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战前后目击记》第48章


娠八个月的肚子迎接了被释放回家的丈夫。
身为被改造人员的妻子,云在丈夫去“改造”的三年里常被越共干部叫去“审查”。
一天晚上,越共干部通知这位体态丰腴的少妇,她和三个孩子都可以领到政府发给的救济口粮。当云跟随那位越共干部来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她猛然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而那件事果然发生了。她不敢反抗,因为她知道那名越共干部随时都可以把她关进监狱或者“改造营”去,而不管她三个年幼的孩子如何生活。云满怀屈辱地忍受那名越共干部和其他人长期的奸污和各种下流的凌辱,以此换取她和三个孩子的食品,还有她妊娠了八个月的肚子。
云抽噎着向丈夫诉说了那些越共干部在她妊娠期间对她的蹂躏。作为改造释放人员,廷对此也无可奈何。
廷的归来引起了越共干部的不满,他们准备把他送到“新经济区”去,显然是企图长期霸占那位秀色可餐的少妇。经过商议之后,廷和云变卖了所有的家产,辗转来到朔庄省的故乡,与四十几名逃避越共送往“新经济区”命运的市民合资买下了一条机动渔船,打算从永州渡海逃到澳大利亚或者其他国家去。
他们在启程之前从收音机里得知,西方国家的军舰已经开始在南中国海一带巡弋,营救遇难的船民,所以根本没有预料到将要遭受的噩运,而是满怀希望的憧憬地离开了他们在越共政府恐怖经济下的祖国。
登上了那条白色渔船的难民多是西贡市民和他们的家属,相似的遭遇使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这种冒险的途径来摆脱被送往“新经济区”或监狱的命运。
备足两桶柴油,他们在一天深夜悄悄离开了海岸,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便来到了公海,由一位越南渔民驾驶着机动渔船向南行驶,冀求穿过印度尼西亚的卡里马塔海峡和巽他海峡前往澳大利亚。所有的船民对此都很有信心,他们在出逃前变卖了全部财产,把钱在黑市上换成美元带在身边,以保证在中途任意一个地方购买汽油和食品,并作为到达澳大利亚之后的生活费用。
渔船在茫茫大海中行驶了三天,而他们带到船上的食物十分充足,那些因为晕船而不断呕吐的船民也渐渐平稳了下来。离开了越南海域,他们的心情非常坦然,开始相互交谈,儿童们都跑到甲板上去玩耍。
中午时分,船民们开始吃午饭。忽然,一个伏在船舷眺望远处的儿童兴奋地喊道:“Thuyen Chai!”(渔船)船民们顺着那个儿童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到远处海面上出现了一条机帆船,正在向他们驶来。所有的船民都非常高兴,因为他们已经孤寂地在海上行驶了三天,没有遇到过他们曾认为随时都在巡视西方国家营救船民的军舰,甚至连一条过往的货船或者渔船都没有看到。长时期的寂寞感和脱离越共统治的愉快使他们都聚集在甲板上,向那条正在驶进的机帆船欢呼、招手。
机帆船驶近了,开始靠上船民们乘坐的渔船。在那条机帆船的甲板上站着二十多名赤膊或者身穿各式花格衬衫的泰国人。他们一言不发地望着那些激动的船民。
突然,就在机帆船与船民们乘坐的白色渔船相靠的瞬间,一名泰国人举起土造的手枪向渔船的驾驶舱开火,驾船的越南渔民当场就被打死了;与此同时,手持匕首、斧子和铁棍等凶器的泰国人跳上了渔船,把正要逃进船舱里去的船民都赶到一起,集中在桅杆下面。
惊慌失措的船民在海盗们的武力之下全部跪在甲板上,看着他们把船民的财物搬到机帆船上去。四十八岁略懂泰国语的西贡出租汽车司机李试图与海盗们进行交涉,结果他的颈部被一个海盗用斧头砍伤。见到那个状况,其他的船民不敢再作任何反抗,因为他们的手里一把刀子也没有。他们只是指望海盗们尽可能少拿他们一点东西,然后马上离开渔船。
由于事先没有准备,船民们的财产大多数放在船舱里,所以每一个人都焦急地望着海盗们从船舱里搬出的东西。有一家人见到海盗准备把他们所有的财产都运到机帆船上去,于是他们不顾一切地扑过去与海盗抢夺。在他们的带领下,一些船民也从甲板上站起来,在摇晃不定的渔船上同前来抢掠的海盗展开了激烈的搏斗。结果,五名越南船民被打伤之后,扔到了海里。取得胜利的海盗开始搜查船民的衣服,因为他们认为船民身上肯定还带着一些钱。
一个小时之后,那些海盗离开了渔船。财产被洗劫一空的越南船民茫然地坐在甲板上,被扔进大海的船民的亲属哭泣着。离开越南以后他们受到的第一次打击,使得他们沮丧地垂下了头。逃往一个自由、舒畅国家去的希望在他们的心中黯淡了,但是却没有失去。他们认为这次打击或许是对他们意志的一种考验。
经过商议,船民们决定在一名在中学教地理的教师潘贵言代替被海盗用枪打死的越南渔民,继续他们坚定不移的航程。在以后的七天当中,海盗船再没有出现过,船民们尽量节省着剩下的少得可怜的食品,避开所有的船只,一直向南行驶着。
尽管船民们曾经决定在到达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之前不再靠近海岸,但是他们仅存的食品已经吃光了,燃料也即将耗荆于是,潘贵言只好驾驶着渔船偏离了航线,开始向附近的一个岛屿靠近。
黄昏时分,渔船在距离小岛几百码的地方停住了,十名船民跳下水,向岸边泅渡过去,他们要到岛上去寻找一些食物,并询问一下他们所处的方位。潘贵言认为,他们至少已经航行了五百海哩以上,再有几天他们就可以穿过卡里马塔海峡和巽他海峡进入印度洋,一直向澳大利亚前进了。听完潘贵言的话,每一个船民都非常兴奋,似乎他们已经看到了澳大利亚金色的海滩。
不久,天色渐渐黑了,船民们的热情很快就被深深的焦虑所代替,十名上岛去寻找食物和帮助的船民仍然没有返回。船民们呆在孤零零的渔船甲板上,望着岛上闪烁如繁星的灯光,心里产生了一种凄凉寂寞的感觉,几个越南儿童由于饥饿哭泣起来。
“他们会回来的。”潘贵言安慰着忐忑不安的船民们,而他自己却一直用仅存的一加望远镜监视着海面。
四边海面上一片寂静,只有海浪拍打船舷发出的单调的声音。虽然船民们的衣服都已经湿潞潞的,他们却坚持留在甲板上等待着。几天的连续航行使船民们变得沉默了,离开越南海岸时的欢乐渐渐被焦虑和茫然的感觉所代替,以至有些人怀疑起他们是否能够如愿以偿地到达他们渴望的那个国家——澳大利亚。
“我们会不会再遇到海盗船呢?”正在给她六个月婴儿哺乳的黄氏云担心地问道。
廷望着她看了一会,没有回答。云深知丈夫厌恶那个正在大口吸吮着她的乳房的、并不属于他的婴儿。他曾经建议把那个婴儿送给永州的渔民,但是被云拒绝了。却一再向丈夫说明,那个婴儿是无辜的,并保证一到澳大利亚就把婴儿送到抚养院去。廷没有理睬她,他憎恨那些奸污了他的妻子,把他送到“新经济区”的越共官员,也憎恨越共官员留给他的耻辱——那个正在吃奶的婴儿,甚至也憎恨精心照料那个婴儿的妻子。他认为不需要再辨别什么正确与错误,所有船民亲身经过过的一切都早已为他们作出了回答。这时,妻子的头发被风吹过,夹带着一股海腥味指过他的脸颊。
夜已经深了,气温下降许多,船民们冷得发抖,饥饿和疲惫终于给他们走下了船舱,在拥护中入睡了。
突然,一阵马达的轰鸣声和人们的嘈杂声把船民们惊醒了,他们纷纷爬出船舱来到甲板上。
距离渔船几米远的地方有一艘军用汽艇,探照灯把渔船的甲板照得很亮,在汽艇上站有许多身穿黄褐色卡叽布制服、携带枪支的军人。一名军官站在船舷,手持扩音器,开始用英语在向船民们喊话。
潘贵言和另外几名懂得英语的船民们开始与那名军官交涉。从对话中他们得知,他们已经来到了印度尼西亚的大纳土纳岛。那艘汽艇是印度尼西亚的边防巡逻艇。
印度尼西亚巡逻艇上的军官严厉地通知船民们必须马上离开那里,并向他们宣布大纳土纳岛决不会接收任何一个逃到那个岛上的越南船民。
潘贵言愤怒地向那个军官喊叫着,告诉他船民并不想停留在那个岛上,只是要求一些食品和燃料,以使他们完成前往澳大利亚的航程。另外他还说,已经有十几名船民到岛上去了,船民们必须等待他们回来。
那名军官用印度尼西亚语对士兵发出了命令,一瞬间,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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