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龙世界》第31章


阿伦摇摇头,冲着芒多那张死尸般的脸笑了笑说:“不,你看到的还不够深刻,芒多。我意识到两件事情。第一,我打赌埃克尔斯还活着。我们生活在你的未来,记得吗?稍微向前跳一步,你就不存在了,在那儿你根本就不存在。”
“你们只是没注意到我罢了。”芒多沾沾自喜地说。
“不,我们看到了动物,动物们也看到了我们,而你却从未到过那里。你很好奇,芒多,你喜欢看到新东西,是吧?但在几个世纪之后,我们根本就没遇到过芒多、旋风或任何像你这样的东西。对你来说也许只是一次呼吸,一次喘气,只是很短的一小会儿时间,对不对?你已经活了成千上万年。”阿伦停顿了一下。
特拉维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有活力,他犹犹豫豫地接着说道:“这个小伙子说得没错,芒多。两个世纪以后根本就没有你.也许你在什么地方死去了,或者你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也许就在我们离开我们那个时间之后,在我们来到这里之前,埃克尔斯踩死了另一只蝴蝶或者拍死了一只蚊子,这只蝴蝶能够改变世界,这只蚊子操纵着其它许多物种的命运,顷刻间你自己以及你那整个漫长的历史便出现了。”
芒多一声不吭,突然像只折断了的木偶似的弯下了腰,它把手触到地上,冻土沸腾了。它又直起身来时,手里拿着一只恐龙蛋,这只扁长、斑驳、白色的椭圆形恐龙蛋看上去待别像阿伦和珍妮弗当初发现的那只。
芒多说:“你说你意识到了两件事情,阿伦。另一件事是什么?”
阿伦觉得脑海里突然豁然开朗,他眨眨眼睛,长长地出了口气。他意识到他迫切想实现自己的愿望,在这被破坏了的时间长河里想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想做个实验,芒多。你不会有危险的,或者说危险极小。我想知道一点你的思想。就用几分钟。”阿伦笑着说。
特拉维斯痛苦地盯着阿伦,芒多脸上的笑容仿佛是画上去似的。
“几分钟或更确切地说是几百万年。读出我的想法吧,你要想了解一切,这就是最简单的办法。”芒多动作笨拙地把蛋递给阿伦。
阿伦接了过来。他一触到恐龙蛋,蛋壳上就嘶嘶地冒出了蓝火花,火花在芒多的头和他的头之间形成了一道弧线,顿时他们思想的碰撞更加激烈、更加彻底了。
阿伦感到芒多的思想在猛烈地冲撞着,它的思想把它和这世界紧密地连在一起,这是一张错综复杂的网,遥远而又陌生。不过阿伦意识到芒多像孩子般天真,它对阿伦和特拉维斯的思想也同样感到很困惑。
芒多把手缩了回去,那张网的景象消失了。它缓慢地说;“是的。”此时它头盖骨上的骨头似乎扭曲着,它的长相又变了。“我明白你们要我和你们一起走,去弄清楚?”
“是的。”阿伦说。
芒多变成尘土不见了,阿伦顿时觉得它不会再来见他们了。
突然脚下石头跳动,大地震颤,山坡皱起裂开,地上裂开了一条缝,像一张大嘴似的冷酷地尖叫着,特拉维斯和阿伦赶紧往后退。一阵漆黑的飓风从脚下刮起,他们遮住眼睛,摔倒在地。大块、小块的石头倾泄而下,一层令人窒息的尘幕在他们上面积动。
地震又突然平息了。
阿伦掸掸衣服和头发上的尘土,揉揉眼睛,吐出嘴里的沙子,喊道:“特拉维斯!”
他突然看到时航机停放在旁边完好无损的地面上,仿佛从来就没丢过似的。阿伦扶着特拉维斯站起来,然后看着这个受伤的家伙一瘸一拐地走到机器前。
特拉维斯仿佛是找到了丢失的孩子似的拍了拍时航机冰冷的机身,他按了一下门的触点,门嘘嘘作响着开了,这时他们看到那只类人猿似的动物蹦着跳着向他们走过来。
“咱们走吧,我一直想看看我是从哪儿来的。”它说。
二十二 梦幻暴雨
风越刮越大,虽然天气晴朗,空中只有几片白云,可珍妮弗还是预感到风暴就要来了。与现在的处境相比,坏天气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他们又回到了村子,珍妮弗不喜欢看到站在村子当中的那只怪物。它像个小天神似的,站起来肯定有十英尺高,身上穿着铜炊具似的东西,它那硕大的头和餐盘般鼓出的耳朵上戴着—顶锤制的金属头盔,长鼻子的顶端垂下一个片状的东西,嘴唇黑乎乎的,牙齿—颗颗往外凸着,看上去很像鳄鱼的牙齿,宽阔的前胸罩着一块很重的金属,后背上却什么也没穿。在铜片下面,也就是在它的短粗胳膊能轻易够着的地方,悬挂着两把很粗的木制大头短棍,短棍的缝隙中粘有血迹,头上有几颗黑曜石大钉子。这只怪物的腿像树干一样粗,尾巴用皮带绑着,还装饰着一块块未加工过的矿石。
更为可怕的是这只凶神般的怪物脚下躺着两具尸体。一具尸体是只翼手龙,看上去像只鸢,大小跟人差不多,它的尸体扭曲着,细脖子折断了向后弯着,巨大的翅膀被撕碎了。
另一具尸体是一个人。这个人的皮肤和老橡树桌子的颜色差不多,身上裹着一块宽松的白色棉腰布,溅到上面的血现在还是湿的。他脖子上戴着一枚大胸章,用皮带系着,看上去是用一块扁平的淡绿色石头雕刻而成。上面刻着一张方脸,边上还刻着些复杂的小符号,珍妮弗觉得那张方脸在斜眼看着她。他的头发乌黑发亮,乱莲蓬的,束着发带,发带上也雕着相同的图案,只不过小了些。这个死人脸宽宽的,看上去很平静,他那双空洞洞的眼睛注视着太阳。珍妮弗突然看到他的头盖骨有一边像是被重重地击碎了。
那只怪物气势汹汹、咄咄逼人,它说话非常急促,就像从远处传来的轰轰隆隆的暴风雨声似的,它显得很不耐烦。珍妮弗虽然知道它同马塔塔们说同样的话,但它的话生硬刺耳,很难听懂。除了欧克利的名字外珍妮弗什么也没听懂,就觉得它是在一个劲儿地抱怨。
这只怪物是个盖尔克。它大声说话时,珍妮弗凝视着那个死人。
“他是从哪儿来的?”她低声问彼得和埃克尔斯。
“肯定不是日本武士,”彼得说,“看上去像是美洲印第安人。”
埃克尔斯什么也没说。珍妮弗瞟了他一眼,他的头发在清新的空气中飘动,瘦削的脸庞苍白而又憔悴。他不肯看那个死人。
“埃克尔斯,怎么啦?你知道点儿什么吗?”
埃克尔斯摇摇头,然后又耸了耸肩说:“不……哦,也许,山谷下面有整整一个城市这样的怪物。我看到过它们跟一些人打仗,它们挥动着凶猛的棒子像发了疯似地嚎叫……”
埃克尔斯闭上了嘴。
这个盖尔克像架灵敏的屠杀机器似的转过身,把头转向他们,用那双小眼睛冷冷的盯着他们。它的金属头盗在太阳下闪着红光,它露出钟乳石般尖利的牙齿,厉声说了个什么词,它呼出的气就像是从坟里冒出来似的冲他们扑面而来。
珍妮弗、彼得和埃克尔斯顿时觉得真是碰上了死神,感到万分恐惧。可他们被绑着,不能逃跑;他们手无寸铁,无法反抗。它会用锋利的牙齿撕咬他们,用可怕的尾巴撞击他们。这个盖尔克的恶臭气味包围着他们,风越刮越大,但也吹不走这种气味。它板着脸残酷地盯着他们,他们不知所措,也许只有坐以待毙。
它把头扭向一边,他们三个都松了一口气,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屏住了呼吸。它断断续续吼叫着发出命令,弗拉基喷着鼻息,跺着脚表示不能服从。
这个盖尔克像疯了似的转过身,它那条装着铠甲的结实的尾巴像牛鞭子一样在弗拉基面前挥动着,离弗拉基的鼻子尖只有一英寸远,可弗拉基还是一动不动。盖尔克又尖声发出了命令,将武器径直指向彼得。
珍妮弗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个盖尔克想要他们中间的一个或三个都要。珍妮弗觉得虽然弗拉基拒绝了它的要求,但这个盖尔克的举动与斯特拉在草地上出乎意料地想对她献出生命相比也真是太无礼了。珍妮弗虽然被绳子捆着,但还是一个劲儿向前走,她将弗拉基挤到身后,站到弗拉基和这个盖尔克中间。
“不,不服从,”她冲着盖尔克说,似乎今天一整天她都在说这个词,“这不会发生的。”
突然刮起一阵异常猛烈的狂风,珍妮弗后退几步站稳了脚。盖尔克用贪婪的目光盯着她,好像她是五星级饭店里一道太阳鱼佳肴似的。它撅起乌黑的嘴唇把凸出的尖牙包住了,珍妮弗马上就意识到自己也会被这只食肉动物杀死,像那只鸢和印第安人一样倒在它的脚下。
她一点也不在乎,她用手指着盖尔克,准备大声向它挑战。
还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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