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武神》第240章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白止终于多少摸到了一些使用力量的节奏。台阶颜色的变换也变得越
来越不明显。至少，每一步踏上去，他不再感觉到提心吊胆。
“他学得可真快。虽然弱了点儿，但是成长速度不赖嘛。”兰斯洛特没事儿人一样轻轻松
松跟在后面评价着。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正好赶上他的精神力被震散重修，时间距今四个月。”维克多淡
淡地补充了一句。他还没有提及他初见白止的时候白止根本就是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力量
应当如何使用的样子，一揣摩就知道当时尊级的精神力是无意之中积累起来的。
“四个月？”兰斯洛特瞪大了眼睛盯着白止的背看了好一阵子，“天才中的天才！我以为
你是我见过最天才的人类了，没想到你又帮我介绍了一个！这就是你对他感兴趣的原因吗？
”
“不是全部。我发现他和我的力量有某种联系。好几次，我的攻击明明已经波及到他，但
他最多却只是后退几步，从没有受过伤。那种攻击强度对现在的他而言应该是致命的才对。
”
“是不是他的骨骼构成不一样？或者，他脑袋里的魔晶和别的术者不一样？”兰斯洛特再
次跃跃欲试。
“在我弄清状况之前，不准对他动手。”维克多无情地击碎了他的念想。
“真的假的啊？多有研究价值的人类，可惜了……”兰斯洛特一脸惋惜状。
在前面领路的白止突然一阵发冷，手一抖，台阶的颜色跟随着迅速一抖，悬而又悬地及时
恢复了半透明的绿色。
“中邪了？”他碎碎念了一句，继续前进。
从一开始每一步都和正常走路一个速度，到现在，他已经可以一边控制力量的稳定，一边
飞奔。他们走过一半的路，可时间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再不走快一些，时间就绝对不够
了。一行人现在的速度在常人看来就像一阵风一样，跟在白止身后的维克多和兰斯洛特步步
都是踩着白止的脚印上去的，精准得没有过一次差错。而其后的少年则颇有些捉襟见肘的味
道，在这么快的速度下，跑得踉踉跄跄。
白止忙着控制自己的力量，并没有发现少年的尴尬，而他身后的两人则几乎在同时发现了
少年的力不从心。
维克多对兰斯洛特做了个暗示，兰斯洛特立刻精神抖擞地一把抓起少年，像背麻袋一样把
他背到了背上。少年一惊，下意识地做出抵抗，但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却很听话地配
合了兰斯洛特的举动，甚至没有喊上一声。
“咦！这个小人崽——”兰斯洛特睁大了眼睛。
“人类的孩子不叫崽。”
“好吧，这个小人——”
维克多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这个小人，和我们一样，是继承者。”
兰斯洛特说完这句话，原本一副漫不经心态度的维克多立刻正色，缓下脚步来分心看了看
少年。“我竟然没发现。”
“气息很弱，不仔细观察的确很难发现。”兰斯洛特臭屁地点了点头，“别说是你，要不
是拽了他一把，连我都没发现。”
维克多选择无视了兰斯洛特的话。兰斯洛特实力本在维克多之下，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
没变成兰斯洛特的研究品，而和这头龙成为了朋友。不过，兰斯洛特说话的腔调却每每一副
不可一世的样子。龙族的骄傲自大和它们的懒惰贪婪一样出名，真要计较这些，那非得被气
死不可。
“我从来没有在西大陆的暗系体质人群中见过这么特殊的小孩。嗯，我研究他你该不介意
吧？”
“随便。”维克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从来不认为朋友的朋友和他有什么关系。
“西大陆人类的魔晶在哪儿来着？脑袋前面还是后面？我忘记了……你记得吗？”
两人的对话声音控制在互相能听见、而白止如果不留神就会无视的程度。不过，少年正在
兰斯洛特的背上，他倒是把对话完完整整地听了进去。对于两人谈论对他的处置办法，他看
起来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没有感情只有本能的低等动物一样，不懂得害怕和求救。
“开始消失了。”打头的白止打断了兰斯洛特的喋喋不休。
从地面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开始，半透明的绿色开始一点点消失。白止操控的力量很稳定
，但消失的速度同样也很稳定——稳定地提升。
“加速。”维克多不以为意地说了两个字。
“我试试。”白止咬了咬牙。这已经是他最快的速度了，继续提速，力量的掌控又会回归
不稳定状态。现在他们已经在高空了，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如果在这里一脚踏空，白止剩下
的力量绝对不可能够带着四个人飞到云端去。事实上，除了战时用来暂时辅助做出规避动作
之外，他还从来没有飞过。一气儿带四个人飞起来？他觉得自己能坚持到三秒就已经是奇迹
了。
风一样的速度又一次得到提升，这样的速度，在常人眼里已经变成了一闪而过的幻影。白
止感觉自己的力量骤然不受控制地不断溢出，阶梯的颜色动荡得像照相机被人连续按快门儿
似的。
稳住、稳住！
原本平静的呼吸变得很急促，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开始大量流逝。能支撑到云层上吗？他
不敢保证，但却必须保证。他的身后还有三条命，掉下去可不是一个人的事。
短短五分钟的飞奔，换做和源切磋的时候，这点儿体力消耗完全是小菜一碟。而现在，他
却感觉到疲惫得几乎快睁不开眼睛。阶梯并非直通到底，而是七拐八拐，精神上的疲惫甚至
让他差点儿一脚踏空。晃了晃才险而又险地绕了回去。
云层近在咫尺，身后的阶梯消失速度不必回头看他便凭着对力量的感受了若指掌。白止做
了个深呼吸，一口气冲了上去。
雾一样的云朵，本来该是很美的，可现在却显得很碍事。能见度降得很低，他不得不再分
出神来看清阶梯的走向。迷蒙之中，他感觉到身后阶梯的消失速度飞速逼近着，或许只是过
上几秒，就会追上来。
他有种吐血的感觉。
近了，近了，白色的云朵中透出了阳光，希望近在眼前，最后一个大跨步，他一下子迈过
五六个台阶站到了云端，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精神力高度集中是术者施咒的瞬间才需要做的事，就这样间断性地集中精神力，许多术者
就已经无法坚持一次长达半小时的战斗了，而白止这一集中就一口气集中了半小时，个中还
需要分心看路，更何况最后的十分钟，他完完全全就是在超负荷运转。
龙吟震天，一头七色的巨龙在云端挥动起了宽大的蝙蝠翼，朝着云层更上方飞去。在它背
上驼了三个人，而比云更高的地方，一个个半透明的白色台阶飞速消失着。
“天资真好。连我第一次坚持都只持续了二十分钟。”兰斯洛特啧啧两声，声音里既有欣
喜又有嫉妒，翅膀却轻松地跟随着阶梯消失的脚步，明显地行有余力。
……
“到了？”苏醒并没有用去多久。白止睁开眼睛，一手扶额，看见的是满眼的蓝天。
“嗯，到了到了。”兰斯洛特勤快地点着头，视线在白止身上移来移去，显得万分热情。
，白止没来由感到一寒。
“踩踩试试，感觉就像悬空的一样。”兰斯洛特一副玩心十足的样子蹦蹦跳跳。
白止低下头，脚下是一片晴空。他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一屁股又摔了回去。那感觉就
像是摔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或许，也可能是因为他现在自己的身体也是软绵绵的，使不
出什么劲儿。
“头疼……”
“精神力集中过度，头疼很正常。你不疼才是怪胎呢。”听见这两个字，兰斯洛特立刻变
脸，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着“半个小时”四个字。
“他抽什么风？”白止回头看维克多。
“无视就好。”维克多抬头看向了前方。空荡荡的天空，就和他们脚下一样，没有任何不
同。白止想用精神力感受，稍稍一动用却立刻传回钻心的剧痛。看来至少在一小段时间内，
他的精神力算是不能用了。
“这是哪儿？”
“时间之塔。”维克多简短地说了四个字，盯着前方看了良久。空无一物的天空突然像是
中了什么魔法一样，四周的云层飞速地运动起来，就像是快进的录像带。云层无规则地飘荡
，在毫无头绪乱撞了十多分钟后终于开始出现一定的秩序性，逐渐汇聚到了一起，在四人面
前聚集起了一小簇。
面朝他们的云层主动地开了个小口，像是一扇门，等候他们的进入。
“比想象的要快嘛……嗯，欢迎进入时间之塔！”兰斯洛特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站到门口
，摆出一个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