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者》第24章


本代狐之斗神出去打架,结果居然要出动上一代狐之斗神去扛人,此行凶险可知,如此一来,该游戏的吸引度直线上升,到达无坚不摧境界,小破的兴致劈啪乱冒,原地翻了一个筋斗,眼睛闪电发光:“我要去,我要去。”
回头问阿落:“你去不去。”
后者挑挑眉毛:“你去,我也去。”
小破随手在他头上一拍:“有点主见好不好。”
跳出窗户:“我去找阿展。”阿落随后跟上,转眼两个人身影就消失了。南美向窗外稍一张望,问:“真的要他们去参加选拔?”
白弃点点头:“只有这个办法,能够激发他原始的力量,取得进入暗黑三界的资格,否则他根本是有去无回。”
这都算猪哥和犀牛教得好了,想当年小破年幼,偶尔因为抗拒应试教育发一小飚,造成的破坏已经很令天地惊而鬼神泣,谁知人一长一长的,怎么把力气都长没了?这算什么,返祖吗?
想到那二老,南美就有点担心:“小破不会有事?”
她这么婆妈,实属少见,主要是过去多少年,带小破她也没少出力,俗话说养人如养狗,养着养着居然发现没养死,感情上立刻就要深一层。
白弃生平不打诳语,虽然听得出那问题中的忧虑,但还是很诚实地说:“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连神灵也不敢断然奉告。
很多事情,纯属命运使然,从暗黑三界全身而退的,可能是五百年一遇的至强者,也可能是走了很大一坨狗屎运。
因此在异灵川的选拔世界里,其实不存在所谓赢家,或者输家。
只有死亡者,以及生存者。
N城。
西半球的阳光似乎真的特别充沛。很早的时候,已经把窗帘晒得很热。
安冲了一杯牛奶,把自己放平在沙发上,电视里絮絮叨叨着城市新闻,无非是哪家猫走失,哪家老公被老婆打。
细微的手机声音杂在其中,传入耳朵,安慢吞吞转过头,良久,才吃力地爬起身来,从枕头下摸出那只先进得根本跟这所公寓不配的手提电话。
按下接听键,那头熟悉的腔调,告诉他碰头的时间地点。
无须彼此确认身份,这城市里他只认得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认得他,因为这个人,他才有这个电话,这个房子,或者,这条命。
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他在一个空旷的荒地醒来,蜷缩成婴儿一样的姿势,断了两根肋骨,满身伤痕,血结成硬块覆盖在身体表面,迟钝持久的疼痛从每一个毛孔中凛凛散发,幽灵般缠绕。
安躺在那里,许多断续的往事在脑海中从容掠过,有似濒死前的巡礼,最后定格是阿落微笑的天真模样,孤孤单单,在泥泞路上,伶伶仃仃地走。
就是这一幕让他心里一震,从迷蒙混沌里清醒过来。眼前是满天星辰,他仔细看,星相图显示他来到了另一个半球,与c城有越海之距。
他艰难地转动头颅,一分一寸确认自己身体的机能,情况不容乐观,而且是非常非常不容乐观。
事实上,如果换了一个人的话,数小时前应该已经死亡,而即使是他自己,只要在这里继续无所事事地躺一会,也会因为内部持续出血而完蛋大吉。
到底怎么会来到这里,他几乎毫无头绪,记忆在不久之前的车祸现场中止,高速行驶的车辆前,地底下,猛然窜出穿校服的青葱少年,直端端贴到挡风玻璃上来,大惊之下,安在阿落大叫声中及时转向,车子整个横到一边,就在应该停稳的瞬间,一个巨大的力量将一边的车厢掀得高高离地,安在巨大震动之中无暇多想,和身扑上,将阿落紧紧藏在自己身体下,他还依稀听到阿落的手指焦急地摸过他的额头,问他:“爸爸,你怎么样,你怎么样?”然后脑后传来一阵奇特的晕眩感觉,世界就消失了。
在那之后,在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安和任何人一样茫然。
但是无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追究真相,而是生存下去。
对自己做了初步的检查之后,安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把自己翻过身来,他不能直立,否则会加速内部出血,他的体力也不允许他行走,因此爬行是比较安全的办法,在开始行动以前,他尽自己的视线范围观察了一下地形,幸运地发现正东方向数公里左右有可见的灯光,而且相当明亮。
不知道爬了多久,拂晓开始来到大地,阳光即将普照世间,安终于爬到了他的目的地,不出所料,那灯光所在的地方有人烟,而且,有很多很多人烟。
那是一所孤零零建在郊外的大宅,深院高墙,采用深色外观装饰,建筑风格本身已经显示主人的严格防护需要,配备了完善的保安系统,门禁看上去非常森严,安在丧失自己最后的能量以前,成功地触动了陌生来访警报器。
然后,他就遇到了利先生。
放下电话,去洗了一个澡,换上简单的白色衬衣和卡其裤,安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时间刚刚好。
他走出门去,阳光刺眼,他却毫不在意地直视前方,路边停的是他在这里偶尔使用的车,福特,很旧,每次他开车门,都会产生一点点幻觉,好像儿子已经坐在了副座上,等他上去,就会很八婆的说:“老爹,你穿白色很不错嘛”,或者问他早上的蔬菜沙拉,到底是他吃掉了还是隔壁邻居偷偷养的鸡吃掉了。
但始终都只是幻觉。
这三个月以来,他寄居在这所公寓里,伤势逐渐愈合,利先生通过手下人供应他一切所需,唯一不提供给他任何身份证明方面的援助,逐渐恢复过来之后,他试图和c城建立联系,但任何电话都没有人接,通过城市管理部门展转查询的结果,竟是查无其人,所有反馈过来的信息,统统都是冰冷的虚无。阿落,那家神神道道姓朱的人家,仿佛只是他伤重时产生的幻觉,在幻觉里他有过一个儿子,有过一段平静幸福的生活,遇到过一些有趣的怪事,之后烟消云散,一切皆为虚幻。
在没有能力打破这空白僵局的时候,安只能强忍恐惧,寂寞地生活下去。
利都酒店。
精致的大堂里客人不多,安落座,侍者悄然上前,推荐今天特别的樱桃波特利蛋糕,安礼貌地打断他的话,要了一杯水。此时所有人的目光,一齐转向酒店入口,世界蓦然安静,即使只有一秒。
简直是一个仪式,每当那个人出现,就会有这样的一个小小礼赞仪式。
即使是一个对世事已经失去全部兴趣的男人,如安,都还是要承认,利先生真是一个美人。
极为美丽的女人。只需要停步,眼波微微顾盼,满室里,忽然就刮起了春风。
每个男人都不自觉坐直了身子,唇角微笑不请自来。
坐在这个地方喝下午茶的,都是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然而遇到真正的美,俗世不过烟云。
她走过来,在安的对面坐下,侍者熟知她的习惯,送上一杯清水。
未语先笑,问:“最近过得好吗?”
安没有表情,简单地说:“谢谢你,很好。”
目光落在对方精致得像雕刻过的鼻子上,任何女人的皮肤都会有瑕疵,在不化妆的时候,些微斑点或皱纹,清洁得不够干净的毛孔。尤其是鼻子附近。
但她没有。任何地方都没有。
像最昂贵的瓷器一样光洁,泛出自然而然的柔腻质感,完美无暇。
似在等待一句意料中的赞美或感叹,利先生将身体微微前倾,但空气凝滞,言语不出,安将视线偏开,开始喝自己的水。
利先生不以为意,仍然保持她完美的笑意,两人默默无言,共对窗外奥热天光,似要熊熊燃烧进来。
“安,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再次开口的时候,利先生说了一句安意料之中,却在情理之外的话。
教父在电影中说,我帮助你,是因为友情,或者有一天,我需要你回报。
任何人都在期待回报,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有些世人冠之为崇高,另一些则直截了当,格调低下,但,哪里有全与自己无关的善行呢。
敲开那城堡的门,接住利先生递过来的第一口食物,默然存身于利先生无微不至照顾下的每分每秒,他已经准备好付出代价。尽管他不知道以何种方式,无论以何种方式。两清,是一桩交易最完美的结果。
这一刻的悬念是,看起来拥有一切的利先生,需要从一个落拓天涯的流浪者身上得到什么?
但安只是点点头,身体稍倾过去,带着他一贯声色不动的态度,听利先生讲她所遇到的怪事。
独自和佣人住在东城高级住宅区的利先生,三个月前开始发现自己家里有点不对。白天太平无事,每到深夜,房间里就会响起微弱的窃窃私语声,开灯查看,却空无一人,即使把所有东西搬空也无济于事,低不可闻,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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