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川小鬼》第39章


时拥有楠木文跟芦屋,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呢!说啊!你跟芦屋到底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最近碰面时会打招唿了,即使互看不顺眼还是勉强过得去。”
“就是啊!我以前也没怎么样。”
“咦,你也有不合的人?”
“有啊!我跟某人的关系糟到连话都不说,可是你们都没看出来吧?所以啊,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阿菅学长呵呵笑了起来,我也被他影响,跟着笑了起来。
“对了,前几天‘贝罗贝罗吧’的店长告诉了我一件有趣的事……想不想听?”
我转向话中有话的阿菅学长,他正笑嘻嘻地看着我,我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他才说:“店长也姓……安倍。”阿菅学长像是在欣赏我惊讶的表情,停顿了一会才又继续说,“店长的姓是……安倍,之前都喊他店长,不知道他姓什么。”
根据我之前的经验,一旦阿菅学长说起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时,十之八九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我充满戒心,我听着阿菅学长继续说下去。
“而且,五十年前店长提出‘第十七条’议案时,荷尔摩的名称也是‘鸭川荷尔摩’。哎呀!巧合这种东西还真可怕呢!”阿菅学长用看起来并不怎么害怕的表情,煞有介事地点着头。
“还有,在店长之前以‘第十七条’的提案进行荷尔摩,也是在五十年前发生的事,而且提案的人也姓安倍,荷尔摩的名称也是‘鸭川荷尔摩’。按,我第一次带你去见安倍店长时的事,你还记得吗?相比那时候安倍店长已经知道你的事了,搞不好在你进大学前就……不,说不定五十年前就知道了。”“实在太可怕啦!”他这么嘟囔后又继续说,“对了,店长还说,据他所知,历代的‘通告人’都是由提出‘第十七条’议案的人借人,所以‘通告人’的姓都是……”
“不要说了。”我举起手,强行打断了阿菅学长的话,“那不关我的事,我是我。”
面对我的怒目而视,阿菅学长缩起肩膀说:“我想……应该是巧合啦……我也是什么都没想就取了‘鸭川荷尔摩’这个名字。”说到这里,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了。
都已经下课了,高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一直没出现。我把手放在矮丛内侧的草皮上,抬头望着樟树。纤细的嫩叶从根根枝叶中,像树精般冒出了新芽。
“为什么我们现在还持续着荷尔摩?”
我将突然浮现心头的疑问抛给阿菅学长。
“不知道。”阿菅学长摆出跟我一样的姿势,抬头望着樟树,“可能是被迫陪它们打发时间吧!它们一定在我们身上下了赌注,玩得很开心。”他悠哉地接着说。
之后,我又问了他很多问题,譬如,“那些家伙”指的是什么?结果阿菅学长没有回答我。我只能自己揣测,此时脑海中浮现全国有八百万尊神的说法,答案仍然无从确认。推论永远是推论,可是我仰望着樟树,不可思议地确信,阿菅学长说的话说不定有某种程度的真实性。
不久后,高村骑着摩托车出现,楠木文也骑着自行车回来了。“放轻松去吧!船到桥头自然直。”阿菅学长说完,折回了研究室。
“楠木,要不要搭我的摩托车?我有安全帽。”
高村指着刚买的越野摩托车的后座。座位下挂着他最近传说中女朋友的安全帽。那个女朋友,其实就是立命馆白虎队的第五百代会长。听说高村为了取得摩托车驾照,去西院架势培训班上课,正好她也在那里学开车,高村就利用等公交车的时间和她拉近关系。对了,高村已经不留发髻头了,因为她提出的第一个交往条件就是要高村告别发髻头。高村只好哭着照做了。看着高村光溜溜的和尚头,我不禁怀念起他以前的发髻头。但是,为了高村的母亲,也为了京都的平静,还是这样比较好。
“那我在第一鸟居等你们。”楠木文很干脆地拒绝后,高村好笑着看着我和楠木文说,“也难怪啦!”接着便发动引擎,英姿焕发的骑走了。
葵祭的“路头之仪”行列已经通过了下鸭神社附近,工作人员开始整理善后。
我从出町桥桥头骑下河岸道路,在柔和的流水声中,沿着贺茂川骑往上贺茂神社。回头一看,那些家伙都紧紧跟在楠木文的自行车后面。
“啊!我应该啦那些天真无邪的年轻人入社吗?有种罪恶感。”
我对楠木文说。印在淡蓝色纸上的五十张传单收在我的肩背包里,感觉分外沉重。
“放心吧!虽然会遇到很多怪事,但是,快乐的事应该也不少。”
“是吗?”
“我是这么觉得。”
楠木文点了点头,将视线转向了河面,烫了微微波浪的卷发迎风飘扬。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有点怀念她过去的阿凡头,如同怀念高村的发髻头一样。不过话说回来,是我强烈要求她告别那个阿凡头的,所以现在绝不能告诉她,其实那个头也别有风味。
过了北大路桥,我看到“路头之仪”的最后游行行列正走在河川西岸的加茂街道上,要走到上贺茂神社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我停下自行车,先练习如何与新生沟通。我思考着说明的顺序,猛然抬起头来时,看到楠木文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河面,周遭不见小鬼们的影子。我问她怎么了,她默默指着河。
我惊讶地从长椅跳起来,站在楠木文旁边慌张地望向河水,水面波光粼粼,飞溅着银色水花,到处不见小鬼们的踪影。
“那些家伙呢?”
“学会游泳了。”
“咦?”
“可能也学会怎么跳出来了。”
“你在说什么?那些家伙在哪?”
楠木文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静静地发出我从未听过的鬼语。
突然,鱼跳出了水面。不只一只,是几十条鱼溅起水花,一起跳了上来。
但是,我很快便发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没有一种鱼可以如此轻易跃出水面十多米,没错——那正是小鬼们。
楠木文上下挥着手,从嘴里发出鬼语。渐渐地,她掌握到与小鬼之间的时间差,不一会儿,几百只小鬼便随着楠木文的手势一起跳出水面,腾空而起,看得我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
“我说了‘跳’的鬼语。”
“可是这么一来它们就会掉进水里了啊!”
“放心,我命令过它们游泳。”
你怎么会游泳的鬼语?更何况,它们会游泳吗?对于我这些疑问,楠木文淡淡地回答我说:“我觉得它们应该会,试了一下,结果它们果然会。”难道你能跟小鬼说话?我又战战兢兢地问她,她歪着脖子说:“我不知道。”
此时我突然觉得绞尽脑汁思考如何说明传单的自己很可笑,便把传单塞进了包里。
小鬼们高高跃过我仰望的蓝天。
破衣飒飒飘曳,扭绞处扑簌扑簌晃动,小鬼们悠闲自在地画出抛物线,消失在河面上。
配合楠木文的手势,小鬼们又整齐地跳出了水面。往上贺茂神社前进的游行队伍正好走在前面的御园桥上。尚未谋面的“第五百零一代”的学弟学妹们,应该正庄严肃穆地走在那个队伍里。
而且,一举一动都散发出令人惊艳的“味道”。
后记
前几天,我在京都市左京区的吉田神社境内,见到了鬼。
因节分祭而人满为患的神社里,穿着袴装'1'的“鬼”带领着“稚儿”游行'2'。一堆人挤在鬼的前面,等着鬼把写着“笑鬼来福”的笏板'3'插在他们头上。我也排在行列中等待,突然想起一年前在这里见过一对小兄弟的往事。
事情发生在我写这本书的不久前。因为把这里当成故事的舞台,所以前来这里勘察环境。那天,刚过新年,寒风刺骨,太阳已经西斜,苍茫的暮色就快包围了吉田神社。
'1'袴装是日本传统和服的一种,由裤子变形而来。曾被视为女学生服的代表,和现在的水手服不相上下。
'2'这里的“鬼”是指在驱鬼仪式中扮演鬼的人,“稚儿”则是在祭典或寺庙的诵经、歌舞行列中装扮华丽的儿童。
'3'笏板是古代臣子觐见天子时手中所持的板子,也用做记事用。
我抬头望向通往正殿的长长石阶,看到年幼的兄弟站在石阶中间。
不知道什么事惹得小弟弟不高兴,呜咽地哭个不停,旁边大约幼儿园大班的哥哥,手上提着布包裹,不知所措地站着。
一个看似父亲、体格壮健的男人站在石阶上方,对他们招手说:“快来啊!”
哥哥交互看着弟弟和父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露出迷惘的神色。但是,父亲很快消失在石阶尽头,于是哥哥赶紧牵起弟弟的手往上爬。
我看着抽抽噎噎的弟弟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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