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经年》第49章


刘国强摆手:“说什么谢不谢的,我啥事都没做。不过小山,你大一,是新生,一般来说学院不会往新生里挑人。这次去边防的校生,训练合格了就过,可你一个新生,要是想跟大二大三的老生争,那就不是仅仅只要合格了,只有成绩优秀在里面拔尖数一数二才能有机会去。”
“知道,要是做不到,我就不会来这找您了,这不只向您要个机会吗?”贺九山挑眉笑笑。
刘国强爽朗的笑容绽开在眉骨,一手指着他,“你这小子啊。。。。。。”
“小山啊,这事呢叔是绝对支持你的,你能这么不怕吃苦有奋进精神你爷爷肯定会高兴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注:“4+1”人才培养模式开启具体时间是2000年9月,但因为剧情需要,文里是说九几年的。“液体/□□”(啤酒)“搬火山子”(喝酒)
第59章 59
所有原定大四学员合训的体检报告和训练成绩结果报上去以后,合格人数太少,校方果然开始着手从其他年级的老生里选人。
本来是不考虑大一新生的,但会上,刘国强说了那么几句,建议打破往年局限,不以老生和新生为界,只考虑成绩和综合评估;于是这么一来,所有校生资料和平时训练成绩测试曝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贺九山首当其冲。
这次针对高海拔环境的训练,真不愧是让校生撅着屁股爬围墙去看的。不亲身试绝对不晓得那是什么滋味儿,在平常训练中你能拖着50斤重的轮胎来回跑几百个圈,但到这,几十个圈就受不了。同样的条件,能有这么大的反差,不为什么,就是在高原上氧气稀薄,不足平原地区的30%,你稍微一跑就能大脑缺氧眼睛翻白跟脱水的鱼一样痛苦挣扎。
贺九山之前在狼牙选拔的时候被拉到过高原地区特训,有心理准备和抗压能力,尽管训练中的成绩不如平常,但也用尽了全力。
这天下午在训练场要准备固定滚轮训练的时候,指导员拿着一个文件夹过来了,里面都是这次训练各个人的综合成绩。
贺九山和另外两个人综合成绩一样。
刘国强早说过了,第二次的挑人合训就不是只合格就行了,那是要从里面选优秀的,最好的,就算贺九山和其他两个人并列第一也不一定都能去得了,最终挑选几个人还是未知数。
贺九山盯着指导员手里的文件眯起眼,这哪里是选拔?对他来说,哪里有优秀合格可言,这是逼着你必须拿下第一的明纸死状。
“下一项科目训练马上开始,固定滚轮训练,30圈合格,35圈优秀。”
两个人同时上滚轮,手和脚都抓住里面的扶手,战友在旁边转动着滚轮,计算圈数;这项训练,就是为了模拟高海拔缺氧的环境,人的生理极限和大脑抗压刺激;所能承受圈数越多,抗压能力就越强。
轮番上了几个人,数目都在几十不等,最多的圈数是73圈。
“下一组。”
贺九山和另一人出了队列,脱帽扎紧腰带上了滚轮。两边战士扶着滚轮边缘,上去就计数。
和他一起上滚轮的那个战士不甘落后,两人看起来旗鼓相当,场上的战士开始还能闷声数着圈数,可当这两人在滚轮上转的圈数超过一百的时候大家都站不住了,瞪着眼睛忍不住念出声。
“121;122;。。。。。。158;159;160。。。。。。”
声音越喊越大,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鼓劲呐喊的声威湮没了整个训练场。
贺九山还在滚轮上转着,鼻翼有些颤抖,脸已经是爆红,整个进入了高度缺氧眩晕状态,可他还用眼睛的余角瞥向滚轮上的另一个人,那人也还在坚持,丝毫不松懈。
妈了个逼。。。。。。老子非把他干趴下不可!
“。。。。。。再转快点!”贺九山咬紧牙关生生从喉咙里挤出四个字,尾音都是颤抖的,却是铿锵有力砸地有坑。
场上彻底沸腾了,高喊声盖过装甲车轰隆轰隆轧过平地枪炮洞穿射击靶的响声,“355;356;357!!。。。。。。”
圈数还在上升叠加,滚轮里的两个人目眦尽裂脑门青筋都浮现凸出,谁都看得出来这已经是身体的极限了,现在完全是在靠意志死撑,只要还有一息尚存,意志还清醒,谁能撑到最后都说不准。
那人牙齿磕地咔咔直响,像生了铁锈放置许久刚开启的机器,期期艾艾艰难又缓慢。
“。。。。。。。467;468。。。。。。。577。。。。。。”
贺九山迷迷蒙蒙的,身体像泡在冰水里,浑身发着寒气,他已经感觉不到大脑的存在了,场上的人喊着什么他也听不见。死死抠住扶把的手是唯一能用上力气的地方,他脑子里只有一根弦,绷着他,时时提醒着:他一定不能停,绝对不能停下!
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贺九山在滚轮上如同溺鱼一样高危的行为,贺九山吭吭哧哧,艰难说了句话,“。。。。。。再快!。。。。。。”
摇滚轮的战士按耐不住了,“不能再快了,身体受不了。”
“特么。。。。。。再快点!”
战士急着个脸,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快到六百圈的时候,场上的战士们叫起来:“不行了不行了!他受不了了!”
那名战士腿一软,从滚轮上掉了下来。
“他输了,贺九山,快停下吧!”
贺九山闭着眼不吭声。
他才六百圈,他起码要拉更大的距离才能拿下最后综合成绩的第一,怎么样都不能停。
战士们嚷嚷着,从一开始的焦急慢慢齐声鼓劲,整齐大声地数着这奇迹般的数字。
四分钟过去,每个人心里都慌着,震惊着。
人群里高喊了一声,“897!”
转滚轮的战士把控器械停住,贺九山爆红着脸从滚轮上下来,脚步踉跄凌乱,走不了直线,站都站不稳,战士们都上去扶他;贺九山拨开人群,晃着头脚步深深浅浅踉跄跑到一个障碍物旁,吐得天昏地暗,像剥了一层皮去了一道魂。。。。。。
八百九十七圈,这个堪称神话一样的数字,从那之后成为了贺九山身上的一道标签,在军事科学院创造并留下了永恒的记录,一直都没有被打破过。
贺九山在以后的部队里的日子,常常有人说起他八/九/七圈的事迹,一提起贺九山三个字,就直接想到了八/九/七;从军事科学院出来的,都知道赫赫有名的这么一个人,如同代号一般和贺九山冠在了一起。
许多年后贺九山的老班长问起他,你当时怎么能撑这么久?
贺九山望着黑暗中绿色的军营,远山的轮廓模糊不清,嘴里的烟叶带出一团青烟。
他从喉咙里发出沉沉的声音:“我是为了一个人。”
老班长说,“什么叫为了一个人?”
“。。。。。。只要一想到不能见他,那种感觉比死了还难受,更何况区区转几个圈;这么想着,一晃眼,八百多个圈就做完了。”
*****
战士小武下来的时候,四点多,天却已经黑压压一片了。
雪花糊了他一脸,落在睫毛上白色的影子挡住了视线,前面的雪地里荷枪走着一人,小武抹了把脸,追了上去。
“等等!”
“你怎么跟过来了?”
贺九山停在雪地中。
“连长让我跟你一起去,检查站有个人临时派出去,我得替他。”
贺九山:“那走吧。”
边防支队办理边境通行证诸多事情繁琐,为了安全问题,边防学院支出战士协同检查站工作。
除了边防学院和十几公里外的三道检查站,周边基本是苍茫一片看不见人烟,贺九山到边防已经有一个月了,在海拔4900米的高原,这里全年处下雪期,无霜期不足60天;零下温度20度。真正意义上的天上无飞鸟,地上不长草,六月下大雪。
边防支队的检查站在路中央设了关卡,旁边两间屋只留有一扇用来检查办理证件的窗口,门大多时候是锁着的。
贺九山在窗口往里看一眼,战士正埋头清理登记表。
“兄弟,开开门。”小武砰砰扣门。
“这么快就到了?”战士拉下锁把门打开,对他们说,“还有二十多分钟交接,你们先进来吧,外边冷。”
小武搓搓手,往手心渡出一口热气,“比昨天还要冷呢,起码零下四十度!”
“是,这不,温度一下来连车都不来几辆了。”
小武的门没合紧,风从细缝里灌进来,贺九山随手将被吹得呼啦啦响的登记表盖上,问那个战士,“一般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都该填完了,怎么才只有五页?”
战士挠挠鼻子,挺无奈的:“都填完了,就是太闲了才又重新翻一遍。”
“这地方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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