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难白》第45章


智垢蛩赖摹!?br /> 我直起身子,坐了起来:“他是被人开枪打死的?是谁打死他的?”
马雷诺在照片里翻了翻,挑出一张来,看上去像一团柏油路上的泥巴:“子弹从脑袋后面射进去,开了个大洞。”
“没有人身上带枪。如果刀疤和多德两人谁带了的话,我应该早就感觉到了。”我吸了口气,仔细回忆着,“鲍尔斯自己又不会开枪打死自己。那还有谁呢?”
“反正你说的那个刀疤是不可能的。我们从你把他甩下车的地方找到了他。他现在躺在监狱拘留所的医院里,浑身都包扎着。你说的叫多德的人还没找到,不过他是逃不了的。”
“多德告诉过刀疤说鲍尔斯是他最得力的朋友。鲍尔斯被车撞倒的时候,多德看上去的确心疼得不得了。他是不会又返回去,把他这个最好的朋友打死的,你说呢?”
“你说呢?”
“可能是怕他受太多痛苦,就像打死受伤的动物那样?不过,我又觉得不大可能。如果多德有手枪,他为什么不开枪打死斯科蒂呢?这可比用小刀方便多了。”
“嗯哼?”马雷诺点着头,等我继续说下去。
“而且,如果他有枪,干嘛不在那儿就杀了我?他有的是机会开枪。”
“手枪的声音太大。”马雷诺拿起一根铅笔,在纸片上随便划着。“你想没想过,多德可能并不要你死?也可能不是他杀的斯科蒂?”
“可那四周围没有别人了。”我争辩着。
“你不是说有厨房的工人在那儿出现过吗?你能认出他们是谁吗?”
“我只听到他们的说话声,没看见他们的人。”
“他们是厨房里的工人,要知道,他们都有可能到那儿去。”
“说的没错。而且我也没看见是谁杀了斯科蒂。”
“你刚才说,那辆白色福特车开过来之前,你已经看不见斯科蒂了。可能在多德和他的朋友们到那以前,斯科蒂已经倒在路上了。”
“可是问隔时间那么短。”
“但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刀疤对我说过一句奇怪的话。”我一边说,一边竭力回忆刀疤说的每一个字,“他说是我把这一切都搞砸了的,还说我得还他这笔账。”
“你把什么搞砸了?”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把手臂交叉放在桌子上,头垂在上面。困倦、疲乏快把我折磨疯了。
“休息一会儿吧。”马雷诺说。
“好的。”我合上眼睛。
马雷诺翻了翻文件,我听见他把东西放回到纸箱里。然后他起身,走出这间宽大的会议厅。利昂的呼噜声变成一阵阵轻微的鼾声。
我不知道自己是真睡着了,还是在做梦,或者是继续回忆着发生过的一切。
那天晚上早些时候马雷诺带我穿过一条漫长、阴森的走廊,来到县里的认尸所。我们在门外等着,直到验尸员把斯科蒂的尸体处理好后才进去。时间已经不早了,所有白天送来的死尸都冷冻在冰箱里了。可是我还是闻到一股异味。四周的墙壁和通风管道总弥漫着这种特别的味道。
在门厅绿色荧光灯那冷冷的灯光下,马雷诺的脸被照得惨白,他不断地问我:“你没事儿吧?”
我说“还好”。其实我感觉坏极了。
停尸房巨大的门打开了,斯科蒂躺在停尸床上被推到我们眼前。车床是纤维玻璃做的,而不是垫子。值班的老头叫利普斯基,他向马雷诺打招呼:“探长,这次自己带桶了吗?”
马雷诺立刻捂住嘴巴,似乎忍不住要吐了。
“夫人,离马雷诺远点。”利普斯基提醒我说,“他可是经常这样。”
斯科蒂被裹在一张厚重的塑料布中,当利普斯基把塑料布从他脸上拿开的时候,有人上前把尸床的支架放下来,使得床微微摇晃了几下,斯科蒂的尸体也随着前后晃了晃。就好像睡梦中的人被打扰了,动了动身子似的。马雷诺终于呕吐起来,他脸色铁青,伸手想扶住点什么,却错抓住斯科蒂的腿。他的手还没来得及从嘴上拿开就昏过去了,像一只沉甸甸的袋子一样栽倒在我脚下。
我很高兴能照顾马雷诺而不再看斯科蒂的尸体,再看下去,我自己也要崩溃了。
马雷诺醒过来,十分尴尬,他嘴里嘟嘟囔囔说着对不起,开着小玩笑。
“我已经看完了吧?”他说着,坐在地板上,背紧贴着墙壁,“想看的差不多都看了吧?”
利普斯基递给他一杯可乐饮料,拿他取乐:“看完了,马雷诺?你得一辈子看下去呢。这工作就像男女间的事一样,你让它弄得一团糟,还是忍不住要做的。”
马雷诺笑着说:“什么男女的事?我不记得了。”他说着朝我看了一眼。我身边就停放着前夫的尸体。马雷诺突然脸红了。
“对不起,”他很懊恼自己的举动,“我没有别的意思。”
斯科蒂看上去就像个蜡人。我在等马雷诺回会议厅时,把脸埋在胳膊时里,尽力想忘掉斯科蒂的那张脸。
真是不可思议,我和斯科蒂有过那么长时间的交往。一开始我们常常在床上翻云覆雨,快活极了。后来,我们的爱更深刻,更耐人寻味。我们不再那么多地纠缠在一起,但爱意却丝毫没有减弱。我回过头再看那段日子,总想回忆起从什么时候起,斯科蒂开始没完没了地忙碌并对我冷淡下来。我肯定,在搬到旧金山之前,我们的感情就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
我想起有一个周末,当时我们刚买下旧金山那幢房子不久,我们两人一起收拾屋子。我在刮餐厅里的橡木墙围上斑斑点点的黑印。斯科蒂在地下室,不知在于什么。我们俩一个楼上,一个楼下,都各干各的,让我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极不和谐了。
斯科蒂从不喜欢动手干点什么。他是个极端完美主义者,从不满意自己做的一切。“你别下来。”他干活之前就告诉过我。他不愿意我看到他大发脾气的样子。
不过我还是下楼去了。我借口要件什么东西用用,实际上,是想和他谈谈我们这所房子的押金问题,我们已经为这房子欠了不少钱。我已经决定要和斯科蒂离婚。我们一天到晚谁都见不到谁,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思呢?
那天,当我走下地下室时,到处都找不着斯科蒂。后来我听到榔头敲击的声音。我大声喊他,他竟然是从墙壁的夹层里回答我的。没错,墙的夹层里面。
他出来时,兴高采烈,手舞足蹈,表情让我琢磨不透。一个多月了,我们一直没有过性生活,斯科蒂说他太累了,不是工作让他操心,就是房子让他烦心。要么就是新卧室的窗户不好,光太刺眼。
可是那天,就在刚刚砌好的冰凉的水泥地上,我们重温了以前那种我以为早就媳灭了的热情。我们给这座新房起了名字。后来,他在我们身下的地方画了一颗红红的心。他说,要为这个完美的时刻留下点纪念。
可能我是在警察厅里睡着了,做着梦,等待马雷诺回来。可当我回忆起地下室的那一幕时,心头浮现的却是麦克的脸庞而不是斯科蒂的。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早就不认为斯科蒂是我的丈夫了。那天可真是奇怪至极。在我的记忆里,斯科蒂以前只有一次这么高兴过。那次是因为他敲定了一笔大生意。按理说在房间里干活只会弄得他烦躁不堪,到底是什么让他那天下午那么心花怒放呢?
还有一次,斯科蒂也显得十分温柔体贴,跟那次差不多。那是旧金山发生地震的那一天。地震发生的时候,他出差不在市里——他常出差。我们当时已经分居了。那天为了看凯茜和我是否安然无事,他急得乘飞机回到旧金山。
我们俩没出什么事。只是地下室的地板裂了条大口子,正好穿过那颗红心,一堵后墙也倒了,地基得再打,屋顶破了,下水道出了问题,要修复这幢房子得花费不少钱。不过比起邻居们,我们这些问题算不上严重。可斯科蒂还是飞回来,帮我们修房子。地震那晚,我们最后一次睡在一张床上。
有人亲吻我的脖子后面,我睡着了吗?真有人在抚摩我?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面前是麦克·弗林特疲惫的脸庞。
我坐了起来,问:“奥斯卡没事吧?”
“已经安顿好了。”他上上下下地在我身上查看着,从我乱蓬蓬的头发一直到靴子上撕破的小洞。然后他又温柔地抚摩着我脸颊上的青肿的瘀块儿,他的手指凉冰冰的,“想我吗?”
我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说:“斯科蒂死了。”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颤抖,“你没事吧?医生检查过吗?”
“我不需要检查什么。”我强忍住泪水,可还是禁不住哭了出来,因为我所依赖的人就在我身边,保护着我。“我得告诉凯茜这件事,我不想在电话里说。我和爸爸通过话,爸爸说小凯茜已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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