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生存指南》第70章


“我是躲事情,又不是躲人,”萧牧廷看出她的疑惑,笑道,“最好所有人都知道我在飘香楼才好。”
叶双荷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啊?”
萧牧廷却缄口不言了,转而道:“你要去找桃儿她们?”
“你怎么知道?”
“这么简单的事情不用猜都知道好吧……”萧牧廷侧头看着她,“去吧,自己小心,有事情记得叫我。不过以你现在的情形,应该没人敢欺负你了吧。”
“……”叶双荷看着萧牧廷,总觉得他这话中哪里有些不对,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走出房门好一会儿,才终于确信,刚才奇怪的感觉是因为萧牧廷的口气怎么听怎么像是想赶紧把她支开。
思及此,她赶紧回头往屋里走,推开门却发现里面黑漆漆的,哪儿还有萧牧廷的影子。
一手扶额,叶双荷在门外暗叹:自己果然还是太好骗了啊……
这间屋子也有窗子临河,叶双荷心想萧牧廷恐怕是从窗子跳下去跑掉的,他的外衣和随身玉佩都挂在椅背上,点起灯,叶双荷发现桌上还留了一张条子,上面写着“我尽快赶回”。
张扬跋扈的字迹,和萧牧廷本人很有异曲同工之处。
叶双荷把那张纸条展平了,又上下端详了好几眼。既然萧牧廷说没事,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想了想,又吹灭了灯,沿着楼梯向下走去。
取代
总有那么些时候,当你在公交站台上等车,发现站牌上所有车子都来过了,唯有你等的那辆迟迟不至,而你不等时,却看见这趟车一辆接一辆地呼啸而过。或者有时候你想找点什么,那东西偏偏死都不出现,而当你转过脸去,那东西却在下一刻蹦到你面前。
叶双荷现在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桃儿不在,连寇长白也不在,反而碰上了夜寒。
“夜寒姑娘?”叶双荷揉揉眼睛,还是不敢相信夜寒居然坐在湘水居里,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花架上的吊兰。
吊兰这花一向好长,这盆还是原先月筠送给如云的,结果阴差阳错地又回到了她手里,本来挂在门上的花被她拿进屋中。说起来月筠在打理花草的方面比如云能耐得多。这吊兰在如云手里只会疯长叶子,要不是经常修剪分枝,恐怕要长得蓬头鬼也似,而现在,同样一盆花,月筠就能让它开得繁茂如春。
不过吊兰倒在其次,为什么夜寒会出现在这里?
“是荷儿啊。”夜寒听到她的叫声,睡意惺忪地抬起眼皮,想抬手去碰碰她,结果手抬了一半又垂了下去。
月筠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冲了一杯茶,让梅儿递给她。
“月筠姑娘,这是怎么了?”叶双荷使劲嗅了嗅,忽然发现月筠身上有一股酒气。
月筠张张嘴,不知从何说起,看了叶双荷一眼,又叹了一口气。
叶双荷在旁边默默地数了一下,她叹出来的这些气要是全部收起起来,足够吹个大气球了。
想了想,叶双荷还是从最明确的状况开始问:“夜寒姑娘来这儿做什么?”
月筠不答,反问:“荷儿,你真的要嫁石公子么?”
“……”叶双荷一愣。她最近整个脑子基本被萧牧廷的那句“肉|偿”给占用了,直接后果就是已经没有容量思考其他,听到月筠这时说起来,才想起石议谦曾经说过的那什么要纳她入家门的事情。说不思考,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相信有萧牧廷在,这件事情就用不着她费心思想怎么推拒,可是现在月筠问起来,她又不好把萧牧廷给抬出来,于是只能半引开话题,自嘲地笑笑:“嫁?那是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事儿,跟我没多大关系。而且……”而且有萧牧廷这号人物,我能进石家的门才有鬼呢……
却听夜寒迷迷糊糊地开口道:“既然你不嫁,那知州大人还找我们干什么。”
虽然夜寒半梦半醒,听话倒是一下听到了重点,只是叶双荷又不明白了,这又关邺州知州什么事了?知州大人明天要宴客是不假……
“难道……夜寒姑娘们明天也要去知州府?”叶双荷犹疑着开口。
月筠点头:“夜寒姑娘来飘香楼,便是要明日与我们同去。”
叶双荷听她的口气,总觉得事情肯定不是她说得这么简单,可是听月筠的口气,不像是要把实情全部告诉她的样子。
“哎,你怎么藏着掖着干什么啊……小荷迟早要知道的。”夜寒的声音平平地毫无起伏,而且还断断续续颠三倒四,内容却够让人惊诧,“不就是知州他要我们过去让石公子看看,最好能看上我们就不要荷儿了,反正不就是当牲口似地买来卖去么。”
叶双荷一怔之下,整个人囧到了,转念一想,知州大人这样做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夜寒和月筠都比她优秀得多,纳名妓也比让她一个小丫鬟进家门要来得好听,说不定还能传出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也未可知。不过石议谦会妥协么?
“那……桃儿去哪里了?”
“桃儿?她……几日前便离开了啊。”月筠诧异地看着她,不太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起桃儿。
揣着最后一点希望,叶双荷问:“她……明天不去么?”
“她为何要去?”月筠不解。
叶双荷忽然头痛。到底是石议谦骗了她,还是他被人骗了?
月筠看她撑着脑袋瞪着桌子,颇为担忧,以为她是错过了与桃儿道别,便道:“无妨,只要有心,必定能打听到桃儿现时所在,到时候你们一定能再见面。”
叶双荷心不在焉地“唔”了一声。这边夜寒突然开始含糊不清地低声唱着听不明白的曲调。屋中静默得让她简直不好意思开口说告辞,直坐到半夜才瞅着个机会起身离开。
回到住处,屋中还是一片漆黑。她莫名地就感到了一些失落,只是她打死都不想承认,这是因为萧牧廷不再,想了半天只好将之归结为,早知道没个人,她还不如不回来。
和着衣服睡下,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有动静,转醒之后却见是萧牧廷回来了,正依着墙,左手搭在右手腕上解开袖口的绑绳。他的外衣还搭在椅背上,看来是刚回来不久,还没来得及披上衣服。
“你回来了?”“你去哪儿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询问,然后又不知道谁该先回答,于是愣愣地对视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萧牧廷先道:“去办了点事情。”
“我当然知道你是去办了点事情。”叶双荷对他废话一样的回答感到很无语。
“知道就好。”萧牧廷笑了笑,招招手,“过来,帮我解绳子。”
叶双荷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自己解不了么”,被萧牧廷听见,然后非常诚恳地道,“我就一只手……”
叶双荷被他那无辜的样子搞得都快自责了,一边在心里骂,妹的,你刚才就一只左手也没见有什么不妥嘛,一边狗腿地走过去,连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
萧牧廷非常大爷地靠在墙上,闲闲地伸出一只手去,搞得叶双荷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像直接上牙把他袖口那几圈绳子咬断。
“行了,别呲牙了,要谁不知道还以为你属狼的呢。”萧牧廷空出的手拍拍她的脑袋,“好了,再过会儿我们也该出发了。”
宴酣
“行了,别呲牙了,要谁不知道还以为你属狼的呢。”萧牧廷空出的手拍拍她的脑袋,“好了,再过会儿我们也该出发了。”
然后……萧牧廷的“过一会儿”,就过了大半天。看他是昨夜跑出去一夜没睡的样子,回来之后倒头睡到了大下午。不过反正知州大人请的是晚饭,他就算再睡一会儿也不至于迟到。
比起萧牧廷睡得昏天黑地心安理得,叶双荷这几天过得叫一个忐忑不安糊里糊涂。萧牧廷前一晚从窗子里跳出去之后到底上哪儿去了,她虽然很好奇但是也清楚,就算问也问不到答案。
她是跟着萧牧廷一路去知州府的。门口通传的人看到他们两个同行,登时怔了一下,好歹忍住了没有太过将惊讶表现在脸上。
一路进去,所有人看他俩得眼光都带着诧异和不明。其实想想也不奇怪,知州大人刚同意石议谦纳她进门,转过脸她又跟萧牧廷走在一起,任何正常人都不可能理解这事怎么回事,恐怕心里早用“荡·妇”之类的词把她从头到脚形容了个遍,说不定看她相貌如此平平无奇,还会以为她肯定是个妖精,专门魅惑旁人,这才让勾搭上邺州城里这两位声名显赫的公子。
结果想着想着,她居然被自己的脑补逗得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萧牧廷本来看到周围人目光不善,不由更加握紧她的手,结果下一秒叶双荷居然就自顾自地傻笑起来,顿时有种挫败感,也不管众目睽睽,蜷起食指往她脑门上敲了一下。
“喂!”按说萧牧廷也没用太大劲,叶双荷还是被他吓得差点跳起来,“好好地干嘛打人!”
萧牧廷歪歪嘴角:“你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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