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 药女巫-女巫-巫女》女巫-巫女-第14章


时间一日日过去,快年底了,天上飘着雪,纷纷扬扬,把丑陋不堪的大地铺上一层银色,女巫用罐子收集雪,在庭院里,用手掌接着雪花,才刚落在手心,瞬间融化成泪滴,冰凉的泪滴,那原是上苍的泪吧。
一个白色的人影从空中坠下,我吃了一惊,是小喜,她重重坠在地上,我忙上前扶住她,只见雪地上一片殷红,血慢慢自她身体渗出。小喜绝望的看着体内不断流出的血,脸色苍白,几乎快同这雪地一般白了。
我扶她进了屋,让她睡在床榻上,用咒语止了她的血,这才松口气。
“小喜,你这是?”
小喜脸色惨淡木然,清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孩子没了。”
“秦公子知道么?”
小喜眼珠直直瞪着我,目中毫无生气,让我觉得起了寒意:“他说孩子不是他的,他说并不爱我,他说,那不过是意外。。。。”
那一刻,我心突然酸了,泪毫无预警的掉了下来,小喜,她的爱便是如此被人踏在脚底下,不值分文?有谁知道她究竟牺牲了什么,放弃飞升机会,此刻伤得连几百年修炼的功力都毁于一旦,那秦公子怎能如此轻贱小喜?
我搂住小喜,泪掉落在她身上,她却好像突然醒悟过来似的,眨眨双眸,一行泪从脸颊泻落,满是悲伤与痛楚的泪。
“我失去了我的孩子,女巫,我对不起我的孩子,但我功力不够,自身难保。”
我一叠声的安慰她:“我明白,你有了孩子,飞翔对你已经很困难了。”
小喜不做声,转了脸去,我瞧见她肩膀耸动,抽泣的声音随之传来。
这彻骨伤痛,不是当事者怎会明白,小喜差一点就成为母亲,但依照她目前的状况,不出一个月,就会打回原形,几百年功力只得从头再来。我任她去哭,哭也是种发泄,哭出来便好些。
那晚半夜,我被冷风吹醒,才发觉大门开着,小喜一个人站在屋外雪地,我忙起身跑了出去。
“小喜,快进屋,你这身子可受不住这寒。”
小喜怔怔望着天空,寒风里身子被吹得轻摇,却似不觉的冷,突然对我说:“如果能从头来过,我宁可自己是一只普通的喜鹊,什么都不必懂,和同类一同生死就好,总比受这些苦强。‘二月杨花轻复微,春风摇荡惹人衣。他家本是无情物,一向南飞又北飞’他家本是无情物,说的极是,偏我盲了眼,一头撞上,撞的头破血流,生死一线才醒悟。”
她站在雪地里,大笑起来,笑得泪珠纷纷坠落地面,然后小喜站稳身子,侧脸望我,那模样儿很天真,如同我第一次见她一般:“女巫,小喜要同你道别了,一切不过是劫数罢了。我只怨自己蠢,怨秦公子分明不爱我,却破了我的道行。”
她缓缓吐出修炼多年的内丹,那内丹此刻唯剩余微弱光芒,小喜捏在手中端详片刻,终于叹道:“四百年修炼,毁于一旦,情之一字害死我。我原以为自己为爱牺牲,够伟大,哪知道却是无谓牺牲,有谁在乎?”她用力一握,那内丹顿时成碎末,被一阵劲风吹散,不见踪迹。
“小喜”我悲哀的走上前。
小喜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瞬息消逝,她缓缓合上眼,向地面坠去,掉到地面刹那,恢复成一只小小的喜鹊。
我上前把小喜的尸体捧在手心,她眼角尚余的一滴泪终于滚落我手心,那么冰凉。
我把小喜埋葬了,又对秦公子施了巫术,让他夜夜在恶梦中度过,小喜同她的孩子幻成恶魔同他索魂,让他每一日都在恐惧中度过,我不要他死,而要他活着,但生不如死,心魔岂非是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手段。
这么些年过去,有时看到枝头的喜鹊,我会想,这会不会是小喜的转世。小喜,你可还会认识女巫?想至此,忍不住潸然泪下。
十四、
在夏天去杭州游西湖或许真不是个好主意,苏堤的柳树都被烤得奄奄一息,一波湖水触手生温,更别提女巫,我被热的汗流浃背,怀念那一家小花店的荫凉,明然取笑我,“竟然经不起阳光,倒象是黑夜里的吸血鬼。”我瞪他一眼,抬头看着热辣辣的太阳,琢磨着是否要用巫术让这天下一场及时雨,救我于水火。
正暗自捏个手势,准备趁明然不在意,悄悄实施我计划。不料,一片乌云在我行动之前,掩了太阳,来得那么迅捷,仿佛是突然出现似的。明然高兴起来:“看,合你意了吧,天要下雨了。”
哪有这么巧,女巫瞧出不对劲,有人抢先女巫一步,竟还有人会这等法力?我不禁起了好奇之心,想要找出那一个高人。
雨隔了片刻就倾盆而下,游人哗然而乱,急纷纷的躲雨,象是热锅上的蚂蚁,苏堤上,片刻之间,人群散去,我和明然挤在一把伞下,快步向商店方向走去,准备避过这一阵雨再说。
才过望山桥,堤边泊着一艘画舫,红漆雕栏,古色古香,我一拉明然,冲他示意:“走,去船上避避雨。”
他有些迟疑:“不好吧,工作人员不在,怎好自说自话。”
这么迂腐,不懂变通,我才不管,自顾自上了船,一头钻进了船舱。明然迟疑一下,也跟随了上来。
船舱不大,里面一张临窗的红漆木桌,桌上摆着一壶茶,几只杯子,其中一张椅子上已经坐着个穿白裙的女子,正支肘望着窗外风景,面前的那杯茶犹自淡淡冒着烟气,原来还有人比我们抢先一步过来。
女子回过头,瞥了我们一眼又转回,淡淡招呼:“避雨么,坐吧。”
她脸庞非常美丽,神情却冷淡,唯有一双眼眸,似有看穿一切的能力,藏着睿智同精光。不过一眼,已经让我吃惊,这女子非同常人。
“桃红柳绿竞春天,澹点烟波倚岸妍。画舫停桡观翠袖,长堤勒马踏晴烟。花朝曾问西冷浪,谷雨重登锦坞巅。纵目楼台穷眺望,万山争列酒杯前。”她念完诗,有些谓叹:“可惜,若西湖曾经是西子,如今也是年老色衰,禁不得细看了。”
我和明然正坐她对面,听她自语,不由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也许来的不是时候,春晓时分六桥烟柳笼纱,湖面薄雾如纱,堤上桃红柳绿,鸟鸣声声,意境动人。怕是另一番风景。”明然辩道。
女子依旧瞧着雨中西湖,淡淡道:“褪了色的山水,都可当成宝么?何况那些游人不过怀着动物园看猴子的心情来看西湖罢了。”
“所以,你让一场雨打散那些游客么?”我笑吟吟瞧着她反应。
那女子终于用正眼打量我们,对我细细瞧了片刻,突然唇边泛出一抹笑颜:“原来竟不是普通人,倒被你瞧出底细,一时大意了。”
她纤白的手执起桌上茶壶,倒了两杯茶,递到我们面前。
无视明然的一脸诧异,我端起茶,闻了闻茶叶的清香,缓缓啜饮了口,就在那一瞬间,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我是何小洛,你怎么称呼?白小姐或者。。。”我试探着问道。
女子轻轻一笑:“连我底细都知道么,看来这许多年,白白修炼了。那名字我自己都快遗忘,你叫我素素就好。”
白素贞,这个民间故事中呼风唤雨,修炼千载,又含冤受屈受迫害,甚至被压在雷峰塔下被世人同情的女子,如今,却静静坐在西湖的一艘画舫里,同我闲话家常。
“你的故事流传甚广,无论小说,电影,戏曲中,始终都是可怜的受害者。还有你的姐妹小青,有人专门为她写了本书。”
素素忍不住笑出声,那是真正的愉悦,眉梢眼角掩不住的得意。
“小洛,你知道么,那不过是一场游戏,娱人娱己。”
我同明然面面相觑,白蛇的故事听过不下数百遍,白蛇为了报答许仙救命之恩,所以化身为人,并做了许仙的妻子,哪知法海和尚看不过眼,非要掺一脚,硬生生拆撒那一对情侣。但素素说,那不过是游戏,究竟是什么意思?
明然好奇:“能说的明白些么?”
素素却问我:“依你观点,许仙是个怎样的人?”
我思索片刻,回答:“他不过是个没有志向,又无能力,优柔寡断,事到临头又不能独当一面的软弱男子。”
“你会爱上这样的男子?”
我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几乎一无是处。”
“你说的对,我总算修炼千年,又怎会不知,又怎会让自己陷入?”素素脸颊现了个狡黠的笑容。
西湖偶遇,突如其来的雨,借伞还伞,哪一件不出自素素的妙手安排,从前听故事时就觉得疑心,那么聪慧美丽的女子怎会爱上许仙,原来我的疑心竟是正确,故事里面另有曲折。
素素把手伸到窗外,接了些雨水,叹道:“许仙曾经救我,所以我必须同许仙报恩,那是上天安排,无法违背。但人间生活不易,与我开始设想相差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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