此刻静止,我只能听见心脏杂乱跳动,嗡嗡作响。“韩雪!”,思索片刻,她带着浅浅笑意回答。
我忘了我们是怎么回到学校的,在路上我们说了些什么。记忆中唯有此事最深刻。我对韩雪不甚了解,只知道她来自另一座城市,故乡有澎湃深邃的海。她有和海一样深不可测的眼睛。海若太平静亦会有暴风雨。接下来的日子,我甚至有些无法面对她,好像她能看穿我的一切,我却不知她是天使还是魔鬼。
韩雪今天很晚才从活动中心回来,听说是杂志又出了什么问题,搞得她焦头烂额。
她们都已经睡着了,只有我还在那个亮的半死不活的手电筒下写作业和整理今天教授划下的重点。我习惯每天背一点重点,主要是考试是可以少背一点,装烧包,次要是提高记忆力,省得斗智斗勇时主频太低。
所以我毫无疑问的又成了我们寝室的守夜人,我说我发扬风格帮助她们维护寝室治安防色狼防变态。她们说,我只要不一起把色狼和变态都招来,就谢天谢地感恩戴德了。
我整理完作业时习惯的看了下手机,2:20。
躺下后才发现走廊缓步台那儿,嘈杂了一个晚上的说话声还在此起彼伏。我隐约听见是韩雪在和一堆人商量着,社团杂志的,什么破事儿。“破烂儿”与我无关,但是我们寝室的人都被“破烂儿”砸醒了。
她们派我去公关。
我愤愤不平的推开门站在门口,二五八万的冲她们喊:“都几点了,睡不睡觉啊!”
我像个事儿妈似的,肯这样义愤填膺,主要是想看一眼韩雪。换句话说就是,以为韩雪看见我或者听见我的声音,会有点什么反应,然后带领她的部队回去安息。
没想到,我把感应灯都吼亮了,她居然视我于空气,面部表情也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发生任何改变。
“韩雪……”我紧抿着嘴,小声说。
她毫不客气的抬起头对我说:“我们谈事情呢,马上就走。”
我无语的站在那儿,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扰乱了大人们的紧要会议。慌张过后,觉得丢脸也不要丢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就关门进了屋。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还是忍不住犯贱的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早点睡。
她没回。
我知道,人最无可救药的本事,就是犯贱。
第二天中午,她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的寝室,她对我说:“子维,这些话我不能对别人说。但我知道你会理解我。” 看她这样子,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好像昨天我是在做梦或者在梦游。
我听了她说的话万分感动,以为是老天显灵了。饭也不吃的站在走廊里听她诉苦。
我们聊天途中有无数个她的朋友回寝室,她为和她们打招呼而不断中断我的对话。到最后我耳边一直都是她在问:“你说到哪了?”或是“我说到哪了?”
一中午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不知道到底只有我能理解的到底是什么事。不过,只要陪在这个人身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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