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任务》第8章

“淑女？”
“快~”淑女扫了一眼萨马莱卡，表情总算正常下来，“快快快，把她塞进她的皮肉。”
雨人应声接下那团血球，淑女用两只手在萨马血肉模糊的肩膀上扒开一道裂口，暗红色的血肉混合物洒落了一地，萨马莱卡却毫无知觉。
“快来呀。”她对雨人喊道。
“淑女，你确信这么做你没事？”她的搭档站在那里，一脸严肃地问。
淑女沉默了一秒钟，“我确信，没事。”她说。
西塔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那个融化成一团彩色粘稠物质的女孩，恐惧在她的心里滋长，但她既不能向前，也不能向后，只能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女孩的两个同伴以同样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她们僵持在那里很久。
“我不伤害你们，你们也不要伤害我。”西塔说，语气竟然如此地慌张与不自信，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这样一句话竟然出自自己的口中。
两个女孩互相交换了眼神，左边的那个竖起右手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金盏莫佳……”她又点了点另一个女孩：“她，萨日嘉……那是蜂蜜。”最后她指着地上的液体说。
西塔点了点头，努力使自己的呼吸频率减慢。
地上的粘稠液体开始有规律地流淌，重聚——向着一个人的形体重聚。
西塔闭上愕然的嘴巴，她想了想，俯身将激光切割机轻轻搁在地上。这一举动显然赢得了对方的好感，两个女孩向她露出了微笑。
“金盏莫佳，萨日嘉……”西塔呼唤着她们的名字，她们则高兴地答应着，“告诉我你们的船长在哪儿？”
“船长？”两个女孩面露不解之色，她们用一种韵律舒缓的语言互相交谈着什么。
“谁，谁操控这艘船？”西塔意识到她们不是很精通自己的语言，她不得不一边解释一边做出一些连自己都不懂的奇怪动作。
“哦，萨达，凌厉，弗朗索多。”金盏莫佳热情地回答，就在她的脚边，蜂蜜长出了一个鼻子，两只眼窝……
“嗯~”西塔盯着渐渐成形的蜂蜜，沉吟道：“可以带我去见她吗？”
“他们。”金盏纠正道……
西塔的身体不自主地抖动了一下，勉强向她们露出一个微笑……
第八章
萨马莱卡踽踽独行在偌大的青石神殿里，大神们的雕像寂静而肃然，她选择驻步在庄严威武的貔貅神像前，她注视着他们，他们也审视着她。
左侧的神祗通身闪烁着金红色的光晕，眼睛奇大，鼻子高高拱起，鼻孔大张，本该咆哮的嘴巴此刻却庄严地抿紧，身体蹲伏在神龛台上，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右侧的神祗形象大同小异，但他的身体是黑色的——散发着生命力的令人战栗的黑色，他用悲悯的大眼睛瞪视着萨马莱卡，强壮有力的脚爪深深地嵌进汉白玉石台里……
萨马莱卡不得不屈膝跪倒，双手合十在胸前，她怀着崇敬之情仰望神龛里的神祗，发出婴儿一般响亮而柔弱的哭声……
萨马知道这是梦，在梦里她虔诚地叩拜，苦苦寻求神祗的庇护。
她知道这是梦，在梦里她渴望醒来，却又不愿醒来……
西塔踏上银白色的指示光带，就像踏上了通往死神宴客厅的廊道，灰黑色的墙壁与拱顶暗示着这条路的与众不同，而行走在前面，频频回首的“新生女孩”蜂蜜则暗示着这些生命的不同。
西塔抚摸着自己可怜兮兮的伤臂，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们一路无话，表情复杂。
最后，她们来到一面金黄色圆拱门廊前，与早已等在里面的三个少年见面了……
“看呐，她在哭呢。”雨人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拭去萨马眼角落下的泪水，抬起头来飞快地扫了一眼淑女。
“该死，该死淑女，你向我保证过你会没事！”
“我没事，我保证。”他的同伴向他庄严宣誓，并注视着自己血淋淋的左手——现在她那只手肿胀得有平常的两倍大，有什么东西在那龟裂的皮肤下面疯狂地涌动，像平静的大海发生了海啸。
“她在跟我们结合……”淑女伸出完好无损的右手指了指萨马——萨马莱卡的身上发生着同样的事情，但范围波及到了她的整个上半身和左半张脸，血肉从她的身上脱落，不过幸好新的皮肉在飞速生长，在她那腐朽开裂的身上发出奇怪的吱嘎声。
“很可怕，不是吗？”
“很可怕！”雨人回答。
三个少年将西塔让进宴客厅，他们给她安排了一张椅垫早已腐朽不堪的橘黄色椅子，并分别自称为萨达，凌厉和弗朗索多。
“我们欢迎新生命！”肩披金黄色长披风，身材修长挺拔的萨达首先开口道，其他人都恭顺地站在他身后，用心聆听着他的话。
西塔忍着伤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偷偷观察着悬在萨达腰间的金黄色匕首——在奇异的橘黄色灯光下，它通身流光溢彩，匕锋三毫米内几乎是透明的——它被悬挂在主人腰际左侧，像一件不起眼的装饰品……
“我们赞赏生命！”匕首的主人微微一躬身，行了一个礼。他身后的少男少女都模仿着他的动作，但略显拙劣。
西塔向他们还了礼，她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很好，”萨达赞叹：“很好。蜂蜜——”他召唤着一个女孩：“送我们尊贵的客人去仓房休息一下。”然后他们用另一种语言交谈了几句，站在萨达左后方的那个目光如炬的黑衣少年突然开口道：“让我来吧~”他扭头飞快地瞥了蜂蜜一眼：“请让我来吧，尊贵的小姐。”
“不胜荣幸。”西塔回答，她记得这个少年自称为凌厉，从一开始他那双闪闪发亮的双眸便一刻不停地打量着自己——也许这是件好事——西塔想——也许……
但是当少年凌厉与她单独相对时，她发现自己想错了！
“拿着，孩子……”待萨马和淑女的情况稍有好转后，雨人从供给库拿出两件保护服，他把一件套在萨马身上，另一件递给淑女：“我去接我们的老西塔，她走得太久了！”
“不要脱掉保护服，不要用镭射枪，雨人，”她的同伴垂着头，右手揉捏着保护服：“不要激怒他们雨人，他们是杀不死的。”
“多可悲呀，我们却是可以杀死的？！”雨人挤出一丝苦笑。
“因为我们总有办法杀死别人！”淑女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同伴，脸上的表情不可捉摸。
“是呀是呀。”雨人沉思了片刻，“告诉我，淑女，萨马莱卡的丈夫是谁？”
一个调皮的笑容从淑女的脸上荡漾开来：“她没有丈夫，瑞晓星是由人工受精的基因改良人。”
“那么~她的是谁呢——我是说她爱的人？”
“唔~雨人，你是说萨马激情昂然的罗曼史——是的是的，你一定愿意听……”
雨人等在那儿，显得兴致昂然。
“不过，等你回来了我再告诉你。”他的同伴故作神秘道。
“好吧，等我回来你再告诉我，孩子。”雨人向她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他瞅了瞅萨马莱卡，转身飞快地向门外走去……
他们驻步在一条幽邃的橘黄色廊道里，由于空间狭窄，不得不靠的很近。少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光洁的水白色——这种白不同于她所见过的任何一种白色，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大的，长度超过宽度很多，眼神中有一种冷艳的蓝，那蓝色并不存在，但它就伫在他的眼睛里……西塔以为他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十足的傲慢，可是近距离观察后她才发现那只不过是一种漠然。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似乎在把玩着一件微小而灵活的东西。
西塔默然噤声，等待着他开口。然而很久，少年凌厉并没有发出声音。
“萨达让你带我去主舱？”最终，西塔仰视着他，问。
“我不会碰你，小姐，你是萨达的……”凌厉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她，声音里透出些许轻蔑。
“哦~碰我，你可以试试看！”西塔挑衅地盯着那双漆黑的眸子——幸好，除了漠然，那里面一无所有。
“你不应该这样说我，萨达才是你的敌人。”凌厉的口音有点生硬，话却讲得很流利。
“如果我猜的没错，萨达是你们的船长吧，忠诚的船员可不会这样说！”
凌厉垂下眼皮，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其实我很喜欢你们的船，橘黄色，还有挂在你们船长腰间的匕首……”西塔小心翼翼地措辞：“还有那些女孩儿——她们不伤人！”西塔看着凌厉的剑眉微微向上挑了挑，她继续说道：“唔~还有你，你一直在观察我，你争取了一个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机会——这是为什么呢，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的生命，我的身体，还是……你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