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任务》第16章

“萨马？”淑女的声音。
“唔~我呼唤你好久了……”
一声巨响，模糊中萨马感到自己的背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她踉跄着向前栽倒，感觉身体里像有蠕虫在爬动。
“哈哈哈，哈哈哈~”一个爽朗的笑声传到她耳朵里，非常地刺耳。
“萨马，萨马……”淑女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起：“听我说……”
“啊~”萨马发出一声惊叫，一双有力的大手扼住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你好，序外体？”一张脸凑到她眼前——这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少年的脸，眼睛呈现恐怖的猩红色：“我是弗朗索多！”他说，又发出一阵尖利的大笑……
弗朗索多抓住萨马的衣领，拎着她向催眠室深处走去……萨马莱卡没有挣扎，她衣服里的上半身几乎全部融化成了流动的蓝色液体，完全动弹不得。
“萨马，萨马，左边第三排，第六个催眠仓——摧毁它！”
“该死的傻淑女！”萨马心中骂道，她试着动了动双脚，根本探不到地面。
“进去，序外体，进去！”不知走了多长，弗朗索多将她狠狠地掼到地上，他指着一台血迹斑斑的长方形金属机器，命令道。
萨马努力挪动双腿，试图站起来。
“进去，进去！”弗朗所多抓起她，将她塞进机器上一个圆圆的入口。
里面一片漆黑，大小刚够萨马蜷曲着容身。弗朗索多在外面麻利地封闭了入口，并发出“呵呵”的傻笑声。
“萨马，往左边挪……”淑女的声音从线牙上传来。
萨马登着两腿向左挪了挪，“还不够，快点儿快点儿！”她的朋友吩咐道。
“他要干什么，淑女？”萨马一边挪动一边问。
“你不会想知道的！”淑女回答，机器开始震动着发出嗡嗡声，外面弗朗索多的笑声变得尖利而恐怖。
“他要干什么，淑女，快告诉我……”
“往左往左往左……”淑女焦急地大吼道。
咔嚓一声，一样东西从天而降，穿透了萨马莱卡的胸膛……
雨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向不断翻滚闪烁的光圈走去。
“你靠的太近了，雨人！”萨日嘉站了起来，警告道。
雨人蹙眉沉思着，一言不发。
“别这样，你会死的。”萨日嘉走近来，鼻尖几乎贴到了光圈的外围。
“他在读我的思想！”雨人对着圈外那张闪烁不定的脸痛苦地说道。
萨日嘉沉默了，雨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也许她认为自己疯了。
“嘿！萨日嘉……”雨人说：“我把线牙放在这里了，看清楚——”他晃了晃线牙，将它放进胸前的隐形口袋里：“拿着这个去找淑女——她就在我们的飞船里。告诉她雨人走了……让她带你回地球，让她把你插进主控里——就说是我让她这么做的！听明白了吗，萨日嘉？”
站在外面的女孩没有回答，也没有挪动身体，她像一尊凝固的雕像一样立在那里，影子倒映在闪烁的光圈上。
“萨、日、嘉？”雨人艰难地呼唤道，痛苦使他的眼角都扭曲了。
“你会死的。”萨日嘉平静地回答。
雨人向光圈渐渐靠近，近到光中的能量灼痛了他的脸：“他在我脑袋里，尖叫——”他抓着自己的头发道：“而且他能读懂我的思想——这会害死她们的！”
“她们，她们是谁？”
雨人叹了一口气，“淑女，西塔，还有萨马莱卡，当然，还有你——你说的没错，他太强大了，我根本没法打败他。不过，至少我还能救你，和淑女。”
萨日嘉在圈外低下头，她头顶的几缕散发接触了光圈，燃烧起来，发出钴蓝色的光芒。
雨人想说点儿什么安慰她，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线牙在那里，”萨日嘉指了指雨人胸前的口袋，“去找淑女，我记住了！”
雨人点点头，虽然幽灵在他脑中发出野兽般的尖利嚎叫，但他竟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萨日嘉往旁边挪了两步，向他摆了摆手。
雨人站在光圈边沿上，长长呼吸了两次，他紧闭双眼，一横心向前冲去——刹那间灼热紧紧包裹住他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雨人无法呼吸，无法挪步，无法思考，幽灵的尖叫渐渐远去，像呼啸而过的汽笛尖叫——然后是冰冷，湿漉漉的冰冷，雨人睁开眼，一道灰黄色金属门挤进他的视线，他转动着脖子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光圈的外面，幽灵没再发出任何声音——他晃晃脑袋，感到一阵清爽。周围有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几道不大不小的钴蓝色火焰包围着他，有几十缕小小的火星儿甚至黏在他的衣服上。
“唔……”雨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萨日嘉……”他一面呼唤，一面搜寻——没有回应，粘稠的淡紫色液体不知何时顺着他的额头流到眼睛里，他伸手擦了擦，一团蓝色的小火星在他手背上爆开了……
……奇迹发生了，萨马莱卡的上半身完全液化了，星星点点的蓝色液滴在她周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萨马发现，她的身体开始流淌，向着四面八方……扎进她胸膛的东西旋转着升了起来，搅碎了组成胸口的那一部分液体——这是一个排成网格状的薄金属格栅，每一片金属都薄如蝉翼，大小几乎布满了这个机器，只有右下角处缺失了一块，刚好能空出萨马的下半身。这个东西的上面连接在一个巨大的锥形旋螺上，此刻它带着一片片蓝色液体缓缓旋了上去。
萨马想要如释重负地叹一口气，但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在呼吸。当格栅吱吱嘎嘎地升到顶时，萨马听到弗朗索多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萨马，快想办法离开这里！”淑女哑着嗓子说。
萨马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她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得。
“嘿，快离开那里，后面有一个圆形出口，快快快，萨马，快动起来……”
“该死的傻淑女！”萨马在心里狠狠骂道，她努力翻起眼睛瞟了一眼后面的那道圆形拱门，感到既无奈又可笑。
一阵吱吱咯咯声后，萨马看到了白色的亮光，和弗朗索多的猩红双眼——后者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过，一个狰狞的笑容马上布满他的脸颊：“好，好！”他点头赞叹道，然后伸进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握住萨马的脚腕向外拉去——萨马大张着嘴，却发不出惊恐的尖叫声——蓝色的粘稠液体像拉丝一般被拉长，变细——那一头连着萨马莱卡自己的腰部和双腿——光看这场面就够让她吃惊的！
萨马闭上眼睛，她本想回忆点什么美好的东西，但却发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弗朗索多突然闷哼一声——结束了——萨马想，她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不想死。她希望淑女再说些什么，最好是祷告，或者是对死亡的美好描述，或者是对自己的挽留——随便什么，但她的搭档默然无声，只留她独自陷在对死亡的恐惧之中……
一双颤抖的手握住了她的脑袋，轻轻摇晃着——我要死了——萨马想，在恐惧中她很想睡觉，永远睡下去——萨马莱卡懒得睁眼，她宁愿闭上双眼去承受这一切恐惧。
然而，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声音传进她耳中“我的老天爷啊~看在老天爷的份上~”两滴温热的液体滴在萨马的脸颊上：“求求你，求求你，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雨人？”萨马睁开眼，雨人悲伤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大滴大滴的眼泪正从他那双惊恐的眼睛里冒出来，不断滴落在萨马莱卡的脸颊上，蓝色的光芒映在他脸上，显得突兀而恐怖。
萨马张开嘴，努力做出两个嘴型。
她的搭档惊魂未定地抹了一把泪，皱起眉头仔细研究着她的嘴型。
萨马又做了一遍。
“啊哦~”雨人发出一声夸张的回应，他小心翼翼的搬动萨马的头颅，轻手轻脚地从她的耳中取出一枚线牙。
雨人拿着线牙晃了晃，犹犹豫豫地将它塞进自己的耳朵里，“谢天谢地~”淑女的声音兴奋得有点可怕：“别挪动她，别碰她，她会自己好起来的。你是怎么做到的，雨人？”
“哦~我打算先听你解释完那个‘光子牢笼’的事后再给您一个满意的解释！”
“你用了‘您’，雨人，你用了‘您’？！”
“是的，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先把这该死的线牙摘下去。”
“哦~不不不，雨人，最后一个忠告，把左边第三排，第六个催眠仓毁掉。而且您最好注意着那些催眠仓的动向……”
“好吧！”雨人一把扯下了线牙，向那个催眠仓走去……
“嘿，淑女？”他环顾四周，不得不再次接通了线牙：“弗朗索多不见了！”
“欢迎回来，雨人，”淑女愤愤不平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