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痒化报告》第65章


“你呢?如果我先走,你会怎样?”
简默一愣,这么多设想里,她唯独没想到他会把难题抛还给她,想了想,答曰:“积极式函证要求准确精详,贵司的回函不合规定。”
“那可否请贵司取证时先做到准确精详,比如给出时间?”
简默微偏头,思索片刻,悟了。如果她八十岁走,他固然耐得住寂寞,若是三十岁,他又怎么会守着那张结婚证?
果然,某人还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严谨性格。要说她不失望是假的,却没有怨怪的资格。
钱老说,婚姻是座围城。她说,老死在围城里,那是有心;老死在坍塌的围城里,那是有病。再者,现在的围城多是豆腐渣工程,随进随处,外沿的护城河怕是都嫌人满为患。
“算了。”她垂下脑袋,迈步打算往前走,口袋里的手却没放她的行。
钟磬忽然将她抱到身前,简默抬头望去,正对上他的眼睛,很亮、很柔,就像两人身侧的河水,风情一泛滥,就成了横无际涯的柔情。
“贵司既然不肯听取意见,我司谨慎表态,既已结成联盟,只要贵司不中途背盟,除去不可抗力的因素,我司必将履行一切既定义务,并且,终生不再另寻他盟。”
简默还是一副愕然的样子,第一个想法是……好长的一段话。然后,她慢慢地颔首,一个“哦”字听似敷衍,偏偏搭配眉眼的笑意,就添了欲盖弥彰的韵味。
钟磬还是那样的眼神,开口告诉她:“默默,再开始一段感情不难,但麻烦。而我,最怕麻烦。”
两人又对视不下一分钟,简默呐喊,这厮太会说话还带放电,她不是对手!她遂从他的怀中挣出,扭头要走,这次钟磬没拦她,任她牵着他往前。
看不到尽头,亦没有目的地,有的是前路,以及同路的人。
其实,简默日后回想起今天的告白,绝不是往完美两个字上拖的,至少背景够糟,就算烟波浩渺,树色涵珠,缺乏色调的天幕还是太煞风景。好在她记得把他往完美上拖,男色、男声与男言,为她点亮了整片天。
“钟磬,你什么时候能别拐弯抹角,直接跟我说三个字的?”在某个点,简默停下,贪心地问他。
钟磬含笑,“我说过。”
“时间、地点?”
“晚上、床上。”
简默领会,目瞪口呆,然后甩开他的手,决定这周都不要理他,反正今天是周六。明白老婆要哄、孕妇更要哄的钟先生怎么会放任之?他大步上前,拉住她,徐声问:“真的要听?”
简默以眼神回答。
“好,我说。”钟磬似笑非笑,一字一顿道,“爱、最、只。”
嗯,的确是三个字,可她要的是主谓宾结构的,好吗?简默炸了一会毛,倏然泄了底气,乖乖地自己顺毛。
感谢汉语如此多娇,有排比省略和强调!
我爱你,最爱你,只爱你。
好像,也真的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章可以当结局了。
、始终
转眼到了年底。各家各户都在备年货、大扫除,麓市有晒干货的传统,比如腊鸡、酱油肉、鳗鲞,年底的天气又好得出奇,阳光一笼,整座城市都似漂浮着浓浓的年味。
钟磬的公司在明年春天要上市,一切准备就绪,但市场多变,加上家里有宝,所以这个年,算是钟磬过得最操心的年,之于简默,则是她过得最悠闲的年。
尤其是在婆家的待遇,可谓天翻地覆。前几年,她必须看点脸色,再干点小活,今年,她只需捧着肚子叫声“爸、妈”,公婆的脸就能开出大红花来,连之前隐瞒不报的罪都被归到钟磬头上。舒予蓝拉着她的手,一口一声“小默”,芥蒂全无。
也是几天后,简默从钟磬的嘴里挖出两位长辈的前尘往事,“你的意思是,当年妈是爸的学生,还追过爸?爸以为喜欢的是别人,没有接受,又因为妈设计爸,于是有了你,两人奉子成婚?”
“嗯。”
“你不要告诉我,之后妈一直在争宠,爸躲着妈,所以两人蹉跎了这么多年?”
“差不多。”
“……”敢不敢更狗血一点?几秒后,简默踮起脚抚摸钟磬的头,“可怜的娃,乖,姐姐疼你。”
好在舒予蓝的心结终于开了,自此,婆媳关系融洽和谐。
至于在娘家,简默无疑也是重点照顾对象。大年二十八的时候,在国外定居的大伯带着堂哥的两个小侄子也回来了,兄弟两家便围坐一桌,吃吃年糕,拉拉家常,当然,焦点还是她的肚子。
因为大伯和堂哥都是早婚早孕,简默十几岁就做了阿姨,两个小侄子一个现年七岁,一个五岁。国外的空气好,吃得也好,两个侄子都圆嘟嘟的,皮肤吹弹可爱,腆着小肚子跑过来的时候,简默觉得自己的心能掐出一把水。
她一向有孩子缘,饭后,老的还聚在一起谈话,两个熊孩子见着她的肚子,不捧PSP玩游戏了,围着她用蹩脚的中文问东问西。
“阿默阿姨,你是不是也和阿磬姨夫玩‘oninunder’的游戏?”大侄子盯着她的肚子,颇具钻研精神地问。
“oninunder?”
“对啊。”大侄子眨巴着眼,好不可爱,“我问Alice为什么会有弟弟的时候,她说是因为爸爸妈妈玩这个游戏。回国前爸爸和我们说,阿姨要生的也是小弟弟。”
两个侄子小时候被托在老外家,简默猜测这个Alice应该是老外。她的第一个反应是,老外会这么含蓄?然后,她想到了小学英语课上老师教方位时说的“inonundernear”,顿时凌乱了。
她向坐在一边看好戏的钟磬使眼神,大意是,你老婆被调戏了,你管不管?
钟磬自然要管,笑着解疑:“这个游戏的名字叫hang on in the end and under any circumstance,和endurance有关系,我和阿姨也会玩。”
简默被他一长串的英文听懵了,果断认定非人哉。
“那为什么Alice说我们长大了才能玩?”俩熊孩子都很服这位姨夫,信以为真地问。
钟磬没答,拿了一张纸画个九宫格,然后告诉两个小侄子规则,让他们做出来再来要答案。俩熊孩子都是好胜的主,奔书房算去了。
“我怎么有种要霉倒法兰西的感觉?”简默坐在钟磬身边,深感惴惴。
“大伯他们都在美国。”
“……”好吧。可霉倒美利坚,美国的国土面积比法国大多了,好吗?
小孩子很少有耐心的。果然,半个小时后,两个小侄子气呼呼地拿着纸笔过来,说这个游戏不好玩,钟磬笑了,“游戏有难有简单,你们玩的是简单的,我和阿姨玩的是难的。”意思是,小屁孩,先把简单的学会,长大再来学难的吧。
小屁孩遂灰头土脸地拿PSP玩去了。
回程途中,简默想起先前这一幕,不由为肚子里的肉捏把汗,“我预感到儿子会被你欺负得很惨。”
钟磬纠正她,“你落了个条件。” 
“什么?”
“在他欺负钟太太的情况下。”
哦?貌似她听过舐犊情深,还真没听过有舐妻为先的。不过,这话中听,简默笑眯眯地接受,抚着肚子,想起两个侄子的憨态,笑容更为温柔,“上次医院回来,我就在想宝宝会像谁,不是都说男孩像妈?话说你希望孩子像谁?”
钟磬沉吟后答:“像我。”
“凭什么?”
“有眼光。”
“……哦。”简默偏过头,又转回来,淡定地调侃,“钟磬,最近超市的蜂蜜在搞促销?”她的牙齿都被泡得发软了。
“还吃得消吗?”
简默坐在副驾座上,手指在坐垫上敲了敲,“有种想吃撑的感觉。”
事实上,这晚简默临睡前已与钟磬达成共识——像他的确更好,至少,这世界上又多一个幸福的姑娘,如她。
只是这话,她才不要跟某人说。
“钟磬,要听《七里香》。”简默睡得迷迷糊糊,还不忘日行一次的胎教。钟磬替她掖了掖被角,再小心地将她搂到怀里,开始哼调。
即使没有歌词,曲调也是青涩与温暖的,简默最喜欢他的男低音浅唱时那缕说不出的况味,从容起伏,又带了点性格之外的东西,近于偏执,不知不觉便睡熟了。
钟磬的手还停留在她的小腹上,眼里落着几点光,“男孩不能宠,得像我。”
两天后是大年三十,还是老规矩,中午在钟家老宅吃年中饭,钟爷爷因为秦老正好在麓市,还请了老兄弟一起。钟爷爷本就中意这个孙媳妇,老人家这辈子就盼个儿孙满堂,如今在青山秀水间颐养天年,看到孙媳妇的肚子,所盼曾孙有望,更是乐坏了。
唯秦老爷子还有御夫之术相授,“丫头,这小子的心可是黑不溜秋不见红的,你要提防着点。若是哪天受了委屈,别藏着掖着,说与我和你爷爷知道,抽不死他!”
简默虚心领教,末了严肃地强调,“老爷子,他不会。”
秦老大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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