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雨之李可云》第10章


长大的,对她的情事也略有些耳闻。越是强求,越是远离,到底还是一场空。
“叔叔,”秦满羽似是被他逗笑了,没有回头,却笑的都有些花枝乱颤,笑了一阵,转身时脸上己是平时的傲然,“叔叔真爱说笑,我像是为了一个男人自暴自弃的人吗?”
“可你明知道陆尔豪的为人,为什么还要招惹他?”男人手里的拐杖点了点地,表情凝重,“你当真要把一辈子毁在他手上吗?”
她却一时没有答话,只垂下头仔细的观察自己的手指,指甲小巧而精致,定期的保养下,手指圆嫩光洁,粉嫩幼滑的触感,而双手微握,就显出小小的指窝。这是一双典型上流大小姐的手,芊弱白皙,似是能掐出水来。
她恍惚,自出生以来,她就被人服侍的全身妥贴,什么也用不到她动手。
所有人都认为她值得最好的,这样才不辱没她高贵的身份。
每个人都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一一献上,只为博她一笑,可就是没有人问过她她想要什么。
可能没有人觉得这很重要,难道最好的还不够吗?她只能接受,面无表情,似乎她再提些要求,就会招来怨怼,为什么她这么不知珍惜?
最好最美最贵重,一个个“最”,像是压在身上的枷锁,挣脱不得,反抗不得。
他们将她当做是一朵娇花,看做是一尊精致的玩偶,没有思想,只要接受他们的照顾就好。
她轻轻的牵了牵嘴角,脸上露出完美的微笑,看吧,就连自己,竟也适应了这样的对待。可她真的想笑吗?她的手摸到自己的心房,只是沉重。
她像是在演戏,没有尽头的演着,甚至没人察觉她的疲惫不堪。
人生苦短,可在她看来,又是这样的漫长,没有乐趣,没有新意,什么都让人提不起劲。
“叔叔,跟一个知根知底,面目清秀的青年才俊结婚,也不是不可以的。”
她缓慢的抬起头,眼中隐约着透出倔强,“只是啊,跟一个随时想要出轨的人在一起,才更有乐趣啊。”
她走向楼梯,素手抚上扶手,头稍稍一歪,眼光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下去,如同无冕的女王,此时,猫儿一般的眼儿已经全是战意,“随时准备着防止他动心,随时准备将不识相的障碍清除,与人斗,真的是其乐无穷。”
她的脸庞流露出单纯的快乐,转过脸庞刹那间,眼神又瞬间寂寥,那又怎样呢,她自问,嘴角的笑还在,此时却是苦涩。
当她蹬蹬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男人站在巨幅的油画前,看了很久。
“虽然说出这样任性的理由,其实还是忘不了他吧。”他只是这样站着,很久很久。
“阿蛮,我真想你再蛮横无理一些,也好过这样通情达理。”这句话太轻太轻,除去他自己,再没有第二人听的到。
李可云扣上斜襟的扣子,再仔细抚平衣服的最后一个褶皱,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窗户,将上半身探出去,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似乎又是个好天气。
这样的生活过了多久?她双手交叠放在窗台,看着微蓝的天空。
命运这般莫测,除却随波逐流,她还想做更多。
当初决定开杂货店之际,她说服爸爸拿着大半的财产去打通各个关节。她的思想或许有些混浊和不堪,但她更清楚,这个世界的黑暗。
爸爸的耿直,其实很容易与人交恶,而在上海,他们都是外乡人,没有历代的根基,要想站稳,更是艰难。
纵然也不舍钱财的一去不回,可到底那些收了钱的,多少还会给他们几分薄面,稍稍行些方便。究竟不是在东北,甚至连陆司令,都少有人听闻。
杂货店就这样开下去,渐渐也有些积蓄。连着身上的穿戴,也是另一副光景。
记得第一次穿上改良旗袍,她还有些不安和惊慌。总是觉得有些不合适,感觉异常的别扭。
可穿到后来,也会习惯。没有人是天生的奴仆,只是天生思想上的局限。
可云将头发编做一股,只在发尾处夹了一个镶嵌珍珠的发卡,才走出房间。
刚一打开门,就被人撞了一下,退了几步,她下意识的接住跳到怀里的小孩,有些好笑,“大清早的,怎么就这么精神?”
怀里的可能儿抬了下头,小声说:“阿姐,我闯祸了。”
可云眉头一皱,俯下|身去,“怎么了?”
可能儿委委屈屈的点点手指,有些不敢说出口,“就是,就是,”眼看着可云快要生气,他才低头,“我把客人的衣服都弄湿了。”
可云一听,忙对可能儿吩咐一声,自己下楼去向客人赔礼道歉。
可能儿瞅着她下楼,却是贼贼的一笑,“嘛,阿姐,这个人可是我可能儿百里挑一挑出来的,多次观察,他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娶妻,与你真是绝配!”他拍掌笑了一顿,乐不可支,“我可能儿真是太聪明啦!”
李家生意做的大了,不久前换了个店面,楼上住人,楼下则做些生意,倒也很是方便。
今天李正德去码头看新货,李嫂刚好去买菜,而可云料想着这时段还不太有客人,且一般的客人可能儿也足以应付,就没有很急着一起床就下楼,倒是没想到可能儿居然会闯祸。
她在楼梯口就看到那一抹清淡的身影,像是从背影就看的出这人的不记名利,云淡风清。
“请问刚才可能儿是弄湿了您的衣服吗?”她轻柔的问,心里想着如何补救。
那人身形一震,微微侧头,“你……”
可云咦了一声,“你是……舒尔觉?”毫不费力的记起他的名字,她笑了,“原来你也在上海。”
舒尔觉此时也恢复了清醒,也温暖微笑,“是啊,原来大家都在上海。”
“大家?”可云问道:“原来你见过司令他们吗?”
舒尔觉却摇头,“不是,我前几日见到了大夫人和三夫人。”
可云倒不吃惊,三夫人娘家本就是在上海,接她回娘家,也不是难事。大夫人的儿子陆尔学却是个出息的,似乎从小就极是聪明,早年留了学,回国后就在上海开了个工厂,现在也是富豪一个。
可云看他一身的衣衫被湿了大半,虽然色浅,却还是有些狼狈。“这是怎么回事?”
舒尔觉笑了笑,“小孩子力气小,拿不动茶壶,又被绊了一脚,整壶水都洒了,或许我该庆幸里面不是热水?”
可云立马有些惭愧,“你跟我到内室来一下吧,把湿衣服换了,免得着了凉。”
店里也卖些服装,因为不是专营,数量不多,款式却是很不错的。从橱窗里拿了一件长袍,目测了下,应该能穿,将衣服挂在手上,她回头冲他一笑,“虽是旧识,可你毕竟也是我们的顾客,今天是对不住你啦,这件衣服就送给你吧。”
引他进了内室,却见他半天没有动作,她有些奇怪,“怎么了?”
舒尔觉勾唇,“我记得以前你救我时也看扒过我的衣服,我倒并不介意给你看。只是没有想到,原来你这么喜欢……”
可云脸红离去,这最后一句话,实在太过邪恶,让她不得不败北而逃。
她一时忘记男女有别,早上的意识也有些不清醒,竟是闹了这样的笑话。
舒尔觉四下打量,整个房间干净整洁,里面摆放了一张软椅,是给顾客换衣或休息用的,安静且舒适。
换好衣服,他打开帘子,可云在门口等着,回头一看,笑眯眯的说:“不错,很合身。”
舒尔觉跟着她再走到店里,此时三三两两有些客人,可能儿不时穿梭其中,游刃有余。
“我以前来这里就不曾见到你。”舒尔觉开口,温温润润的声音,可云正要开口,却被王嫂拉住了胳膊。
“可云啊,上回我让你帮我物色的事怎么样啦?”
可云稍思索了一下,“我记得西巷里还有个岑家,那家二儿子的人品不错,长相也不赖,就是年纪比你女儿稍小点,要不让他们先见见,看看双方有没有寻意思?”
王嫂满口答应,“行行,先见见吧,我家女儿都快十九了,我都快急死了,先见见也好,也能让我看看。”
舒尔觉一时怔住,“你,现在是?”
可云呵呵笑道,“我现在是红娘,专管牵线姻缘。”
姻缘一事,牵扯太多。几年后依萍或许还会遇见何书桓,可云思量了许久,决定先看看大上海有哪些好条件的男人,也好为将来依萍做个介绍。
假如依萍先遇上一个男人,条件人品都比何书桓好上太多,又怎么会喜欢何书桓呢?
十 。。。
可云一个尚未出嫁的姑娘,她虽自称是红娘,却也是一个不彻底的红娘。
她到底还是一个未嫁的姑娘家,但她掌握的上海各色未娶妻男人的消息,恐怕真的是全上海最详尽的了。
三姑六婆的聊资,加上入店客人带来的情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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