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遇上糖》第27章


高琰被人说到了痛处,往后一步步退着,苦笑“我还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哈,哈哈哈哈。”
早已过了熄灯的时间,只有这间屋子偶有灯光泻出,是烛光。林子敬睡到半夜,似有人影在眼前窜动,睁开眼,一个背影,僵直的坐着,看着他细心地粘贴作夜被撕成两半的照片,然后拿出那个每周都会拿出的笔记本,一笔一划,恍若指尖摩挲着心上人的脸,害怕伤了她重不得,又怕无法感觉到那份柔软温暖轻不得。
林子敬从那天就知道高琰中了一种名叫“苏棠”的蛊,没有解药,除非那个人愿意和他一样把自己陷入爱情的绝境,否则只能等不治身亡。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大放送了,请多多收藏我吧
、第 60 章
父母并未停留太长时间,林女士对我的教诲,恨不得耳提面命一一服从。譬如孤男寡女不得共处一室,得饶人处且饶人,因果报应之类的。苏同志秉持了一贯的三不问,带着亲亲老婆就走了,出门的最后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为之一震。
漆黑的房间里,角落的红点交替闪烁,徒增诡异的气氛。
木桌的一头桌脚少了一截,人趴在上面摇摇晃晃的。他坐的笔直,嘴唇干裂,眼里遍布红丝,狰狞而可悲,手里紧捏着一封信,枯黄皱巴巴的信封仿佛生命已然枯萎。
一刻钟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的精神状态已经到了崩溃的分界点,桌子剧烈的摇晃,然后死心般悠悠把头埋起来。
这封信交给他之前我们已经看过,很短,只有两行,扭扭曲曲的字迹滚爬在纸张上。作为一个男人和一个父亲的遗书,只有对这个世界的宽容和对子女的无限自豪。
高琰只能用叹息作为对那个生命的无限尊崇。泥石流挡住进山的路,高琰他们翻山越岭,山体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崩塌,他亲眼见证那座大山是怎样苛刻得对待依靠他生活的子民。高琰带着人也只能用他们的身体,突破极限换取更多无辜的性命。直到最后,土屋中只剩下老太太和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丝毫不犹豫帮着高琰把最后的生机留给了老太太。
那个男人哮喘发作时,只有高琰自己知道他有多无力。只能让男人躺在他的腿上安逸一些,看着他异常闪亮的眼眸,听着口气里不掩饰的骄傲和落寞,从衣服的内衬小心翼翼掏出一封信“我儿子也是当兵的,还是特种兵,我没给我儿子丢脸,只是我知道他有心结,你记得把这封信交给他。”
“孩子,记得你是一个军人。你弟弟是自己把逃出去的机会让给老人的,不要记恨这个群体,你应该以你为其中的一员而骄傲。你也是父亲和弟弟永远的骄傲。”如是。
我试图猜想对面这个男人是怎样的心情,因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错过了信件到达的时间,把父亲去世当做弟弟残疾后最大的不公,任仇恨滋长,不惜用自己的所学所得用来浇灌他的报复心理。一步错步步错。
似乎能理解到妈妈离开之前说过的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剥夺了他最爱的父亲和弟弟最后的骄傲,这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失去。
橙色灯光打在雕花的影视墙上,像小时候妈妈哄孩子的棉花糖。南京的夏天从未让我感到如此清爽,从影视墙里渗出丝丝凉意,细细推敲了一会儿,在雕花格子和墙壁之前拉出一扇橱子。
陈列的干冰如蚕宝宝拔丝缓慢而优雅,文竹缠绕这雕花,君子兰的剑叶碧绿挺秀,弹出一首协奏曲。
或许小保安说得没错;在过于安逸的情况下,我是比较容易激动。
时间倒退回三小时之前。
临时高琰接到一通电话把我放在小区门口,看着我进大门才放心离去。
橘生六月,柑橘正好。瞥到门口的水果摊,不经意间挑起了橘子,大妈的水果摊经营的时间应不短,生意人的热情显现得淋漓尽致,看着她热心的推荐,不忍拒绝,便买的多了些,大妈看我越显得开心。要说买了多少,结果就是小保安一溜儿跑到我跟前“高大嫂,我帮你拿上去。”
电梯在最高层停的时间过久,“高大嫂,叫我小李就行了。”小保安腼腆地笑开,露出一口白牙,脸红的低下头。
“小李,你把东西给我吧,我能拿得了,电梯不下来,我就走上去吧。”
“高大嫂,你是不是和高大哥一样也是军人?”小李艳羡的目光让我觉得不点头都对不起他似的。
“我不是什么高大嫂,我们还没结婚。”
“高大哥说的不是你吗?”小李一脸困惑的说着。
“高大哥两年前搬进小区的,每次来总会一车一车的往房间添置花花草草,来去匆忙,有的时候甚至晚上才来。
去年南京治安很差,尤其晚上小区会加派人手。
夏天晚上9点大部分人会选择在对面的广场乘凉,我和王师傅在小区巡逻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团伙在作案,里应外合,分工明确,明眼人都能看出是老手,共有八个人,明显已经大洗劫一趟。我和王师傅屏住呼吸,敌不寡众,打开对讲机想叫人支援,结果一打开音量很大。
我记得我抬起头时,一个钢棍已经快砸在我的头上,一个人影横脚一踢,只听到哐当一声,钢棍落在了地上。已经有四个围了过来,高大哥手里有一根木棍,手腕扬力,一甩手直直砸在一个最近的人的脊梁骨,又看到高大哥一个弯身把身后的人甩出去,一个个手里拿着钢棍慢慢靠近,仿佛只是一瞬间,毛骨悚然的惨叫和令人胆颤的碎裂声一起响起。
高大哥从王师傅手上拿过绳子,一会儿工夫就把八个人圈在一起,我和王师傅看的既害怕又哭笑不得。
隔天我和王师傅去做笔录,还被警察说下手这么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偷了他老婆呢
后来和高大哥逐渐熟悉,问他咋下手那么狠,高大哥站在院里的柳树下,捡起一颗石子摩挲,瞄准投进湖中,微微笑着,比五月的太阳还要明媚,叹着气说,治安太差,你嫂子肯定会激动的睡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周更两到三回。
、结局
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是在赞扬我曾经的深情,还是诉说着高琰的悲哀
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
爱情本来就是无厘头的东西,或许只是去甲肾上腺素分泌旺盛后的化学反应,或许只是同一片星空下的两个人发觉彼此的心是紧挨着的。
只有他知道在重重浴火中,一抹单薄的身影进入他的视线后,有多感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为他不顾安危。不再是当年熊熊火焰下的无助,父亲出任务后,他和母亲被火焰侵蚀的挫败,亲眼见证母亲被吞没的残忍。
正如只有我知道,他的眼眸多诱惑,烈日下他的一个眼神撇过我所在队伍时的清凉,他不善言辞的外表下的执着,拥我入怀时心跳的频率多动人。心悦君兮君亦知,爱他,诚然是最好的时光。
风停了,云知道。
“苏队,修养好了吧?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要接着休年假了?不过我也觉得你应该休了,我是不是马上就要改口姐夫了?我可以当伴娘吗?万一我不能放假怎么办?”小风大气不带喘的。
一如集训前,窗口向阳开,屋子里没有一点发霉味。训练场时不时传来斗志昂扬的喊声。拍拍她的肩膀“你问了我这么多,我先回答你哪个?”
“结婚不?就这个。”她斩钉截铁的做出选择。
从包里掏出一份档案递给她。
“靠,你爸竟然是G大的校长,你妈竟然是Do的唯一继承人,话说,你是不是亲生的?亲生的怎么舍得你把那地儿送,还受了那么多苦?”小风难掩激动,直接蹦着坐在桌子上。
“废话,当然是亲生的,不过我家向来信奉一套准则,自己的天地自己闯。”骄傲的抬起头,仰望着她,像仰望我的信仰。
“这么说,你结婚申请都写好了,看来是真的要结婚了。”
我抬头,一抹窗外的高大身影向我走来,一身作训服,左手提着88狙,一手脱下贝雷帽,后面跟着一个营,提着狙,另只手托帽,一言不发,就笑着看着我。
站到他面前时,他把枪放在我手里。不言而喻,只有我们懂。
点头,相视而笑。
后面的一个营,喊着“营长,归队。”
不解的看着他,他咧嘴一笑,涂满迷彩的脸和一口大白牙。“老婆,一个月以后见,私自带他们出来我回去得交检查关禁闭。”捧着我的后脑勺,在唇上啄了一口。
浩浩荡荡,远离我的视线,没有不安,我知道,他还会回来。
因为,他的枪还在我手上。
看着他走出门口,似恍然大悟,一溜快跑,到我跟前,傻呵呵笑着,把枪交给他,庄重。
正如,把我的信仰镶嵌在他的心里。
小剧场1
苏棠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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