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龙世界》第24章


酷无情的阳光照耀下反射着白光。恐龙的颅骨呲牙咧嘴,腿骨无助地趴在地上,一根根有条纹的大肋骨、臂骨、手骨和手指骨像五彩纸屑似的散落在地上,珍妮弗觉得这些骨头似乎都是斯特拉这类恐龙的尸骨。虽然骨头上的肉都被啃光了,但仍有股恶臭。
一些像鸟似的食腐动物栖息在屋顶上等待着,它们身上长着黑色的羽毛,看上去像是穿着破旧的礼服。
岩脊上、巨石上、通向平台的斜坡上,屋子里到处都是恐龙,它们的头冲着天空高高抬起,神秘的歌声从它们的大嘴里唱出,那富有节奏、悲伤的曲调表达着它们的悲伤。
走在他们旁边的斯特拉停住脚步,它也抬起头,就像是青蛙在深夜里发出有节奏的叫声那样恸哭着同它们一起唱起了挽歌。
珍妮紧挤在彼得身边,好从他那儿得到一点安慰。他声音嘶哑地在她耳边说:“我们会没事的,珍妮。”
不过他的话听起来倒像是在安慰他自己而不是珍妮弗。
他们站在隧道口,一只恐龙走下斜坡冲他们走来。这只恐龙披着一块光亮的天蓝色羽毛斗篷,羽毛粘在它肩膀上一块轻薄如纸的布上。它手拿一根很钝的金属短棒,仿佛这是权力的象征。它走近斯特拉,目光恶毒、冰冷而且满含着怒气,吓得珍妮浑身颤抖。
斯特拉停止了唱歌,嘴巴冲着房顶高高地抬起头。
那只恐龙似乎饶有兴趣地盯着斯特拉绷紧的长脖子,它的长手指不停地摆弄着金属棒。此时珍妮觉得它似乎是要打斯特拉,如果那只短棒击到斯特拉的咽喉上,就会砸扁它的气管,从而杀死它。不过那只恐龙只是嘟哝了一声,斯特拉低下了头。它们都看着对方,然后斯特拉把目光移开了。
它们低声交谈了几句,透过其他恐龙低沉的嗡嗡声,珍妮能够听清他们的谈话,但它们说得太快了,她一句也听不懂。尽管斯特拉曾煞费苦心地教过她马塔塔语(不过斯特拉却丝毫没有兴趣学习珍妮弗的语言)。她听到过一次斯特拉的名字,听到过几次自己的名字。在它们的谈话中,那只雄恐龙有意识地指着平台上的尸体。
“这只恐龙肯定是斯特拉的头,”彼得小声对珍妮说,“我不喜欢它。”
“我也不喜欢它,”珍妮说,“它们为什么把我们拉到这儿来呢,”
“是啊,我特别讨厌葬礼。”
斯特拉回到珍妮弗和彼得身边,冲着雄恐龙那边点点头向他们示意。
“斯特拉,”它指着自己的胸口,然后又指着珍妮说,“珍妮弗。”最后它冲着披斗篷的雄恐龙点点头说:“弗拉基。”
那就是它的名字了。珍妮弗努力模仿这个发音,那只雄恐龙似乎听懂了,它叹了口气,发出沙沙的响声向他们转过身来。它那紫铜色竖长的眼睛打量着珍妮弗,根本就不理睬彼得。她也望着它,那雄恐龙发出一阵隆隆的嘘声,听起来像是很生气。珍妮顿时想起了斯特拉刚才的举动。
“我不应该看着你,是不是,弗拉基?”她说,“你这丑陋的大家伙。”她慢慢抬起下巴,露出了自己的脖子。她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个姿势的重要性;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容易受到攻击和伤害。要是那只恐龙想下手的话,立刻就会杀死她。
但它没那么做。
弗拉基吸吸鼻子说了些什么。
“珍妮弗。”斯特拉在她旁边喷着鼻息说。
珍妮低下头,当她的目光碰到弗拉基的目光时,她注视着它,垂下眼帘之前她使劲地盯了它一眼,然后说道:“彼得,你明白这里的规矩了吧?”
“明白,”他赌气地说,“不过我可不想当奴隶。我不那么做。”
“彼得,别傻了,”珍妮弗一开口就意识到真不该这么说,她设法缓和一下责备的口气,“求你了,它们的风俗和我们的不一样。”
“那就让它们学我们的吧。”他固执地说。
珍妮刚要与他争辩,斯特拉冲她哼了一声,她知道这是在警告她。珍妮弗看着弗拉基走向彼得,他们的目光碰到了一起,都彼此蔑视对方。
雄恐龙发出厌恶的颤音,又对斯特拉讲了几句话。弗拉基拉扯着他们的衣服,仔细端详着他们的手和脸,弗拉基抚摸他们时,他们都忍受着。然后它冲斯特拉嘟哝了好长一阵,珍妮弗听到了“聪明的动物”这个词组。它傲慢地做了个手势就走开了。斯特拉赶着他们紧跟着往前走,来到平台上。
恐龙们的歌声都集中到了平台上,这个建筑物就像个吸声盘似的将声音都汇集到了这里。
恐龙们的声音大得惊人,震颤着她的耳朵,敲击着施的身体,震动着她的脚板。
珍妮弗和彼得捆在一起的绳子被解开了,捆着她双脚的绳子也被割断,她可以自由地行走了。
彼得被带到平台的边上,另一只恐龙监视着他,珍妮弗被领着向那具尸体走去。
珍妮弗走到尸体跟前,尸体的臭气比她想像的要难闻得多。尸体僵硬而又扭曲地躺在那儿,嘴张着,眼睛毫无知觉地凝视着上方,看来这只恐龙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
珍妮弗吃了一惊,她意识到这只恐龙是被枪杀的:其他任何东西都不可能在那天然的金属胸甲上穿透一个洞,或撕出下面的那个张开的大口子。
是埃克尔斯,肯定是埃克尔斯干的,斯特拉它们没有这样的武器。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我们才被带到这儿来的吗?就因为它是被人类杀死的吗?
她脑子里开始翻来覆去地琢磨起来,显然恐龙们是在为被杀的同伴举行追悼仪式,那它们把她和彼得带到这儿来究竟是要干什么呢?肯定没什么好事。她恐惧万分,觉得喘不过气来,只好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吸气。
一只恐龙在平台上面等着他们。它看上去特别苍老,没佩带任何饰物,皮肤上的皱褶就像小孩穿着大人的衣服似的从它那消瘦的身体一下垂了下来。它只长着一只天蓝色的右眼,左眼没了,只有一个眼窝。左耳的定音鼓只留下了块伤疤,已经不起作用了。它张着嘴,有几处连牙槽也没了,喘气声听起来就像患了气喘病似的。
斯特拉和弗拉基都露出了脖子,珍妮弗还注意到它们没直视着这只老恐龙。她断定它就是斯特拉所说的头领欧克利,也是它们最年长的恐龙。
她垂下目光,也抬起了下巴。当她低下头时,弗拉基弯腰凑到那只老恐龙的嘴边,欧克利冲这只年轻的雄恐龙声音嘶哑、喷着鼻息低语了几句。
珍妮弗感觉到它正盯着自己,但她还是低垂着眼睛。歌声萦绕着在她身边,肆虐的阳光照射着她的身体,尸体的臭气直刺她的鼻孔。
弗拉基站直身,抬起嘴发出一声颤音;声音比那些低吟的歌声要高得多。斯特拉和弗拉基走开了,只剩下珍妮弗自己和那只老恐龙呆在那儿。
有只恐龙很快端着一只浅碗走了过来,碗边放着把刀子,刀子反射过来的阳光使那只碗翠绿光滑的表面闪闪放光。
看到那把毫无光泽而又锋利的刀子,珍妮弗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和着恐龙吟唱的节奏嘣嘣直跳。她想蹦起来,想不顾一切地跑开。斯特拉已经把她的绑绳割断了,她能够跑开,但她却被那个刀片深深地吸引住了。
“珍妮弗,”彼得在她身后喊道,“快跑!碗呀!”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感到全身发抖。刀子离她越来越近,她能感到那只恐龙喷到她脸上的热气,那只恐龙把碗和刀子放在她的脚边就退了回去。
恐龙们的歌声停了下来,仿佛是被切断了。
突然的静寂几乎使珍妮弗摇晃起来,她感到歌声仍在她耳边轰鸣。她目光茫然地看着那只碗、刀子以及那幽暗的多层房间。恐龙们像雕塑似的坐在那儿,除了缓慢地眨眨眼睛或抽动一下手以外,它们一动也不动。珍妮弗意识到自己也屏住了呼吸,她吸气的声音似乎大得令人难以置信。
彼得在平台边上小声地喊:“珍妮弗——”这声音听起来似乎也大的惊人。
“安静!”她轻声喊,然后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别出声,彼得。”她转回头,头发猛地掠过肩膀。
在彼得旁边站着斯特拉和弗拉基,彼得很紧张,准备好一有危险就猛冲出去。
珍妮佛突然明白了恐龙们是在等待着,这是一种仪式,一种死亡仪式,它们在考验她。尤其是那只老恐龙,它正在凝视着她,品评着她。珍妮弗回头看看斯特拉,但斯特拉却不肯正视她的目光。而且……
难道它有必要这么死盯着这只碗吗?
珍妮弗感到非常困惑,她在平台中央绝望地转过身。弗拉基站在彼得身边像只旧水壶似的嘶嘶叫着,它手里紧握着长矛,显出一副恶毒的样子。
一只食腐动物在头顶上尖叫起来,珍妮弗仰头看到几只食腐动物聚了过来,这些不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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