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的游戏》第60章


“这一棵是刺叶桂花树,树旁的房子当然就是迪蒙西小旅馆。这棵树的树枝深处,和狗的身体连接在一起的,就是波妮·贝尼的头。”
教授蹲下来,我们也蹲下来。一张小小的女人的脸,浮现在教授的手电筒光线下。
“只有头。”教授站起来,我们也站起来。“把人偶的头插在玩具狗的身上……还有这个,这里是西奈学校,这是钟塔。”教授一面说,一面以手中的手电筒照射出指示之物。“看那屋顶的圆锥部分!虽然有灰尘覆盖,但还是看得到上面放着柯妮的头。”教授的手电筒光线下,是个已经变成白色,小小人偶的脸。我们都感到震撼,心想:原来是这样呀!
“这是消防车。车上是失去手脚的菲伊·艾马森。”光线落在原本是红色的消防车模型上。因为尘埃的关系,消防车变成白色,完全看不到原本的色泽。消防车上躺着同样被尘埃覆盖,也变成白色的人偶。
“柯妮在这里。”教授手中的手电筒光线游走在这模型世界里,然后停在墙角的一个地方。那墙角有个时钟。那是有钟摆的柱钟,这个柱钟的时针当然已经停止不动了。接着,光线移到钟面数字盘下的玻璃柜。那是一个可以看见钟摆摆动的透明柜子。
“看,这里面可以看到佩琪的脸。被摘下来的佩琪的头,就在这个让钟摆摆动的柜子里。”哇!大家一片哗然。玻璃柜里的人偶头部看起来很模糊,这是因为玻璃柜上也布满尘埃的关系。
“杰作在这里。”教授的手电筒照着地面上的某一点。那里有辆像是德国老虎战车般的车辆。战车的炮口盖子是打开的,但是有两只人偶的脚就插在那炮口上。
“是坦克车的Tank,不是水槽的Tank。柯妮的两只脚应该插在坦克车的炮口,而不是水槽。”巴格利频频点头,肥满的双下巴因而抖动着。
“还有这个。”接着,教授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到一只老虎摆饰上面。老虎的背上有两只被扯下来的脚。
“天文望远镜在这里,”三角架上有具天文望远镜,微微向上的镜头上面,是两只人偶的手。
“大象在这里。”摆设品的大象上,有两只脚。
“这是猪型扑满,这是飞机,这是巴士,还有这个,这是载货列车。”
教授的手电筒依序照在小男孩的玩具上。猪的上面,是赤裸的人偶身体;飞机的机翼上,是两只小小的手臂;红色屋顶的巴士车顶上,也是两只小小的手臂;绕行这些模型的轨道上,有一辆载运木材的列车,列车上有一具没有手脚的身体。
“这里只有载货列车,载客的列车则一辆也没有……洛多尼!”御手洗教授呼叫洛多尼,然后说:“你只是把小时候恶作剧的行为记录下来而已。而乔治在你住在苏活区时,看到了你写的这本笔记,便利用笔记本上写的东西,想出了这个计划。你在笔记本上完全没有说你杀害的对象是人偶。你的文笔太好了,完全看不出是小孩写的东西。可是,如果杀害的对象从人偶换成真人的话,执行起来就太累了,对吧?乔治。要撕裂人体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乔治默默听着,没有回答。
“那么这本新的笔记本是……”我问。
“当然是我写的。”御手洗教授回答。“被关在拘留室时,因为觉得无聊而写的。”
“各位,这里是林白广场……”巴格利一边说,一边把手中手电筒的光线投射在迪蒙西小旅馆的后面。那里有具仰躺着,有头,也有手、脚的人偶。那是琳达。
“洁,这个我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琳达的事与我无关。”乔治喊道。
“是的。琳达死亡的时间比笔记本上早一天。”教授说着,很快地把视线投向刚才打破的墙壁上的洞口,然后又说:
“琳达,你也可以进来了。里面都是灰尘,要小心。”
于是,琳达出现在洞口了。
“琳达!”我情不自禁地叫出声,眼泪不禁夺眶而出。琳达走过来,伸手抱住我,我也紧紧地抱着她。这村子里我最爱的朋友的性命,因为真正的御手洗教授出现,而得到了保护。
尾声
在葛利夏警察局的拘留室里,乔治·汉兹与御手洗教授隔着铁栏杆说话。御手洗教授说:“你总是想占据好位置。对洛多尼而言,你的假设大致上是正确的。但是,他的脑中最初出现的幻想,其实并非虚幻的空想,而是实际上的实验,这是你没想到的。”
乔治沉默了。
这个连续命案至此应该是得到解决,可以落幕了,但是我心中仍然存在着许多疑问。我想弄清楚我还想不通的地方,所以就站在御手洗教授旁边,向教授口中的乔治,提出我的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乔治,你怎么说呢?”御手洗教授也问。
“你不是洛多尼的亲人,也不是真的多同情洛多尼的遭遇,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呢?你该不会是犹太教徒吧?”
“我不是。”乔治说。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呢?”
“洁,你不是说你知道吗?”在铁栏杆内的乔治反问教授。“你确实巧妙地证明了洛多尼没有杀人的事实,但是,我还没输。不错,在这种状况下,很少人会主张洛多尼是凶手,因为佩琪被杀死的时候,他正在这铁栏杆里。
“可是,凶手除了我之外,也有可能是别人,不是吗?我现在就要对着或许隐藏在这里的录音麦克风说:我不是凶手。因为佩琪不是表示过了吗?她的死前留言说凶手是犹太教徒。既然洛多尼不是凶手,那么就是他以外的犹太教徒干的。还有,她临死之前,用右手的食指沾着化妆品颜料,画下‘大卫之星’。不知你对这清清楚楚的证据有什么看法?”
“乔治,请你别忘了,那是黄色的化妆品,而且是画在蓝色的地毯上。”于是乔治立刻哑口无言。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吧?你在向我挑战,是吗?这种程度的问题,我当然能够完全掌握。一个被凶手认定已经勒死而置之不理的人,有力气画出那么复杂的图案吗?”
教授说,乔治更加沉默了。
“还有,如果你不是凶手,为什么会因为我写的笔记内容,而大惊失色?”
“任何人看到自己意想不到的东西时,都会惊慌失措。这是人之常情,不是吗?”听到乔治这么回答,教授边笑边说:“呵呵呵!为什么那里会有你意想不到的东西呢?你不也是第一次进入那个地下室吗?”
“如果那本笔记上写的是别人的名字,那我也不至于吃惊。问题是笔记本的内容根本就在暗示凶手是我,我当然会吃惊。”
“那本笔记本上完全没有写到乔治·汉兹这几个字。”
乔治听到这句话,再度沉默了。
“教授,请等一下。你们刚才说到佩琪的死前留言,那是怎么一回事?”我问。于是御手洗教授便转头看我,说:“曼克法朗先生,那件事和这件事一样。”
“教授,你可以叫我巴尼吗?”
“好吧,巴尼。佩琪和柯妮一样,在遇害前看到了令她难以相信的事情。那就是:凶手竟然是她们所信赖,和警方有关的人物——从瑞典来的教授。心有不甘的佩琪,想让大家知道凶手是谁。她很偶然地摸到长袍口袋里的粉盒,于是灵机一动,在呼吸困难的情况下,选择了黄色,然后在地毯上以食指画下十字。”
“十字?”
“不错。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想了一下之后说。
“十字的交叉点应该是上下线与左右线的中心,但是,这个十字的左右线却有点偏左了。像这样,你明白了吧?”御手洗教授在自己写的那本笔记背后,用奇异笔写了一个十字,然后给我和乔治看。
'附图二'
“就像这样的十字。虽然快要死了,但是在强烈意志的支持下,这样简单的笔划,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地画出来吧?把这个黄色的十字,画在蓝色的地方,结果会变成什么?”
“瑞典的国旗!”我叫道。
“不错,瑞典国旗的图案,正好就是蓝底上的黄色十字。佩琪临死前要说的就是:凶手是瑞典来的教授。”
我完全了解了。这样的话,如果我是陪审团的一员,我也会认为乔治·汉兹是杀人凶手。
“但是,教授,那个图案是‘大卫之星’呀!”
“乔治看到佩琪留下的十字后,虽然心里一惊,却还能冷静地处理。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一般人的话,大概会选择涂掉那个十字,或是剪掉地毯上那个图案。可是,他不那么做。他抓起佩琪的手指,沾了黄色的化妆品颜料,添上这样的线条,于是这个十字就变成‘大卫之星’了。”
教授先实际画给我看,然后再拿起来给我们看。果然,那和我在佩琪家所看到有点歪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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