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雨之李可云》第19章


她拧眉,“我很奇怪,你们明知道他不可能还的起,为什么还会借给他钱让他赌?”
壮汉嘲讽一笑,“小姐,我们看的可不是他的面子,是秦五爷的面子,这小子娶的是秦五爷的侄女,不管多少钱,我们都借。他们现下离了婚,再没这种好待遇了。”
可云吃惊,低□与颓然的尔豪对视,“尔豪,我们家还不起的,这个数,我们家只能凑到零头。”
尔豪的脖颈僵直,动了动眼皮,木然。
可云叹息,声音轻柔,“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呢?
没有了处处为你谋划的九姨太,没有家大业大的陆家,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尔豪却听到了,他鼻子一酸,缓缓流了一滴泪。
是社会太残酷,还是自己太天真?
人生急剧变化到了这样的地步,他该怨恨谁呢?
只怪自己,只能怪自己。
壮汉提起尔豪,声音却透出得意来,“嘛,小子,你也看见了,这家人是还不起的,你说,我们该拿你怎么办?”
黑瘦男人嘿嘿一笑,“大哥,听说这小子家里还有三个妹妹,长的都很不错,不如……”
可云和尔豪都是一震,惊疑的看着这两人。
黑瘦男人的桀桀怪笑被壮汉拍头打断,壮汉拳头一扬,“念在你刚进来,我就当你放屁,他赌博欠钱,只当他一个人的,关他三个妹妹毛事?”
这还是上头定的规矩,这年头就算当个黑社会,也要当的有格调。
壮汉的粗胳膊圈住尔豪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拖走,“这件事,还是交给上头处理吧。”走之前还回头向可云打了个招呼,“小娃的牙口还真不赖,今天估摸以为我是来砸场的,才对我这么狠。”
可云愣了一会,直到周围看热闹的人散了,才想起通知依萍他们。
秦满羽半躺在美人榻上,听到陆尔豪的消息,微微一哂,伸手接过递上来的燕窝粥,美目含了笑意。
她憎恨着陆尔豪,把他利用了个干净之后,她越发的憎恶这个曾经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
种种设计,陆尔豪的志向不再,被所有人放弃。他自己也自甘堕落,再不可能爬起。
陆尔豪,为什么,你不是他呢?
如果是,他怎么可能任她设计;如果是,他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小事上跌倒?
三个月,陆尔豪不能爬到她的位置,另一个人却可以。
陆尔豪,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我孩子的父亲,怎么可以是这样软弱的一个人?
我宁愿,让他没有父亲!
这样一个陆尔豪,让她再没有心思挂念。
既然这般弱小不堪,不如就毁了他吧,让他再无翻身之地,让他坠于无间地狱。
她轻含了一口粥,眼角渗了一颗泪。
该,怎么办呢?
爱过的不可能,不爱的没有资格。
就算生活如同一个华丽的牢笼,她身处其中,不愿动弹。
即使逃离,又怎样?
没有一个知心人,她在任何地方,都是孤独。
抚着小腹,她浮起微笑。
总归,人世间,她尚有羁绊,让她不至于疯狂。
十八 。。。
可云仔细检查了可能儿一番,确定他没有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又嘱咐了他送些吃食到医院,自己则关了李记,去寻陆家了。
但陆家经过陆尔豪的豪赌,住所一换再换,可云问了几户人家也找不到头绪,只得去找正在上学的依萍。
可云找到依萍却不是在学校,而是在校门口的公园长椅上。
依萍背对着可云,兀自发着呆,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觉可云的接近。
等到可云轻轻地坐在她身侧,她才回过神,侧了半边脸。
“依萍……”可云犹豫不决,只吐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是不是尔豪?”依萍却像是知道了所有的事,一脸的淡然。
其实陆尔豪的事,陆家在昨天就已经知情。依萍的满身狼狈,正是缘于她的奋力反抗,只是力量薄弱,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
虽是已经对尔豪绝望,心内赌气般地存了让其自生自灭之意,但听到可云传来的消息,又是一阵钝痛。但还能怎样呢?终究已经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了所有。就连家庭,也慢慢变的残破不全。
一反常态的,她今天没有去念书,在校门口止住了脚步。反而转身走进公园,想最近发生的事。
直到现在,她也想不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陆家怎会一落千丈,成了这般境地。
昨天被尔豪一刺激,陆振华心情激动,又进了医院,留下了一屋子的女人。
尔豪的挥霍无度,家里仅剩的钱又都用在病情加剧的爸爸身上,现在的陆家连自保的能力都不足够,怎么还能安心地去念书?
愁思密布,她只觉得像是所有的路都被封死,竟像是上天也不想给她们一条活路一样。
“没钱”这两个字,她以前也说过,没钱买礼物,没有钱买新衣,但求一求爸爸,兴许就有钱了。
但现在,却是真的没钱。窘迫到吃着白米饭都觉得罪恶,就连捧着书本,她都没办法不去想家里的困境。
可云看着依萍难过,她也抬起头,略带茫然的望着蓝天。
为什么心中会有强烈的罪恶感呢?
像是李家这些年的幸福安定是向上天赊来的,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地归还。
像是陆家的不幸来源于她的一时意气,正是她将陆家推入深渊。
她真的不够资格吧,不过是太过渺小的一个人物,不够挽回依萍的命运。甚至于,让依萍处于更糟糕的境地,再没有一个“陆家”可以确保依萍完成学业。
可是,她后悔吗?
可云微微泛起苦笑,后悔这个词,其实没有任何用处。
事实既成,任何所谓的“后悔”,是要说给谁听呢?不过是自己想让自己活的更自在一点罢了。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各自烦恼忧虑,看着远处发呆。
“陆依萍——”
依萍听到这声长喊,受惊的回头,一个男人远远的从对面跑过来,近前一看,却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庞。
那人五官端正,方正的脸型上是极富特色的浓眉,不知是见了依萍心情大好还是平素就是这样,眼中似燃着火焰,亮的惊人,嘴唇丰厚,穿着朴实,使得整个人出乎意料的有些憨实之态。
见她有些愣,他弯低了身,眼眸带了笑,带了如同唱戏的腔调,尾音上扬,“依萍,不记得我了?”
依萍听到这熟悉的腔调,脑海似是瞬间有烟花燃放,心跳失序,呢喃:“莫水……”
莫水之于依萍,就如同尔豪之于可云,同样是青梅竹马。
而可云不知莫水的存在,是因为依萍从来没有对可云说起。
莫家当年在东北的陆家做的是帮佣,莫老爹一生大字都不识几个,因此将自家儿子取名莫水,他只当就是那个“墨水”了。
可云小时与尔豪关系不错,但换了依萍来说,她对尔豪的观感却是不咸不淡的。毕竟尔豪自己有亲妹妹,凭什么会对她很好?
因而可云和尔豪在一起玩,依萍却是不喜跟随的,陆家太大,总有几个年纪相仿的,依萍也不看重自己是不是小姐,一来二去,就和莫水混的老熟。
熟悉依萍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倔强的,人家对她和颜悦色,她也对人家加倍的好,别人不待见她,她越发要和人作对。
莫水开始就知道她的脾性,因而他虽然看起来是个老实的,对着依萍说话,却没一次不油腔滑调,依萍每每想挣扎反抗,却像是一拳打在空气里,也就渐渐没了脾气。
只是她十二岁的时候,莫水蓦地问她,她有什么愿望?
依萍奇怪,她只说愿望太多,甚至一晚上都说不完。
他笑言没有关系,他会帮她实现。
她虽是不信,但好容易他才愿意哄她,她一时高兴,就把愿望说了个遍。
而他,竟然一一答应。
第二天,没有对她说一句话,他已经离开,回到老家。
那天她气愤异常,离别的愁绪竟然也淡了许多,心里只有酸涩。
只是她一直以为是生命中过客的人,却在今天重逢,一时没来由的欢喜。
她笑逐颜开,软软的喊:“你是莫水。”
可云听到那声欢喜明晰的“莫水”,由不得她不去想,这个莫水是不是她知道的那个莫水?
传闻中的莫水,祖籍江西,十五岁混迹于江浙一带,十七岁闻名于上海。外表老实可欺,实际却是舌灿莲花,狡诈油滑,绝不做亏本的生意,目前拥有一个大型葡萄酒厂,以李家现有的产业或许在莫水看来,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己。
奇怪的是,莫水的家财算是万贯了,但平日却喜朴素衣着,待人也极为吝啬,据说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当日她一听到此人的资料,就觉得此人太过奸商,而且斤斤计较这一点,绝对不能够忍受,商人重利,也绝不会是良配。所以她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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