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难白》第38章


多么有讽刺意味呀,我想,现在斯科蒂大概想要这幢房子了。而当年在我们买房子时,他一直喋喋不休地坚持,要在希尔斯伯勒的佩尼纳买一处庄园大小的房产。那个地区同圣玛利诺很相似。
那时,我在主持一个旧金山的晚间新闻节目。我不喜欢每天把我的婴儿放在保姆的怀中,而自己到市郊以外去与人联系;也不乐意让斯科蒂每周有四个晚上到城外上班,从而使我与世隔绝般地待在树林中;也不乐意每天工作到很晚。另外,我想要房产抵押证书和维修协议。这样在斯科蒂遭遇不测时,我就能自己经管这幢房子了。最后在搬家问题上,他赞成,我反对。
当斯科蒂的业务移到丹佛时,他为他的第二任妻子在科罗拉多州博尔德的山丘上建了一座“镜宫”。琳达转住在她的小山之上,为公司照看着三英亩土地和两个孩子。我真想知道她是怎样应付过来的。
阿洛打断了我的思绪:“你希望我带你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
我看看表,说:“请带我回家吧!”
塞西尔告诉我米丹不在他的房间,但他的帆布旅行包仍在壁橱中,而且他吃了一份房内早餐。女佣11点整理他的房间时他就出去了。现在那个房间仍保持着女佣离开时的原样。桌上有个条子让他给马雷诺警长打个电话。
旅馆工作人员答应注意看着,一旦米丹回来就给塞西尔打电话。
我用了很长时间洗澡,然后盯着壁橱看了一会儿,试图决定穿什么衣服去和斯科蒂共进晚餐。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很在意他怎么看我。
最后,我选择了一件奶白色绸子短衫,一条直筒、长及小腿的羊毛裙,一条黑色紧身袜裤和一双皮靴,还有一件黑色天鹅绒前克。既不是刻意打扮,也不太过随便。坦白地说,这身装束没有任何明显的特征。我又戴上一条我奶奶的珍珠项链,可又不喜欢它垂进我的开胸里的样子,就把它取下,然后把它像一条紧项链一样缠在脖子上。
我有些焦虑不安,感觉好像背叛了麦克。整个下午,当我想起和斯科蒂的朋友及商业伙伴在一起时,当我想起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情景时,我发现共处的时光并不是都很糟糕的。实际上,有很多时候简直棒极了。
20
我和麦克的房子以西几英里就是盖别里罗餐馆。餐馆的南面,蒙特雷公路正好穿越阿罗约。
帕萨德纳高速路被高跷似的东西支撑着穿过阿罗约,车流带着移动的光柱和噪音从峡谷的上空呼啸而过。高速路的下面是一片未经开发改造的土地,许多条死路组成了一个迷宫,洪水冲成的平原上矮树丛生,树枝叠蔓。来自圣贝纳迪诺群山的冰雪融水在地下已被引往不同的河道,但阿罗约挟雷霆之势,扑面而来,依旧是那么桀骛不驯。许多泄洪道现已成了公园的一部分;一个高尔夫球场充分利用了这里险象环生的地势,成为名闻遐迩的斗技场所。
盖别里罗餐馆俯瞰着高尔夫球场的第五块终打区。几年前我就和斯科蒂到过那儿。我记得那是晚上,公园里漆黑一片,与世隔绝。
我给马雷诺留了一张条,告诉他我将去哪儿,然后给阿洛打了个电话,请他在8点整给餐馆打电话,并呼我一下。我觉得一个小时足够斯科蒂阐述观点,反驳对方了。
当我驱车离开屋子时,天上下着绵绵细雨。在第一个交叉路口,我的客货车转向很僵硬,就像在泥泞的道路上行驶。走在另一个街区时,我告诉自己问题出在这湿透的街道上。但当车拐往蒙特雷大道时,我听到后轮拍动的声音,连忙将车退出私人车道,不得不承认我应该知道的事实。我诅咒着,将车开到路旁的马路边上,从车里面钻了出来。
右后轮胎已漏了气,扁了。我细细地摸了一遍胎面,没发现钉子之类的东西。也许是慢撒气,我想。或许是有人故意找我麻烦。我可不想被人控制。
头发被水浸透,平平地贴在我的头上。我回到车内,有气无力地诅咒了几句,将车开进街角的商场停车区,停在广告灯箱的灯光下。
如果车胎放气是一个警告,那它就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如果想借此来阻止我与斯科蒂会见,或是想将我搁浅在阿罗约,我可不想这么容易就屈服。餐馆离这儿已经不远。我用车载电话向信息中心查询一家当地出租汽车中心的电话。然后我拨了号码,手拿听筒等着。当一辆高速市际公共汽车在停车区旁停下并响起喇叭时,我仍拿着听筒。我朝上望去,认出了司机,便摇下窗户。
“利昂?”我喊道。
“玛吉,你在干什么?”利昂走出汽车,他的两位乘客仍待在车内。“你到这来干什么?”
“车胎瘪了。”我说。
“我看到了。”
“我有个约会,所以我叫了辆出租车,过后再修轮胎。”
“你准备去哪儿?”
“盖别里罗餐馆。”
“我知道在哪儿。”他回头瞥了一眼他的乘客,两人的面孔都藏在报纸后面。“你可以和我一起走。一辆出租车赶到这儿不知要用多长时间呢!”
“餐馆是你要停的一站吗?”
“不经常是。”他咧开嘴笑了,“但我有种感觉,今晚我将走失自己,走那条路才会恢复原样。”
我问利昂:“你会有麻烦吗?”
“我有了今天的经历,以后谁想欺负我,我就说‘给我的律师打电话’,因为我已经发脾气了。愚弄利昂就是冒险。”他的手越过开着的车窗,朝我的车锁伸去。“现在就得走了。不能再耽误乘客的时间了。”
我俩撑着我的伞朝公共汽车冲去。上车后,我坐在了利昂右边的座位上。
当我们回到车流中时,我问:“你是不是在上双班?合法吗?”
“我自愿的。你知道,因为过去发生的那件事,我身上流淌的肾上腺素不知怎么停了。坐在家中,想着那个可怜的女人,想着她坐在我身边被人击中,这使我很受刺激。”他大笑起来,笑声就像来自腹部深处的一片滚雷。“我的时间比别人多一半。而且,别的司机听说了我早上跑车碰到的事后,大都很不舒服地打电话过来。”
“那你碰到什么事了吗?”我问。
“只有这件事。当那个小个子女人被打中时,我没见到有汽车从旁边开过。我开公共汽车有很多年了,大概有种第六感觉能告诉我汽车在哪儿,它们来自哪儿,准备开往哪儿。如果那女人是被人从一辆行驶的车上射中的话,那它一定是辆鬼车。”
利昂在他的第一站停了下来,有一位乘客下了车。他接着说:“那位马雷诺警长一直问我有没有看到一辆白色汽车。我说根本没见到什么汽车。从听到枪声的那一刻到那女人倒下的那一刻都没有。”
我从皮包中取出几张施坦梅茨的照片,拿出其中的一张问:“见过这个人吗?”
利昂仔细地看看那张照片,然后摇了摇头:“马雷诺也给我看这个了。我从没见过他,但会注意的。告诉你:在知道谁开那辆车之前我就会认出他了。”他将那张照片塞进他的身份证框架里,使得每个进到这辆车的人都能看到它。
“谢谢你,利昂。”我说。
“不用客气。”他从后视镜中看着我,眨了眼,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很高兴能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待在一起。我不想谈起它,也不想一个人和它在一起。”
又过了两站,最后一位乘客也下车了。利昂将车开回去,拐向阿罗约。
“利昂的豪华轿车服务。城市里可没有。”我冲他说道。
利昂歪着头,说:“我可不是疯子,你知道,离开我的日常路线,送你来到这种地方。关键在于,他们竟然朝我的车开枪,这实在太无法无天了。任何人都可能会受伤的。他们胆敢对我的车下手,就别想逃之夭夭。”
“我也很生气。但是不要四处找麻烦。”
“我不是在找麻烦,但如果我真遇到麻烦,绝不会坐视不管的。”利昂转上了一条路旁有公园的公路。黑色的公路伸向远方,路旁是一列高高的夹竹桃树篱。车灯照不到的地方,公路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之中。“能告诉我你的车胎是怎么没气的吗?”
“我已经想过这事了,情况似乎不妙。”
餐馆的标识出现在路的左边,利昂拐进环形道,问:“你怎么回家?”
“我可以让服务员帮我叫辆出租车,或者我给朋友打个电话。”
“110公共汽车每半小时正好停在这里,在整点过20分钟和差10分钟到整点时。最后一班车是在午夜前,来接服务员助手和厨房帮手。我不知道今晚谁跑这条线,但我会打个电话,让他来找你。”
“多谢了,利昂。”他开着城市大公共汽车正好将我送到门口。下车之前,我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说:“记着保持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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