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第74章


要是人无法到场,那就把钱寄过去。但丹尼尔已经23岁了,是个研究生,现在和一个厌食女人混在一起。该让他自立了。再说,他的支票簿也和以前的不一样了。 
“这对你有好处。”内特说,“工作一段时间,它会使你珍惜学校生活的。” 
司蒂芙却不这么想。她就有两个朋友退学后一撅不振;就在她嘀咕的时候,丹尼尔退到角落里喝光了他的第三瓶啤酒。内特对酗酒有太多的教训,但他知道,说出来会显得多么的虚伪、不可信。 
四瓶啤酒下肚后,司蒂芙已经烂醉。内特也找不出话说。他把自己在圣迈克尔斯的电话写在餐巾纸上递给丹尼尔。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会在那儿。需要时给我打电话。” 
“再见,爸爸。”丹尼尔说。 
“保重。” 
内特走进凛冽的寒风里,朝密歇根湖走去。 
两天后他到了匹茨堡作他的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聚会。但这次没有聚成。他和凯特琳通了两次电话,一切都谈妥了。她约定7点半在他住的饭店的大堂门口和他见面,并一起吃晚饭。她住的公寓离那儿有20分钟的路程。8点半,她通过饭店的广播喊叫通知他说她的一个朋友出了车祸。她正在医院,看来情况很糟糕。 
内特建议明天一起吃午饭。凯特琳说这也不行,因为她朋友头部受了伤,目前还处在危险期,她打算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直到病情趋于稳定。既然女儿不想来,内特问医院在什么地方。她先说不知道,然后说不清楚,最后说他去那儿不太合适,因为她不能离开朋友的身边。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吃了晚饭。桌子就在窗前,能俯瞰市区。 
他一边吃一边在想女儿不想见他的各种原因。鼻子上穿了一枚戒指?额头刺了花纹?加入了邪教剃光了脑袋?增加了100磅还是减轻了50磅?她是否怀孕了? 
在孤独的房间里,在一个没有熟人的城市里,很容易会引起伤感。他再次品尝到由自己酿成的苦酒。 
他抓起电话。他向菲尔神父询问了圣迈克尔斯的情况。菲尔受到了流感的困扰。由于地下室很阴冷,劳拉不再让他去那里干活了。太好了,内特心里在说。虽然他的人生道路上有着许多让人难以预料的事情,但有一件事是不会变的,至少在近阶段是如此,那就是在三一教堂的地下室他有着一份稳定的工作。他又给瑟吉奥打了每星期的例行电话。恶魔被他制服了,他丝毫没有受诱惑,他对此也感到吃惊。房间里有一个小酒柜,他连碰也没碰过。 
他打电话到塞勒姆,与安吉拉和奥斯汀作了愉快的交谈。真是不可思议:小的想交谈,大的反而不愿交谈。他还打给了乔希,乔希正在办公室里思考费伦的案子。 
“我要你回来,内特,”他说,“我有一个计划。” 
第四十九章 
和谈的第一轮没有请内特参加,原因有好几个,第一,是乔希安排这次高级别的会谈的,因此地点定在他的事务所,而内特一直对他从前的办公室避得远远的,现在仍不愿踏进这个门坎。第二,费伦家属的律师认为乔希和内特是同盟军,事实也是如此。乔希想充当调解人的角色:为了取得一方的信任,他就必须撇开另一方,哪怕这是暂时的。他的计划是先同哈克一方的人接触,再找内特谈,然后穿梭在双方之间直到达成交易。 
闲聊了一阵后,乔希转入正题。他们要谈的事情很多,律师们急着谈交易了。 
在激烈的开庭审理中,如果哪一位证人在应答时出了错,或者新的总裁想放弃这起纠缠不清的官司,那么在休庭的几秒钟里便可达成和解。然而和解也可能随着开庭的临近而拖上几个月。总的来说,费伦家属的律师愿意快速了断:在乔希的办公室见面是朝前走出的第一步。他们真的相信就要成为百万富翁了。 
乔希先用外交辞令谈了他的看法。他认为他们的讼案是很脆弱的。他并不清楚他的委托人炮制那份手写遗嘱并造成混乱的意图何在,但遗嘱毕竟是有效的。那天他花了两个小时和费伦先生一起拟写了遗嘱,他会在法庭上作证,证明费伦先生的所作所为。 
如果需要的话,他还可以作证说斯尼德当时根本不在场。 
对费伦先生做精神鉴定的三位医生是由费伦的子女、前妻以及他们的律师仔细挑选的,他们有着无可挑剔的信誉度。而现在的四个新手则不那么可靠,他们资历浅薄。按他的看法,在这场医生之间的争执中,获胜的将是原先的三位。 
沃利·布赖特穿了一套最好的西装,但这并不说明任何问题。 
他咬着牙齿在听乔希的这番见解,嘴巴闭得紧紧的,生怕会蹦出几句蠢话来。他在拍纸簿上做着一些毫无用处的笔记,因为其他人也在这么做。按他的性格,他不肯干坐着听别人的教训,哪怕对方是乔希·斯塔福德这样的名律师。但为了钱他什么都肯干。上个月,他的律师事务所一共才挣到2600美元的佣金,而每个月的开销总在4000美元左右。沃利一分钱也没有拿回家。当然,他把大多数时间都花在了费伦案上。 
乔希谨慎地评价了他们当事人的证词。 
“我看了他们作证的录像。”他略带遗憾地说,“坦率地讲,除了玛丽·露丝,我觉得其他人在法庭上的作证都是很蹩脚的。” 
律师们神态自若地听着。现在是调停,不是开庭。 
乔希没有再纠缠那些继承人。对他们只需点到为止。他们的律师很清楚,他们在陪审团面前是不堪一击的。 
“这要提到斯尼德了,”他说,“我也看了他的作证。坦白地说,如果你们让他在法庭上作证,那会是一个很大的错误。依我看,会有赎职罪的嫌疑。” 
布赖特、哈克、兰霍恩和扬西将头俯得更低了。斯尼德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了一个忌讳的字眼。他们在互相指责对方把事情搞砸了。他们为他心烦得睡不着觉。他们还损失了50万美元,而作为证人他己毫无价值。 
“我认识斯尼德已经近20年了。”乔希说。接着,他花了15分钟的时间向他们描述了一个能力有限的男管家、一个不能信赖的跑腿、一个一直被费伦先生说要炒鱿鱼的仆人。他们相信乔希说的每一句话。 
斯尼德彻底完蛋了。乔希甚至没有提他是收了50万美元的贿赂才来作证的这一事实,就已经踢开了他们的名牌证人了。尼古莱特也完蛋了。她和她的伙伴斯尼德一起在撒谎。 
他们找不到其他的证人。还有一些心怀不满的雇员,但他们并不愿意插手这件案子。再说,他们的证词也不可靠。有两个在生意场上被特罗伊搞垮的对手,可他们对特罗伊的精神状况一无所知。 
乔希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们的讼案占不到任何便宜。但到了陪审团那儿,一切都有冒险的成份。 
他像谈老朋友一样谈起了雷切尔·莱恩。虽然没有多少细节,但一些概括的介绍足以使他们相信他对雷切尔是很了解的。她是一位可爱的女士,在另一个国家过着十分俭朴的生活。她不是那种懂得诉讼的人。她远离是非,鄙视争执。她接近老特罗伊的程度远非大部分人所想像的那样。 
哈克真想问乔希是否和她碰过头。是否见过她?宣读遗嘱之前是否听说过她的名字?但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这里也不是吵架的地方。钱就要搁上桌面了,他哈克的份额是17。5。兰霍恩女士调查了科伦巴,她仍想不明白一个42岁的美国女人能在那种地方干什么。她和哈克早己绕过布赖特和扬西悄悄地结成了密友。他们详谈过如何将雷切尔的情况捅给某些记者。媒体肯定会追踪到科伦巴。他们会把她从隐藏的地方赶出来,这样,整个世界就会知道她对遗嘱的态度了。如果真像他们所希望和梦想的那样,她一个子儿都不要,那么他们的委托人可以索要全部的遗产。 
但这要冒风险。他们还在商讨之中。 
“雷切尔·莱恩打算用这笔钱干什么?”扬西问。 
“我不太清楚。”乔希说,但他的口气似乎显示他每天都在和雷切尔谈论此事,“她也许会留下一些,大部分捐赠给慈善机构:依我看,这就是特罗伊为什么把遗产留给她的原因。他很清楚,要是钱落人你们委托人的手里,这笔钱要不了90天就会化为乌有。而要是给了雷切尔,它就会转送到那些真正需要的人的手里。” 
乔希讲完后好长时间没人开口。梦想渐渐地成了泡影。雷切尔·莱恩的确是存在的,她也没打算拒绝这笔钱。 
“她为什么不露面?”哈克最后问。 
“你们要知道,这个答案就得先了解这个女人,钱对她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她并没有指望她父亲的遗嘱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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