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秘玺》第50章


我两只大拇指被史队长反系着,又酸又疼,他们把我和吴小冉关在同一间房里,听到外面锁舌啪啦一声,我倒意外地轻松下来。
吴小冉趴在床上哭,瘦瘦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你爷爷没事。”我走过去,悄声说。
她仰起脸不大相信。
我确认没人偷听,把吴飞告诉我的事和她讲了一遍。
吴小冉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足足有两分钟,才放松下来,“你可别骗我。”
“没这必要。”
“吴飞藏哪儿了?”
“不清楚,他只是去了趟山洞,取走了他的包。”
“哦。”
“我去找鬼婆婆了,她应该能帮我们,齐主任怕她,结果你猜怎么了?”
“嗯?”
“又跳着唱上了,什么城中是妾家,二八颜如花的。”
“就这些?”
“还在芭蕉树下烧纸钱,疯疯癫癫的。”
“纸钱?”
“神婆嘛。”
吴小冉没再继续问下去,她似乎对这事兴趣不大,低着头有点儿心不在焉。
“你在想什么?”
“没,别问了。”
“那咱说话。”
“说什么呀?”
“什么都行,只要别给我想事情的时间。”我顿了下,还是承认了,“小冉,我害怕。不知道齐主任会拿咱们怎么办,今天是她给的最后一天了,鬼婆婆不肯帮忙,即使找到了吴飞,逮不住也没用。”
吴小冉凑向我,把脸蛋贴到我脸上,轻轻摩擦着,一股凉飕飕的清香,“别怕。”她倒是显得异常镇定。
“你说咱们会死吗?”
“不会。”
外面有钥匙响,我们便止住了不再说话。
是林姐,她过来送饭的,看到我和吴小冉偎依着,她有些心神不宁,放好碗筷后,她又站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吴小冉的双手腕绑在背后,双脚也被绑住了,她蹲下来,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头努力向下低着,身子缩起来,两条胳膊张成一个椭圆,一点一点地,缓缓穿过臀部,又越过脚,竟然移到前面来了。
这下方便多了,林姐手下留了点情,绑得也不是很紧,吴小冉用牙咬着绳子,不大会儿的工夫,两只手就解放了。
她解开自己,接着又解开了我,我们紧紧搂在一起。
齐主任他们没有再进来。
关掉灯后,我揽着她,躺在床上。
后窗传来蛐蛐的吟唱,像约好了,叫一阵子,停下来,接着又叫,院子里偶尔听到史队长的咳嗽声。月光像白银一样,透过窗棂洒下来。
我下床把门从里面用棍子顶住,又拉上了床单。
吴小冉很疯狂,我几次捂住她的嘴,她都甩开了,“让他们听到好了。”她细长的脖颈上全是汗,月光下亮晶晶的。
“怎么了?”
“要我。”
“你慢点。”
“偏不。”
我翻身覆盖住她。
到了后半夜,终于都平静下来了,可还是睡不着,身上黏糊糊的都是汗。
“要不要洗澡?”
“哪儿?”
“木桶。”她说。墙角的那个木桶里盛满了水。
“你先来。”
“不,你先来。”
没有开灯,桶里的水闪着黑幽幽的光,倒映着外面的月亮,我踩着凳子,赤身进去,有些凉,但非常舒服。
吴小冉帮我搓背,她的手柔若无骨,在我背上缓缓滑动着,哗哗的水声像音乐一样让人沉醉。一只飞鸟的影子划过月亮,我头倚着桶沿,突然觉得有些伤感。
“周寻,你想不想永远这样?”
“老天爷会妒忌的。”
“他敢?!”
“好了。”我站起来。
第二天我们起得很迟,透过窗户,我看到林姐在门口坐着,不经意我们的眼神碰上了,她脸马上红了,立刻躲开。
昨夜她应该听到了什么,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还这样,我挺想不通。
“我要上厕所。”
林姐把锁打开,还是不好意思直视我。
猴三一个人在大门口靠着院墙懒洋洋坐着,我经过他身边时,他故意咳嗽了声,我没理他。等我回来时,他叫住了我。
“有屁就放。”
“齐主任吩咐这么干的。”
“那又如何?”
“周寻,你先坐下行吗?”
我坐在他旁边,猴三脸肿起老高,有几条凸起的手指印子还没消退,“唉,你他妈打我还真下死手!”
“还好老头儿命大。”
“他没死?”猴三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嗯。”
“那你还揍我?”猴三瞅了瞅,见没人,他压低声音,“当时姓史的王八蛋非要把大侠全扔泥塘里,我把头放外面了。”
“你有功了?”
“随你怎么说,反正要全身都进去,哪怕大侠属猫的,有九条命,也全淹没了。”
“齐主任这么耗下去是想干什么?”
“守株待兔。”
“啥意思?”
“吴飞那小子还会来的。”
“不可能。”
“大侠世代守墓,还是皇陵!我家世代盗墓,清楚干这行最难对付的不是警察,而是这些守陵怪人。在他们眼里,财宝没什么,可尸骨就不一样了。”
“吴飞和他爷爷不一样。”
“我可比你更熟悉他,当年赌博都是派我跟他赌的。”
“他知道你们找到了建文帝舍利?”
“不一定。”
“那他更没必要过来找揍了。”
“你错了。就因为这个,他更要来了,瞅瞅到底是掘出什么了。我们越是稳住不动,他这好奇心就越旺盛。兄弟,我以前给你说过,千万别好奇,好奇害死人。”
“谁出的主意?”
“齐主任。有时你还真得服气她,确实比咱有心眼儿。”
“都他妈没长正地方。”
我想着吃过早饭就装着再去打探吴飞,要是像昨天那样碰到了,就把猴三告诉我的话转述一下,让他赶紧跑路,别自投罗网。
但倒霉的是齐主任不让我出去了,她让我捉鸡。
除我以外,还有猴三和小曹,一时间院子里像进了窝黄鼠狼,五只肥壮的鸡吓坏了,扑棱着翅膀上蹿下跳,最终我们逮住了四只,有一只越过篱笆墙,跑掉了。
史队长系着围裙,蹲在歪脖树下,拿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负责杀鸡。
他采用的不是常见的那种杀法,往鸡脖子上抹一刀,下面放个碗,让它把血流光,再往地上一扔。他是抓住一只,直接剁脑袋,可怕的是没脑袋的鸡还能乱蹦一阵子。
等全部杀完,史队长把刀一扔,舔了舔手指上沾的血,然后冲我们一笑。
对此,猴三只用两个字来评价:“牲口!”
我觉得他是借杀鸡来发泄对林姐的怨气。
后来我窝在房里,林姐不大放心,坐房门口监视我们。我为了刺激她,故意和吴小冉做出非常亲昵的动作。
“史队长那碗摔得可响了。”
“啊?”吴小冉并不知道这事儿。
“被人伤了心。”
“谁呀?”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林姐装没听见,把头朝外扭着。
“史队长那鸡杀得可爷们儿了。”
“哦?”她一直在房里,没出来看。
“直接剁头,你说他对谁这么大仇啊?因爱生恨吗?”
“我哪知道?”
“堂堂七尺男儿,名门之后,去哪儿都带着心上人照片,幼儿园开始暗恋,小学开始写情书,数十年如一日,她还不被感动,心得硬成什么样啊?”情书这事是猴三偷偷告诉我的,不过他说史队长是从高中开始给林姐写信,我又故意往前提了几年,见没动静,我继续阴阳怪调地揶揄,“你说这女人会不会是同性恋?”
林姐像被烟头烫了一下,她猛地站起来,显然是愤怒了,杏眼圆睁,如果眼里能发射子弹的话,我早千疮百孔了。
吴小冉捏了我手背一下,暗示我别再说了。
“可怜的史队长啊,前天是摔碗捶墙自残,今天又英勇杀鸡泄恨,再发疯还得升级,搞不好挥刀自宫,”我长叹一声,“爱一个人,是多么痛苦的事。”
“周寻,你别太过分!”林姐警告我,嗓子都气哑掉了。
“我提你名提你姓了?”
林姐嘴哆嗦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她跺了下脚,把门砰的一声重重甩上了。
“脾气挺大的。”
“你那是人话吗?”
“向着她啊?”
“欺负女人,是你没风度。”
“我就是想气气她。”我瞥了一眼吴小冉,她呼呼直喘气,脸色不大好看。女人之间的友谊真让人难以琢磨。
“小冉,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谁?”吴小冉跳起来。
“林姐啊。我觉得不正常,哪有这样的?第一次见面都亲热得不得了,后来成对头了,每次都是她绑你押你,守着门不叫你出去,我激她几句,你还向着她。”
“哼!”
“是不是有快感?我以前看黄片,有这样……”
“滚!”
外面很凉快,齐主任在歪脖树下喝茶。
她刚洗过头发,用根红绳子扎着,蓬松地垂在肩上,离老远都能闻到香味儿。史队长曾用过的那套白瓷茶具带来了,摆在圆树墩上,林姐站在一旁往一个漏斗状的小东西里放茶叶,又从高处往壶里浇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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