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有应得》第37章


我爬了过去,颤抖地抓紧他的手。
“秦淮,秦淮——”我的一生从未如此失控。
秦淮微微张开眼睛:“我没事,
”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试图挤出一个微笑,却像牙痛的熊:“就是有点疼,小傻瓜……你别怕。”
“给医院打个电话联系我的助理让他们不要告诉我的父母……”
“好。”我用颤抖的手去找他的手机,却在摸到一团黏腻的血。
人群聚拢,我恍然未觉,世界消失了它本来的面目,秦淮沉默不语。
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训斥肇事司机,只有我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用袖子擦拭秦淮沾着血污的脸。
“秦淮,秦淮……”我抓着他的手,却不敢触及他的身体。
世界黯淡下去,我无比恐惧。
第56章 
我神情恍惚地守在病床边,握住他的手,谁也不能赶走我。
药效消退的时候,秦淮在悠悠转醒,张开眼睛对我笑:“阿临,你还在啊。”
他打了绷带,脑震荡,肋骨断裂,脑震荡,腹部创伤,咧着嘴巴,眼睛亮晶晶,像傻子一样。
他真傻,为什么要推开我,躺在这里的本该是我啊。
“秦淮。”我轻触他的脸,“都是我的错,是不是很疼啊……”
手术时的药效开始消失,一呼一吸间他那忍痛的模样,被蹭破的脸,充满希望的眼睛,弯弯的嘴角叫人不忍直视。
我与他的目光对视,随后飞快地低下头,让微长的刘海遮住我的脸。
眼泪无声滑落。他何必如此呢?
我想抽开握着他的手,却被轻轻握住,“阿临,抬起头来,让我看一看你,你是不是偷偷哭呢?”
“没有。”我不自在地在椅子上晃了晃,声音哽咽:“谁在哭啊?”
“阿临?”秦淮轻轻说,“你还是那么敏感,都告诉你没有事了。”
“哦。”我敷衍道。
“你是不是担心我了?”他问,去捏我覆住他的手。
“没有。”我恼怒,“只是看你可怜罢了。
“口是心非。”秦淮轻哼。
“没有!”我用另一只手去掐他的胳膊,“你这个愚蠢的混蛋,给我快点好。”
“好。”秦淮微微一笑,“我们算不算是和好了?”
可能吧。
我看着他傻兮兮的惨样子,不想回答,起身离开。
夜里我蜷缩在病房的沙发的毯子下,难以入睡,月光是冷的,时间是伤人的。每当我闭上眼睛时,眼中就会浮现秦淮血淋淋的样子。
有那么一刻,我坚信秦淮会死:
他会流很多的血,我将徒劳地用手去堵住伤口,听他嘴里发出咯咯声,用力抓住我的手,像抓住救命的稻草,然后在我的呼唤声中闭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给彼此永恒的自由。
我不能忍受秦淮对我的好,这只会让我旧情重燃,宁愿他已经死掉。只是一个注视,一段恳求,就让我坚持了几个月的信念轰然碎掉,我真是坏透了,竟然想要他去死。
都是因为我的任性,才使他受了伤,他可是我的秦淮啊,我怎么能如此过分。
我带在身上的铁片,悄悄地攥在手里,让它包裹在我伤痕累累的手心之间,摩擦,旋转,收紧,带着微微的疼痛。
久违的熟识感回归我的内心,使得心中的痛苦有所缓解。周围很静,我团在毯子里,使得自己的心跳声被充分放大,一切都是隐秘的,绝望的。我的理智在叫嚣着终止,身体却在独立运作。
秦淮所得到的痛苦全归功于我,他无力地躺在那里,忍受着疼痛和挫败,还不忘小心翼翼地讨好我,都是我的错。
我忍不住发出了细微的抽泣声。
黑暗中的秦淮翻了个身,然后痛苦中无力道:“阿临,我知道你在,听我的话,不要缩在毯子里,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停止了动作,屏住呼吸,也许秦淮只是在梦游。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
“江临。”秦淮气急败坏,“快过来。要我下去吗?”
我这才委委屈屈地过去。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得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张开手,打开灯,过来。”秦淮说,像是在命令一只死猫。
我站在他的床边,打开灯,柔和的灯光倾泻在秦淮的脸上。
“怎么了?不舒服吗?”我的眼神躲闪,不敢去看秦淮的脸。
他看上去真的是快被我气死了,宽厚的胸膛间呼吸粗重,一呼一吸间带动着他那被折断的肋骨。
我宁愿痛的是我。
“把手伸过来。”他命令道。
我伸去右手。
“另一只。”他严厉道。
我慌张地放开手,啪嗒一声,金属片在我们之间落地,在寂静的病房中清晰可闻。
空气中是诡异的沉默。
“我记得赵医生说你已经好了。”秦淮叹息,“把手张开。”
我慌张道:“不要,什么也没有。”
“江临!”他提高了音调。
我瞪着他,很凶道:“不要。”
秦淮怔住,“行吧,我不看。是替我难过吗?阿临,你这样我回更伤心的。你不开心的时候可以发脾气,打我,但绝对不能伤害自己,不然我们还是一起去死好了。”
“我不要。”我抗议道。
“遗嘱都已经写好了,”秦淮继续说,“给你留了一大笔钱,够建一个华丽的宫殿,你总要和我死在一起的,无非是提前几十年的区别,好不好啊?”
我竟无以言对。。
“好不好啊?”秦淮重复。
我咬着嘴唇。
“看来是不行,那就躺过来。”秦淮沉声说,“和我在一起。”
“不行,”我继续抗议,“床太小了,我会压到你的。”
“躺过来。”秦淮重复他的目光凌厉。
我垂下眼帘,然后在他逼人的注视下委委屈屈地爬上他的床,钻进他的被子。
“贴近些。”他说。
我靠近他痛苦的身躯。
秦淮禁止我外出,只让我时时刻刻守在他的身旁,三餐和其他事宜自有人负责。我只是他的猎物,用充满占有欲的眼睛时时刻刻地锁住我。
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我打开手机去请年假,秦淮嫌天数太少,竟然夺过我的手机颐指气使地拨通沈世齐的电话,沈世齐自然一百个同意,说是都是他的疏忽,我工资太少,江临本人可以无限期地带薪休假,秦淮这才满意一笑。
我知道,我又要失去一份工作了。
秦淮的保密工作做的极好,待他出事第十天的时候,他的朋友们才蜂拥而至:葛书,任瑜之,沈世齐,贺州,他们占据了小小的病房,拎着鲜花和果篮,听罢事情的经过,纷纷摇头,对着秦淮悲惨的模样哄堂大笑。
我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么一群愚蠢的落井下石的朋友。我看向秦淮,他只是靠在在床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江临啊。”葛书说“这件事你做的好,请狠狠地虐他。”
我???
贺州:“他的肋骨恢复地很好,一点也不痛,不要给他削苹果了。”
我:……
任瑜之:“秦淮,伯母伯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我不想,但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巧遇到了伯父。”
沈世齐:“秦淮,祝你早日出院。”
秦淮额头的青筋直跳,大吼道:“都出去。”
随后转头面对我,换上一副笑脸:“阿临,你留下。”
他的朋友们顿时做鸟兽散。
我叹息:“别生气,他们骗你的,任瑜之的眼睛那么假,眼睛还在左顾右盼,伯父伯母不知道的。”
秦淮的父母肯定不知道,不然他们准会将我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碎尸万段。
接下来的几天探病的人陆陆续续,秦淮木着脸,一派高贵的模样,像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忍人围观,有时候人太多,我就会超凶地把他们赶出去,我不在乎脸面,毕竟他们对我也没有什么证面的看法,秦淮也忍我狐假虎威。
后来季家兄弟来的时候我正在对着秦淮笑:秦淮的脾气真好,我去戳他的脸,捏他的耳朵,他只会作出牙痛的表情,然后乖乖吞下我切好的苹果。
季景林见了我们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我被他吓到,切苹果的刀在指尖划出小口。
“江临,”秦淮嗔怪,夺过我的手吸走放在唇间轻轻吮吸,开始还正常,后来便变了味。
我被他弄的不自在。
还好季景成的声音打断了我。
“秦淮啊,哈哈哈哈,好久不见,你还是老一套的招数”季景成幸灾乐祸,“你的事情见报了你知道吗?”
秦淮放下我的手,将我揽在怀里,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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