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武神》第235章

这就是考验语言理解能力的时候了。好在白止的智商在平均水平线以上，稍微分析了一下也就把意思给拼出来了：浮光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她允许这里的生命通过他的领域，但不允许停留，否则格杀。
这似乎也可以理解。这个通道里可是凉爽得很，如果大家全赖在那儿不走，估计西大陆就该什么生物都不剩——全跑光暗之镜里去了。那里有光和影，生命的存在会带去水和泥土，数量一多，很自然地就可以行成一个生态系统。
而且，少年的解释也很好地诠释了他刚刚漠视生死的举动。在这个世界，上位者杀下位者和捕食者吃被捕食者之间很有一些区别：被捕食者会反抗，而下位者却大多会选择顺从地去死。所以，规定的时间一到，少年没有走出去，就很自觉地停了下来等死。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来说，这很自然。
这是社会道德观的问题，也算是白止亲眼所见的一种悲哀。当然，白止并没有打算去改变什么。他自问不算坏，但也不是什么烂好人，不会有事没事就去管这种麻烦的闲事。
“这里的统治者只有她一个人吗？还是有另一位？”浮光说过掠影常常不在，那么这里的生物是否把掠影也当成统治者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道。统治者，我第一次见。”少年在前方回过头，看着白止的眼神不再平静，而是带着疑惑和几丝宗教式的崇拜，“你，什么人？”
什么人？白止自己也奇怪啊。只是那些人明明都知道他什么身份，却都神秘兮兮的不说，他也不好硬问下去。真的要说他是什么人？如果浮光和掠影算是皇后和皇帝，那他应该算什么？太上皇？
白止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身穿龙袍、胡子一大把地坐在靠背椅上享受别人帮他捏肩的画面。
为什么……他突然就觉得这个喀斯特地貌区变得凉飕飕的？
少年见白止没有回答，也没有再问，只是很忠实地继续带路。而且这一次，他似乎是把自己的地位进一步放低了。白止说什么就是什么，甚至连喝水这个问题也开始变得听话起来，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省得白止都不好意思喝多。
不过，他说话的风格却仍旧和他的表情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除了问白止是什么人的那句之外，少年再没露出过什么其他的表情来。
两人就这样很和谐地继续走了下去。
白止把一份吃的递给了少年。这一次他并没有拒绝，因为他的那份已经吃完了。很显然，白止准备的食物比起那难以下咽的干尸要好得多，这一点从少年吃东西的速度上可见一斑。至于水，少年也可以不那么在乎地在午餐时喝掉好几大口了。
从光暗之镜出来，整整一天，他们没有遇到任何的动物甚至植物，少年也没有指出过哪里有水源。换句话说，这里根本就没有水源这回事。可在这之前，少年却是一点点提及的迹象都没有，搞得在这种地方一天没水很正常似的。还好白止准备充分得过头，否则两个人都得闹饥荒了。
“我说，那上面不会也没有有食物吧？”白止指了指看起来近在咫尺的连纵山脉。走近了看才发现，山上的绿色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老巫婆煮的汤药一样，充满的诡异狰狞的感觉，完全没有东大陆植被给人的惬意。白止真的很怀疑那上面的东西能不能吃。
少年摇了摇头，顿了顿，随后补充了一句：“有些毒不死人。”
白止：……他开始怀疑这个少年之前到这里来的时候是怎么活下去的了。生命力还真是顽强……
他无语地抬头看了看已经接近得不行的山脉。在此之前，他也曾经在东大陆远远地看过这条山脉一眼。东面的那一半是葱绿色，表现出的是勃勃的生机。即使站得很远，看起来也是天地间一条澄澈的分割线，很给人一种视觉上的享受。而这里，无论近处还是远处，看起来却都一样的不舒服，好像是天地间的昏黄被一条暗绿色的什么东西给洒出了一道极其不专业的墨染似的。
他开始后悔没有问问浮光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了。同一条山脉，两面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这究竟是不是西大陆？还是菲利普斯的话把一切矛头都往西大陆指，故意让他产生了思维上的偏差？
白止没开口问少年。他知道，就算他问了，换来的也不过是一阵沉默。这种白痴问题，少年是不会浪费口水去回答的。
再次的无言，两人默默吃完了饭。然后，白止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三次感觉到了空间戒指的抖动。
前两次都是因为戒指里藏着的那跟权杖告诉他有人要出来，可现在他在西大陆却是连封印之地的门都打不开，又会是因为什么而抖动？
他在空间戒指里划拉了好久，终于找到了戒指狂抖的原因。
一张黑色的小卡片。普普通通、看起来完全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小卡片。
这卡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存在的了。反正，在白止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把这么奇怪的东西丢进去过。
可转念一想，他瞬间就明白了。精神力延伸到卡片上，他立刻就听见了模糊不清的声音。模糊，可那音色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止。”一个女声，让他立刻激动了起来。
这是艾琳娜，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过了的艾琳娜。白止此时此刻的心情还需要说吗？可越激动，他就越觉得有事发生。这张卡片是艾琳娜放进去的，现在看来应该是没错了。可就是当初艾琳娜他们被一个半吊子传送阵弄得天涯海角的时候，她都没有动用过这东西，现在突然用来联系他，事出一定不简单。
理智终于还是占了上风。等他回应的时候，他的语气已经听不出过多的激动来了：“是我。”
“你在西大陆？”声音很模糊，但大体上却听得清。
“嗯。”
“别往连纵山脉走。”这一句比之前的更加不清楚，模糊的声音之中夹杂着无数噪音，很难辨别出她说的内容。
“什么？”
“别往连纵山脉走。”少女重复了一遍。这次的声音稍稍清楚了一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白止却听出了一些别的意味。
艾琳娜的语气有些不对。
“发生了什么事？”
“……”对面只传来了一阵噪音，艾琳娜什么都没说。
“喂？”
噪音响得更加欢快，白止手中的卡片突然当场烧了起来。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白止想也不想就是一个水球术。可他忘记了这里是西大陆；他忘记了卡片承受不了这么高的温度——尤其它还是黑色的，吸收阳光更多；忘记了这里如果不是靠近水源的话，连水球都丢不出来。
第二反应，他用掩埋的方法在卡上铺了层沙子。火灭了，可当他把卡拿出来的时候，它也已经是一副快要融化的模样，明显是不能用了。
白止有些黯然。他还没问艾琳娜人在哪儿呢。不过，至少可以确定她现在没事。至于——
他又看了看近在眼前的连纵山脉。
艾琳娜那古怪的语气，反而更坚定了他前往的决心。
第十八话　连纵山脉
更新时间20121016　18：30：53 字数：3077
终于到了。
白止踏上了连纵山脉的第一步。
和他想的差不多，连纵山脉和西大陆的其他地区相差甚远，只一步，就像又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回头，外面是枯黄苍凉的荒漠，而这里则有着氤氲的水汽，像雾一样漂浮在空中，七彩纷呈，好不漂亮。
西大陆几乎没有毒物——这一点白止已经向少年证实过了，而连纵山脉却是毒物横行，刚一踏上去就让人感觉到一阵眩晕。滔天热浪没有了，可白止却仍然得套个防护罩罩着，这次还得是两个人。那彩色的雾，就是白痴都知道很有问题。
“这里，真的有毒不死人的东西？”白止一上来就已经开始严重怀疑了。
“有。”少年指了指脚下的某根藤蔓。那玩意儿还会自己动，像章鱼触手一样时不时地挪个位置。被它扫过的土壤都会多出一层墨绿色的不知名汁液。
这孩子真有勇气，这东西都敢吃……白止心中如是想。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真到饥不择食的时候，随便抓个什么东西啃也是很正常的，可以理解。
狰狞诡谲的森林，安静得像雪后的冬天一样。这里的泥土湿软异常，枯枝败叶——白止相信即使是新鲜的尸体也一样——会在第一时间被周边的毒腐蚀殆尽，所以踩上去绝对听不见什么“唦唦”声。
太安静了。他感觉到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却什么都发现不了。这种感觉很像是他曾经到过的那片沼泽中的森林。
“那里，是界线。”走了半天，少年突然伸手指了指前方。很明显的一条分割线，在少年所指的地方之前，这里的植物比较稀疏，至少看起来还算老实，即使不小心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