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醉,妖孽在侧》第197章


绯玉绝食,夜溟只需挥挥手,山果入腹清泉入口,人斗不过仙。
夜溟不再是那个温柔如水的男子,他身上渐起一股强势的气息,他要的人,必是要得到,谁也阻挠不了,谁也逃不走。
或许……他……根本就不是夜溟……
坐在山洞中,看着日头升起又落下,日复一日。
看着夜溟越来越淡然却也越来越坚定的态度,看着他轻勾手指就能将她欲逃离的行动瓦解得干干净净,看着他……越来越不像她记忆中的那个人。
绯玉抱着双膝坐在大石上,低着头,心中不知什么在翻滚,寸寸撕扯着,只剩下低声呜咽,“夜溟……”
“你在叫我?”不管什么时候,夜溟总是随叫随到,却如果听见了不想听的,下一刻便能不见人影。
绯玉摇了摇头,已经近乎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她所想念的……不是眼前这个夜溟。
眼前这个夜溟,就仿佛是个失忆的人,她手中拥有他失去的记忆,却迟迟……不敢给他。那五百年惨痛挣扎的记忆,最终将夜溟沉醉的爱化为乌有,这样的记忆……
她希望夜溟幸福快乐,希望他做个逍遥神仙,将五百年的苦痛抹去,他不再痛,不再忧伤。
可是,眼前的夜溟却也未必幸福,她同样看着他落寞,看着他孤单,甚至隐隐有了不甘的愤怒。
但是他不会对她宣泄怒火,仍旧一时一刻注意着的举动,在意着她的需要,唯独不给她自由。
这样的夜溟,又一次将他自己困住,或许仍旧不是爱,而是另一种执念,求而不得。
“夜溟,这样的我陪着你,你就不孤单了么?”绯玉轻声问着,抬起头,看着曾经将身影烙印在她灵魂中的人。
而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夜溟的身影又一次消失不见,他不爱听。
、人因记忆而存在
夜溟不住山洞,自从力量恢复了,天上就再也没有下过雨。而周围的竹林果树,哪怕没有雨露的滋润,仍旧能长得青翠茂密,且无半片枯叶。
但是这一两日,地上居然出现了枯草,夜溟……不快乐。
他想不明白,他只想留下一个人陪她,却为何,留下了,他仍旧不快乐。
千百年来守着这片山谷,他从未感受过什么叫做寂寞,却在留下了她之后,渐渐觉得自己如孤立于这个世上,早已被人遗弃。
他觉得,陪伴就是在她身侧,却当他陪伴在她身边,寂静了千年的山谷,越来越觉得沉寂若死地。
他不知道她睡梦中哭醒之时口中的夜溟到底是谁,但是,他能感觉得到,她屡屡看着他,却是透过他再看另一个人。
他眼睁睁看着她短短时日内渐渐憔悴,他纵然有仙力,仍旧挡不住生命的枯萎。第一次感觉到,不是每个有生命的东西,都如山洞口那棵铃兰草那么简单。
静静的等,一直静静的等,他已经淡然过了几千年,等待对于他来说并非难耐,虽然……到了如今,他已经不知道他究竟在等什么。
沙沙的草声从身后传来,已不似前几日那般躁动,仿佛没有了活力一般。
“夜溟……你还记得冥王么?”
夜溟眨了眨眼,肯定答道:“从未相识。”
周围一片寂静,绯玉深深低下头,随即又仰望着刺目的太阳。
真正的逆天改命,是去改变已经尘埃落定的事,去改变历史,而真正的逆天改命,其代价也是常人付不起的。
她亲眼看着冥王渐渐消失在眼前,以自己成全了他们,而如今,夜溟说……从未相识。
或许,是她错了,冥王最终一语,要她转告夜溟一声对不起,不是对这个夜溟说的。
或许,是她错了,她试图用臆想之中最完美的方法去扭转乾坤,却不想,她能改变自己,却改变不了夜溟的执着。若没有这样的执着,他何以能坚持五百年?
或许,是她错了,她一直以为夜溟重回记忆会痛苦,可是……夜溟最后消失的时候,是这么留恋这个世间,他并非贪生……而是……五百年的情。
或许,是她错了……
“夜溟,我终于明白,人因记忆而存在,有了记忆,才有快乐才有痛苦。我错了,我不该一味想要你快乐,就连你的记忆也要剥夺。你不该只活在我的心中……
夜溟……回来吧,我想你了……”
、借尸还魂
当红殇用尽全力挣扎着睁开眼,朦胧中只见得满目的红,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处。
身体剧烈的痛袭来,一动也动不了,仿佛身体从正中被穿透……穿透?
红殇猛地打起几分精神,他只记得,他是被紫瑛的暗箭所伤,那箭淬着剧毒,却是直入胸口,为什么……胸口没有伤痛,剧痛的来源却在……腹部正中?
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大红色的床幔,略显老旧的被褥,都不是他所熟悉的。
厚重的红色床幔上蒙着些许灰尘,红布早已褪色,黯淡着不再鲜亮,只有那其上金线飞舞,绣着吉祥如意的花纹,昭示着昔日奢华尊贵,也映衬着今日的破败。
房间很大,灰尘蒙蒙中,只见得桌柜之上居然贴着喜字,桌台上摆放着燃了一半就熄灭的红烛,足有手腕粗细,足以一夜天明。
可是这一切,均被灰尘蒙蔽,仿佛是个新婚就再也无人踏足的房间,清冷着被人遗弃,蒙着灰尘保持原样。
这是哪里?他……被人救起?
不可能!
他清晰记得他抱着绯玉一同坠向崖底,他还记得身体破碎的感觉,甚至骨头碎裂的声音,他还记得自己染血的眼睛望着绯玉,直到两个人的身体融在一起……
那么……他到底是……?!
红殇猛地直起身,却不支侧向一旁,直接从床上翻滚下来。
伤口一直在流血,温热的血淋洒在地上,溅在了手上,一双枯瘦似乎只剩骨头的手。
红殇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应该是自己的手,猛地起身,跌跌撞撞扑向一面硕大的铜镜,镜前摆放的盒子乒乒乓乓掉落一地,红殇奋力抬起手,将铜镜上厚厚的灰尘抹去,留下道道血痕。
铜镜中一张陌生的脸,脸颊深深凹陷,如鬼一般嶙峋,长发散乱,更衬得一双惊恐的眼睛鬼气森森。
红殇扑通一声跪倒在镜前,扬起片片灰尘,似乎瞬间就弥漫进了心中。
这不是他,就算是消瘦不成人形,他也能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他!
绯玉曾经对他说过有借尸还魂的事,可是……绯玉如今在哪?
、求死挣扎
咣当一声,门被粗鲁的推开,匆匆进来几个面无表情的人,几只手一同抓向他。
“绯玉在哪?”红殇嘶哑着开口,一边奋力打开伸向他的手。
三个穿着同样衣衫的人,没有一人回答他的问题,而统统是一脸的冷漠,利落的架起他的胳膊,直向床走去。
“放开我,绯玉在哪?”红殇已经声嘶力竭,也只能发出些残破的声音,毫无震慑人的力量。
血又一次顺着里衣一直流到裤脚,拖在地上长长一条血线。
将他直接扔在床上,两人按着拼力挣扎的红殇,一人一把撕开他沾满了血的衣襟,面对狰狞的伤口毫无异色,手下利落的将血布扯去。
“绯玉……在哪?”红殇脸色灰白着,大口喘息仍旧止不住痛得眩晕。
“死了。”一人冷漠扔出两个字,将药粉一股脑撒在他伤口处,拽着布条层层围裹,仿佛已经是在裹着个尸体。
死了……?
红殇顿时木然了,然下一刻,再也不顾什么伤痛,如垂死挣扎一般甩动着手臂。
他亲手杀了绯玉,亲手杀了明明还能活下去的爱人,只求与她走最后一程,只求最后的陪伴,而他如今却如此诡异仍旧存活在这个世上,他如何……对得起她?
绯玉,这一切并非我所愿,但是……你慢走几步,等等我,我随后就到。
红殇重伤之下仍将一人踹开,目光散乱望着四周,猛地翻身踉跄着直扑烛台。
“把他绑了!”一个粗声的女音传来,门外顿时又冲进来几个人,将红殇直接按倒在地,直到用布条绑起了手脚,才又一次重重扔在床上。
“放开……我……”红殇的眼睛半开阖,猛地又乍现精光,求死的意志再次猛烈,猛地弹起身,“放开我!!”
没人理会他,两人死死压着他不断扭动的身体,将他的伤口粗暴裹好,又将他手上脚上的布条再次捆牢。
“放开……唔……”红殇一句话还未喊出,一团带着血腥的布条猛地被塞入口中,如果有可能,恐怕那布条恨不得塞入他的喉咙。
、追随
咣当一声,门再次关上,震气大片的浮尘在空气中飘荡。
红殇手脚被捆,口中塞着布条,那腹部的伤刺穿了身体,却只得到粗略的包扎,而且异常的紧,勒得整个腰身都凹陷下去。
里衣被撕坏,沾着血污尘土,就这样如破布一般覆盖在身体上,而那些人,虽帮他治伤,却在临走之时,谁也没想起替他盖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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