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第312章


蠖加辛恕?br /> 靳通政这些年来一直任职于通政司,没有换部门,也没有升职。他于仕途上并不上心,不获升职,他估计着是因为老师的关系,叹息一声罢了。他依旧兢兢业业的办公,却不计名利,很是淡泊的样子。
挑选伴读是悄悄进行的,并没有公之于众。伴读们进宫读书之后,靳通政才知道这件事。他思之再三,约了裴二爷出来喝酒。席间,他委婉提出,他的外孙女阿昭是位很乖巧可爱的小姑娘,虽然出自临江侯府,可是,半分不像临江侯府的人。
靳通政在宫中伴读之事才落定的时候特意约裴二爷喝酒,说这个话,当然不是随随便便提起的,是在推荐他的外孙女。
裴二爷有些吃惊。
相氏曾要胁阿玖的事,除阿玖和小八裴琳之外,裴家并没有其余的人知道,阿玖和裴琳连家人也没告诉。这件事颇有些尴尬,他俩根本不愿提起,裴琳是不愿面对自己的愚蠢(他觉得是愚蠢),阿玖是不愿提及八哥的难堪。
裴家一直不知道,可是,难道靳家也是除了相氏之外,没人知道么?裴二爷越想越不对劲,以他对靳通政的了解,他不可能在明知相氏做了什么之后,还厚颜提出这种要求。
这些年来裴二爷和靳通政的交情一直不错,但是,不愉快的话题,从来是不肯谈起的。
裴二爷这面色映入靳通政眼帘,他觉着不对劲,便没有再提这件事,打了个岔,“这家的芙蓉露极香醇,请请请。”裴二爷含笑举起酒杯,两人从容的喝起酒。
直到终席,靳通政也没有再提方才的话,两人客客气气的作了别。
靳通政回到家里,越想越觉不对。广宁侯这个人向来温和谦逊,可是他在听到自己提及阿昭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是……他分明是诧异,诧异自己怎么会提出这个。可是,自己和他也算有些交情的,为什么不能提呢?
拒绝裴家提亲?不会啊。拒绝过这桩婚事之后,这些年来他半分没有流露出不悦之意,一切如常。
靳通政心思细密,每天会在书房独坐,把自己一天来所做的事、所见过的人、所说过的话略作整理。他心里实在放不下这件事,回家后便去了书房,把拒绝裴家婚事那年的笔记找了出来,细细翻看。
“不如先拖着,或是推说八字不合。”“相公,若是安儿嫁到裴家,是不是能帮到唐妃的两个亲生女儿?”当年相氏所说的话,令靳通政觉得很是烦恼,他一字不差的记了下来。重新翻到这些,以靳通政的聪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接着往下翻,相氏那年破天荒的参加了宫中赏荷宴。
“那年,她进了宫,她进了宫……”靳通政痛苦的闭上眼睛。
她厌恶宫廷,想要远离宫廷,那年却进了宫。
唐妃的两个亲生女儿,真的令你如此念念不忘么?抑或是,拯救别人、牺牲自己的念头,让你觉得自己很伟大?你要伟大,你要牺牲,牺牲你自己好了,做什么带累我的安儿。
相氏,我不能原谅你,永远不能原谅你。
靳通政神色有些怅惘的回了房,和相氏提起老师,提起师恩深重,自己却无从报答,还提起了唐妃,和唐妃的两位郡主,朝阳、青阳,“……所幸她俩已经得适良人,衣食无忧。想起虞祭酒,真是让人既感佩,又惭愧。娘子,我方才看过老师留下的手稿,觉得没脸做人了。”
虞祭酒为自己的儿子和内侄向朝阳和青阳求婚,这样的勇气和胸襟,靳通政确实自愧不如。
相氏见他这样,柔声说道:“咱们也不差呢,相公无需如此。”
表功似的,把自己当年和阿玖的对话说了。
看看,咱们也不是什么也没做,我为了朝阳和青阳,还敢于和太子妃裴氏对上呢。裴家八郎那样的夫婿,满京城的贵妇谁不垂涎?我却没把这样的女婿看在眼里。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靳通政的心凉透了。
、第250章 错过
安儿在她心目中究竟算什么呢?亲生的女儿,从小到大爱逾掌珠的女儿;在她看来竟是如此微不足道么?女儿的婚事;女儿一辈子的大事;竟成了她和太子妃谈条件的筹码。
裴家有提亲的意思;靳家佯作不知;这本是委婉的拒绝;光明正大;磊磊落落。“我一直以为这是件光风霁月的事,谁知背后竟藏着这样的污秽肮脏。”靳通政这一家之主在这件大事上被相氏瞒得严严实实,滴水不露,又是惊,又是气;又是愤怒。
“娘子有这般举动,为何直到这会儿才告诉我?”靳通政按捺住心头的怒火,柔声问道。
相氏不好意思,“这个,事情没成啊。”
其实她当年是很有些后怕的,唯恐没心胸没度量的太子妃不依不饶,跟靳家清算。她倒不是怕了太子妃,而是怕被丈夫靳通政知道自己擅自做了这个主,未免交代不过去。这么大的事,瞒着丈夫独自行动,太过专擅了。
后来她回到家根本没敢提起,提心吊胆的过了几天之后,发觉裴家、太子妃也没有提起。“裴家总算还要些脸面,太子妃总算还没有小气到家。”相氏松了口气,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今天,如果不是靳通政提到“看过老师留下的手稿,觉得没脸做人了”,相氏也不敢说出实话当年她提出来先搪塞裴家,不要明着拒绝,又提出拿安儿的婚事交换朝阳和青阳的前途,已被靳通政斥责了。如果这种情形下她还跟太子妃去谈判,不只蠢,还很不把靳通政放在眼里,她哪里敢说?这些年来,靳通政对相氏客气归客气,亲热却是没有了。相氏知道他是恼怒安儿的婚事,心里也后悔,想过许多法子想要挽回,无奈都不奏效。这会儿靳通政说出这极端的话,相氏便以为靳通政对老师还是异常敬重的,急于表功,脑子一热,自己说出往事。
其实,这件事如果相氏自己不说,靳通政也就是心中犯疑罢了,到底也是无处求证。他不可能明着问裴二爷或裴家其余的人,也不可能去问太子妃,只能存疑。
靳通政目光变冰冷了,声音却更加温柔,“那么,为何今天却说出来了呢?”
事情没成,当年不好意思说,难道今天便好意思说了么。到了今天,一样是事情没办成,并无区别。
相氏和他夫妻多年,觉察到他眼神的变化,打了个寒噤,低声说道:“事情虽没办成,可咱们的心意是有的。相公,你无需自责……”
“你不用因为没有帮到朝阳和青阳和唐家的事而无地自容没脸做人啊,咱们当年也做了牺牲呢,牺牲的是安儿的终身大事!裴家八郎年少俊美,温文尔雅,太子妃的哥哥,阁老的孙子,魏国公的外孙子,这样身份的年轻人谁家不想抢过去做女婿啊,咱家硬是为了唐妃,给推了。你说说,咱们是不是高风亮节,世所罕见?咱们有什么好愧对人的呢。”
相氏稳重的、矜持的、一字一字的说着话,靳通政看着她的嘴巴一闭一合,很端庄的样子,心头蓦然烦燥起来,想要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掐死……
“相氏,我想把你掐死。”靳通政心里恨极了她。
是她的狂妄自大、愚昧无知,害了安儿,也害了小阿昭。小阿昭是多么聪明伶俐、乖巧可爱的孩子,亲戚朋友见了无一不赞,无一不夸,她比安儿小时候还天真无邪,招人疼爱。像小阿昭这样的孩子,应该到宫里去,和京城之中尊贵、最矜持的小姑娘们一起上学一起玩耍,可是因为相氏曾经的愚蠢,小阿昭失去了这个机会。
裴皇后当然不会让小阿昭去宫里上幼儿园了,这事还用想么。相氏拿她八哥的婚事要胁过她,不能指望她大度到从前的事丝毫不予计较什么也不计较的是神,是圣人,不是世间凡人。
“你害了我的女儿,还害了我的外孙女。”靳通政这会儿真是杀了相氏的心都有。
安儿,小阿昭,都是靳通政的心肝宝贝。
相氏说着说着,心中越发没底,陪笑问道:“相公,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
靳通政止步目光凌厉的看了她一眼,声音温柔的说道:“没什么,我还有件紧急公事没做完,要回书房。”
说完,靳通政转过身,一阵风似的,快步走了。
他不能再呆在这里,如果再呆在这里,或许他真会伸出手,掐死相氏。
“相公!”相氏追了几步,直追到房门口,看着靳通政远去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我是不是不应该说出来?”相氏后知后觉的想道。
这天之后,一连五六日,靳通政回家后先往隆庆大长公主房里问过安,之后便往书房去,绝迹不到相氏房中。“他以前虽冷淡我,却不至于到这个地步。”相氏心凉凉的,手脚也凉凉的。
她煞费苦心的命人往书房递了写在五色金笺上的诗句,诗句中满含深情。她也差侍女往书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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