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以为自己是攻》第33章

他妈的，找死！
贺俊奇拽住冲动的霍修然，微微摇了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霍修然不解贺俊奇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刚想甩开他，就听一声枪响。
“陆一声！”
杨轩望着中枪倒地的陆一声，身形一僵。他为什么要冲上来，为什么……
鲜血慢慢渗透了地面，刺红了众人的双眼，霍修然有丝后悔，他没有陆一声的果决，让贺俊奇拖住了自己的行动，不然……
他可能不会死。
“嗖”一阵风，掠过杨轩耳旁，佐佐木倒地，眉心插着一柄飞刀，显然已经气绝。
姜宇杀了佐佐木以后，舒了一口，既然杨轩没事，其他人的生死又与他何干，隐去身影，悄悄消失在黑暗中。
霍修然拿出手机想要帮陆一声叫救护车，却发现手机居然没有电了自动关机，他抬眸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杨轩，怒吼道：
“都他妈死人吗？还不叫救护车！”
贺俊奇皱眉：“霍修然，冷静，现在叫救护车只会引来警察，我们先带人撤离，去汪医生的私人诊所。”
“杨轩！要想救他，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霍修然的话让杨轩忽然惊醒，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陆一声身前，缓缓蹲下：
“我带你走。”
“不必了……”陆一声紧紧抓住杨轩的胳膊，“我知道……我活不成了……”
“你必须活下去！”
杨轩将陆一声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想要将他从地上拖起，却再一次遭到了拒绝。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能跟我说点话吗……求你了，啊轩。”
陆一声中枪的地方，正中心口，换做普通人也许早就没命了，但他心有执念，而且……他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完，所以一直憋着口气。
“好……你说……”
杨轩跪坐着，将他的身体揽在怀里，神情木讷，也许是浓烈的血腥味钻入了鼻腔，所以才让他的眼中蓄满了眼泪。
片刻，暗红的鲜血便渗透了彼此的衣襟……
“啊轩，我不怕死，只怕看着你在我面前备受屈辱而无能为力……我忘了你的功夫比我好，忘了你一定有办法可以脱身，却还是……咳咳……”
陆一声喘了几口气，眼神温柔的凝视着杨轩，无奈，声音越说越小：
“之前我总想着，把钱存够了，我自己开一家店，等能养活自己了，就把你接来一起住，不过……这一切好像都来不及，怎么办……啊轩，我舍不得你……其实我……”
陆一声知道自己时限到了，他费力的抬起手，想触碰一下杨轩脸庞，却在最后一刻……
杨轩握住陆一声划至半空的手，枕在侧脸，轻轻蹭着，眼角不自觉溢出的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指缝……
“对不起。”都是因为自己，他才……
“砰”这声巨响，比起之前的炸。弹与霍修然等人只剩下百米的距离，炸后热浪一波顺着一波……
仓库转瞬间，已被毁了三分之二，一时间灰沙漫天，砖块四溅。
霍修然挡在杨轩的身后，为他挡去碎石，他虽然不知道杨轩与地上这人是什么关系，但是，看他悲伤神情，他知道，他不会舍他而去。
“军师，带兄弟们去厂房外集合。”
贺俊奇眉头轻蹙，抬眸看了眼霍修然，见他一直守护在杨轩身边，心底一丝疑惑：难道他们又在一起了？这就难怪杨轩会赶来救人了……只是，他怎么会知道这里有炸。弹。
“梁云，你跟他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不行，要走一起走！”
梁云眼神坚定不移，死死看着贺俊奇，他不走，他也不会走的。
“霍修然，你听见了，如果你不离开，我们就一直陪着你。”
“够了。”
这个时候，他怎么能走，杨轩还在这，他不能丢下他。霍修然眸色渐深，走到杨轩的身前，蹲下：
“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先将他好好安葬吧，好吗……”
这么近，杨轩脸上的表情，霍修然是一览无余。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杨轩，双目无神，面色木然，沉静，如同死寂一般的沉静……
杨轩只是陷入了思考，思考自己的前半生，思考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他也许生来就是天煞孤星……
母亲被他克死了，父亲远离他，霍修然因为跟他在一起不断受伤，就连陆一声也都因为他死了。
“你就不该出生，或者在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直接掐死”这是一个父亲该说的话吗？
偏巧，杨成毅，他的父亲，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说出了这些话。
杨轩不知道自己活着究竟为了什么，成就别人的价值吗？他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他应该回去那个没有“硝烟”的地方，他应该从所有人眼中消失，从此再也没有杨轩这个人。
“我自会处理，谢谢。”
这是他自陆一声死后，所说的第一句话，有些沙哑的声调，不自觉多了几分疏离，杨轩说完，当着所有人的面，背起陆一声，离开了厂房。
萧逸坐在客厅里，手中握着手机，他在等……等杨轩的电话，或是一条简讯也好，他需要他的解释。
完成任务之后，他就赶回了公寓，因为怕杨轩一个人，身体又会出什么状况。
那天老七来的时候，和杨轩单独说的那些话，他在监控录像里看得是明明白白，显然，杨轩的病，跟自己有关，因为内疚和懊悔，他撤去了所有监控，选择彻底相信杨轩……
只是，萧逸眉头轻蹙，他会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任呢……他不知道。
萧逸一晚上都没有阖眼，桌上的烟头，一个接着一个，满屋子的烟味徘徊在空气中……
仅一个晚上，萧逸就变得胡子邋遢，满脸颓废。
杨轩没有回来，一夜未归，手机上也没有半点反应，萧逸起身洗了把脸，清醒了几分，刚走出洗手间，就听见手机响了。
他激动的以为，是杨轩打来了，结果，手机上显示的却是组织密电。
【萧逸，由于这次任务失败，所以你被调职了，不再担任A组组长，三天后回T市，我会安排新的任务给你。】
电话那头，老者的声音响起，每一下都拍打在萧逸的心头，任务失败……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听见了爆炸声……
【首席，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任务不可能失败的！】
【霍修然如今还活着，你还敢说任务没有失败吗？萧逸，你该知道怎么做，组织的命令，容不得你质疑，还有，不必跟洪烈交接了，告诉他，整队撤离S市。】
电话那头，老者眸中划过一缕精光：霍珏那个老匹夫，终于舍得打电话来了，老朋友相聚，总要带些礼物才不会显得失礼。
【是，首席。】
萧逸挂了电话，烦躁的扯开了衣领的扣子，他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想起杨轩发病的那一天，萧逸再次打开监控录像，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地方……
“杨轩！”
萧逸低吼一声，他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一切都晚了。这件事要不要上报组织……如果上报，杨轩将接受怎样的处罚？
在面对降职和杨轩受处分选择上，萧逸最终选择了后者，因为是杨轩背叛了他，害他失去了权利，所以不能原谅。
…
杨轩找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自己拿了把铲子刨坑，让陆一声在此入土为安。
他一身是血，又背着毫无血色的陆一声，显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杨轩没有理会群众的反应，对于这些人，他也只是冷冷笑过。
很快，警。察接到报案，说有人谋杀，光天化日埋尸体，说的就是杨轩……
等警。察到达现场时，杨轩坐在土堆上，一动不动，静静欣赏着湖光山色，眼底一丝漠然。
“把手举起来！劝你最好不要反抗。”
又被人拿枪指着了……杨轩唇角微扬，显出一丝讽意，漫不经心的回了头，却看见一个二十左右的毛头小子，拿着枪的手还有些不稳，冲自己怒目而视。
“请让逝者安息，一会儿会有人来带我走。”
杨轩话音刚落，便听见洪烈的声音：“轩，你有没有事……”
洪烈见杨轩一身是血，眸中扬起暴虐，单手将年轻的警员提起，冷声道：
“你对他做了什么？”
谢天佑脸色一白，结结巴巴道：“你……你……放开我，你这是袭。警！”
“洪烈，放开他，我没事。”
杨轩站起身，叹息一声，在他破坏萧逸等人任务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会被带回组织的本部，因为他了解萧逸，只是，没想到，带他回去的人，会是洪烈。
第36章　审问
“你给我小心点！”
洪烈眉头微挑，听话的松开了谢天佑。
“证件！”
谢天佑整了整领口，怒红了一张脸，心里骂了无数遍洪烈的祖宗，却还是不解气……等他没收了他的证件，再把人带回局里，一定要好好审审，顺道出个怨气。
拿出证件后，洪烈促狭着眼眸，放在谢天佑的眼前，让他看个够。
他是……他是……谢天佑懵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