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第12章


、操守低,赵文华说,拿他比当今严相国,这岂不悖谬?
戚继光 第五章(6)
宋朝举深感唐突,连声说对不起,自己哪有赵大人这么深的学问啊,表示再也不敢乱讲了,还请赵大人在相国面前包容。
赵文华笑道:“不知者不为罪,你我至交,这还用嘱咐吗?”
宋朝举又开始恭维赵文华,说自从赵大人得了平倭专事权,倭寇望风而逃啊。
赵文华说:“过奖了,这倭寇犹如野草,烧也烧不尽,令人头疼。不说这不快的事了,不知足下所来何事?”
宋朝举说:“我得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自己是无福消受,特拿来献给赵大人。”
赵文华说:“价值连城?夸张了吧?除非两样东西,可以这样说。”
宋朝举问:“哪两样?”
赵文华称:“一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一是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
宋朝举手一拍道:“真叫你说着了,就是《清明上河图》!”
赵文华显然感到意外:“这不大可能吧?”
宋朝举说:“看看再说。”
他从管家手里接过新做的画匣,打开,洗过手,拭净,这才缓缓打开《清明上河图》。
赵文华越看越惊喜,画展开一半时,他已叫出声来:“天哪,这不是做梦吧?”
宋朝举笑道:“阁下不再疑其假了吧?”
赵文华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他对宋朝举竟毫不隐瞒,说:“义父为觅《清明上河图》,被人用赝品骗了,又憋气又窝火,茶不思饭不想,一直过了好几年,精神才正常了。”
说来说去,他还是不相信它是真迹,得来太易了。
他又仔细地用放大镜看。
宋朝举指着《清明上河图》,劝他:“不用再怀疑了,只要说出出处,赵大人就放心了。”
赵文华忙问:“到底从哪里得来?”
宋朝举说出苏州陆治家,又说明了人物关系:他是员外郎王振斋的亲娘舅。
地点、人物关系都对。赵文华双手一拍:“不用说了,这是真的!你快告诉我,你真是神通广大呀,你从哪里弄到手的?”
宋朝举笑着说:“这个,没必要问吧?”
难道他敢说《清明上河图》是倭寇从陆家天心阁抢来,又转送给他的吗?
赵文华别提有多兴奋了:“好,不问。这王振斋再狡猾,上天有眼,这画终于还是到了义父手里了。”
宋朝举故意说:“我可没说出手啊,怎么就成了你家的东西了?”
赵文华收起笑容:“啊,对不起,失态了。出个价吧。”
宋朝举故意地:“我若说不卖呢?”
怎么可能?赵文华怔了一下,又释然,既不卖,就根本不会上他这来招摇。
这话有理呀。你不是想买吗?宋朝举就叫他给个价。
这价怎么出?按物有所值出价,赵文华不肯,出低了又怕宋朝举笑话,就说:“哪有买者先出价的?”
宋朝举说:“那我要两千万两,该不算多吧?”
赵文华脸色骤然不好看起来。按理,如果真是《清明上河图》真迹,这也算不上天价,可对赵文华来说,砍去九成九,他也接受不了,他觉得这是在开玩笑。
宋朝举说:“连你都承认它价值连城,请问,哪一座城两千万两银子就能买下来?更不要说连城了。”
赵文华驳不倒他,就说:“你这么说,倒也不算贵。除了皇上,能拿出两千万两银子的恐怕屈指可数了。”他的话已有酸溜溜的味儿了。
宋朝举不能把玩笑再开下去了,就说:“我若说是送给赵大人的呢?”
赵文华一怔,似在意料中,心也狂跳不止,这才是宋朝举的本意呀。他后悔方才多少有些失态,便调整一下情绪,很绅士地开玩笑说:“方才还要两千万两,转瞬间又分文不取,宋大人这是开的什么玩笑啊?”
宋朝举变得一本正经了,承认方才确是玩笑。“《清明上河图》这样的国宝,本来不该藏于小民家中,福薄镇不住啊。王振斋也好,陆治也好,不都是例证吗?不但无福消受,连命也搭上了。”宋朝举说,“我千方百计弄到手,也本来是要孝敬相国大人的。”
赵文华必须摆出清廉、公允姿态:“君子不掠人之美,这么贵重的东西,断不敢白要。”
宋朝举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说:“既如此,就作价,一两银子,行了吧?这可就不是白送的了!”
赵文华指着宋朝举的鼻子哈哈大笑:“你呀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这叫“顺利成交”。宋朝举不能什么也得不到,他当即提出个小小请求,求赵大人让他如愿。
赵文华心里乐开了花,有了《清明上河图》献给干老子,那他在严嵩面前,一定比他的亲儿子严世蕃还高一头!这么一想,还有什么不能答应宋朝举的?就叫他尽管说。
宋朝举的要求并不过分,烧了香,总得见见佛爷真面啊!他请求赵文华答应,让他进趟京城,亲去相爷府,把画亲手交给相爷。
他又怕赵文华有失落感,马上补充说,不管谁送,也都是赵大人孝敬的呀,赵大人可以写封荐他晋见的八行书。他一再解释,并无居功、掠美的意思。
赵文华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又舒展开了,说小事一桩。他答应写信。他称宋朝举此功甚大,去见见老爷子也应该。只是一路鞍马劳顿,怕他吃不消。
宋朝举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再三表白,他这把老骨头还行。
戚继光 第六章(1)

在台州府城临海的山林深处,竹林环合中有一处茅舍,看起来很普通,后面是山,前面临水,周围没有别的人家,孤零零的,显得很安静,整日可闻鸡啼鹅叫声。这是王直为老母、妻女选的落脚地,上个月他特地回了一趟安徽老家,把她们接到这陌生的地方。
这天,王直和毛海峰骑着毛驴来到这里。他们是一身客商打扮,显得很谨慎,离茅舍还有百余步,他们就停下来,在小溪畔饮驴,不住地四下张望。
毛海峰却相不中这穷乡僻壤。他一直埋怨父亲,咱家有的是钱,不把奶奶、娘和妹妹安置在杭州、宁波享福,弄到大山里来多受罪!
这才不显山不露水。王直让毛海峰记住,千万别在他奶奶、他娘面前说走了嘴,她们若知道他们父子的“海上生意”是干这行,那她们得吓死!
只见篱笆门*,一个端庄秀丽的少女挑着一对木桶出来,到有小木桥的溪边担水。
毛海峰认出是海云妹妹,正要打招呼,王直拉了他一把,不让他出声。他是怕周围有生人。
等王海云担了水走进了篱笆院,王直父子又围着小院转了一圈,确认没有可疑处了,王直才对毛海峰说:“走,进去吧。”
女主人显然是虔诚的佛门信徒,屋内佛龛内供有一尊铜佛,香炉里的香正燃着,青烟袅袅。
王直的猝然出现,惊动了母亲、妻子和女儿,一家人全拥到客厅来,顿时掀起一阵啜泣声。
王直一进屋,就放下肩上的钱褡子,给老太太跪下了:“不孝子回来看母亲大人了。”
老母扶起王直,哭着说他心狠,心里根本没有这个老娘,把她们娘几个接到深山老林里,扔下就不管了,老太太说,宁可不要他父子在外头赚大钱,一家团圆比什么都强!
又是老一套唠叨,王直听惯了。可他不愿惹老娘生气,就再三赔笑脸,说是儿子不孝。
毛海峰忙替他爹开脱,让奶奶别怪他爹,都是生意太忙,顾不上常回家。
王直娘不信生意忙成这样,她一再追问父子俩一向都做些什么生意,怎么常年不在家,扔下她和媳妇、孩子受清风?
王直妻子一直在抹眼泪,女儿王海云也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王直,毛海峰不时地用眼睛瞟她,她故意躲开他的视线。
王直只能编理由:都因为世面不平静,想常回来看看,却办不到。
毛海峰也说,他和爹又赚了不少银子,让奶奶放心过好日子。
王直娘唉声叹气,过日子是过人丁兴旺,光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日三餐,一张五尺床就够了!
王直连忙从怀里掏出些银票,塞给他娘,说是银票,在哪个钱庄都能兑。
老太太不认字,看着那纸片发愣,这张花纸片能当银子花?她信不实,叫海云过来看。
王海云看了一眼,不无讥讽地恭喜奶奶发财了,这十多张加起来,有五万多两的银子呢!
老太太吓了一跳,眨着眼,摸着哗啦啦响的银票说,五万两?兑成银子,那够拉十大车了吧?这爷俩做啥买卖一次赚这么多呀?抢劫也没这么快呀!莫不是一锹挖出个元宝井?
王直好不自在,老太太一句无心话,却叫他有如芒刺在背。
说话时,王直妻子一直忧郁地看着他爷俩,她并不因五万两银子而动心,反而更疑惧、更害怕了。
王海云的目光则充满了鄙视。毛海峰把王海云叫到一边,给了她一个小木匣,打开来,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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