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栽了》第284章

“那会很长时间见不到爹爹和娘亲，你会不会难过？”
聂澜直是摇头，“澜儿是要去学很多学问，不是去游玩。应该没有空闲的时间想些其它的事情。澜儿只要知道，爹和娘在未央城很好、很安全就好了。如果实在是想爹和娘了，澜儿就飞鸽传书你们，爹、娘、父王就可以回东傲看澜儿了。”
“嗯。”我摸着澜儿的脑袋，笑看向聂天、牡丹等人，“瞧瞧，有时候，我们考虑问题过于复杂了，还不如一个小孩子。”
就这样，在靖安十年的冬月，澜儿以上官家长子的身份在二十八杰的陪护下回了东傲国。东傲国中我也叮嘱过若男和子晗帮忙照看澜儿，如此一来，我就更不用操心了。我终于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安心的待在未央城了，更重要的是，我可以为你庆祝生辰了。
只是，你二十二岁的生辰却是想起了龙儿，看你非常想见龙儿却不能得见的痛苦，我许下了你承诺，待龙儿十岁的时候，一定引他到未央城来见你。你非常的相信我，在我的怀中安心的睡去。
我却是一晚上没有入睡，看着桌上的药碗，我的罪恶感越来越大，我一次次的扼杀了你作为母亲的权利，我……还要如此做下去么？如果一直这样做下去，是不是意味着，不是老天在夺我们的孩子，而是我，我没有给我们的孩子机会？
可是……一想到第一个孩子失去之时的痛楚，我咬了咬牙，“一定要坚持、坚持，不能痴心妄想，不能！”
可是，无论我是不是痴心妄想，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夏天，天气炎热之极，你衣物穿得极少，而我方从东傲归来，当出门三个月的我看着你突出的肚子的时候，那个震惊，无以言明。你终究是以你的药理之丰瞒天过海的瞒过了我，怀上了孩子。我的心一时狂喜、一时狂怒，百味陈杂涌上心间。
难怪，难怪前一段时间，如是、未央等人以新婚为借口不再帮我处理事情，难怪十二长老以年纪大了为由也少有替我打点事情，而聂天等人则更不用说了，那段时间我以为他是因为思念澜儿无心理事，所以事必亲为，而正是那一段时间我虽有多的时间陪你，却因了要将精力放在处理未央城的一应大小事情上而少关心了你喝的药，只是将那些药交给小悠让她煎给你喝而已。
我看着小悠颤颤抖抖的将我亲自为你准备的一应药材拿到我的面前，我仔细的一一翻看，果然，你聪明之极，居然将其中的一味阻止受孕的药换成了保胎药。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我怒盯着聂天等人，“你们居然瞒着我？”更甚者是还帮着你胡来。
聂天、牡丹等人都低下了头。
“你们应该知道，我和漠言的孩子不可能存活于世。甚至……甚至于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爷！”牡丹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抬起头，异常坚定的看着我，“爷，小祖宗知道了，知道一切了。”
什么？你知道我和你的孩子要么胎死腹中、要么出生不能存活的事了么？哦，是啊，这个阻止受孕的药你发现了，依你的聪明和喜欢探究的习惯，不可能不打听清楚。所以，你打听清楚后，着手安排了一切事，从药到人员上，你都做好了安排，并且成功的让聂天等人转移了我对你的注意力？
你为什么要冒险？为什么比我更喜欢逆天而行？比我更喜欢与天斗？你知不知道，如果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想到这里，我颓废的坐到椅子上，虽然我知道这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她在你的肚子中非常的健康，可我怕啊，我怕……
“爷，一切顺其自然。”聂天走近我，捏着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眼睛，“我们知道爷怕的是什么？可是，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结局？”
“是啊。”又有一人走到我的身边，“原来的爷万事敢做，狂放不羁。如今却因了痛一再忍让，不是原来的爷啊。”
“你们懂什么？”我无力的叹息，“我受再多痛、再多苦都不怕，都不会眨一下眼皮。可是因了我，老天将痛给了漠言，我……”
“所以，我们和老天赌一次。”牡丹亦是走到我的身边，挽着聂天的手看着我，“小祖宗虽然喜欢胡闹，但大是大非上她从来没出过差错。她既然选择了要生一个爷的孩子，那么，无论这个孩子存在与否，她必是做足了十成十的准备。与其一味对老天忍让，不如给小祖宗一个机会。”
“爷，你原来一直就对我们说小祖宗是老天给你的一个意外。而她，也确实做了许多出乎爷意料之外的事。保不准这一次，又会是个意外呢？”
“……”
我听着众人纷纷的劝说，烦乱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下来，虽然还是会感到害怕，可不再如原来般患得患失，再怎么说，他们说得有理，你是老天给我的一个意外，也许这一次，你又可以为我创造一个奇迹也说不定。
既然如此，我就会用自己毕生的医术保护好你和孩子。但是，在保护好你和孩子的前提下，我必须先给你一个名分，我不能让未央城的人笑话你。只是，你仍旧一如以往般的拒绝着嫁给我，我相当的懊恼，可你怀着孩子生不得气，我只好万事牵就着你，一再的推迟着婚期。
因了要护全你和孩子，七星阁，我再未踏出一步。而聂天、未央等人一扫往些时日事不关已的态度，热切的关心着未央城的事，我知道，他们是在为我制造时间，制造更多的陪你的时间。
靖安十二年正月初一，与你一般无二的生辰日子，你果然给了我一个意外，你果然再度给了我一个惊喜，药理知识颇丰的你居然又创造了一个奇迹，你不但生下了天珠，并且成功的将天珠从老天欲将她带走的手中夺了回来，终于，我当上父亲了！当上老爹了！
我们——赢了！再一次，赢了老天！
第199回　二个孩子的合作
我知道天珠对于我而言，来得是多么的不容易。我更知道天珠对我而言，意味着将离我而去。可私心的，我不想将天珠过继给长亭，即便因了此长亭恨我，我仍旧不想，因为，我太爱她。
除了她眉间的梅花胭脂痣外，无论是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和她的脸形，都是你的翻版，没有一处不像你。包括那一身的婴儿肥，都与你如出一辙。
每天，我会看着她乐此不疲。每天，我会抱着她入睡。一如今朝不允许皇宫听见龙儿的哭声般，七星阁中我不允许听到天珠的哭声。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一个当父亲的心情，也愿意不顾一切的宠溺着她、爱护着她。
我非常担心，你会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将天珠送走，送给了武老爷子。我的心因了此忐忑不安、焦虑不安。但我又总是安慰自己，将女儿过继给长亭是件大事，无论你想怎么做，都应该与我商量、征询我的意见，毕竟，天珠不是你一个人的女儿，她也是我的女儿，是我用自己的心血救活的心头肉。
看到你亲自哺养天珠，我放下心来。母乳喂养，早则一年，迟则三年是脱不开身的。既然如此，如果果真喂养到了三岁，天珠已到了记事的年纪，即便你将她送人，只怕也晚了。只当你也知道这个孩子的来之不易，只当你也放下了将天珠送人的心，是以，我放心的游走于三国中处理一些朝事和商务。
直到这一天，聂天飞鸽传书于我，说是徐海生和叶问这段时间与你接触频繁，估计是在商量着什么大事，我的心霍地冰凉起来，原来，你仍旧在打着将天珠送走的主意？想到这里，我马不停蹄的赶回七星阁，从此就腻在七星阁，不出七星阁一步。
天珠能够叫‘老爹’了，我欣喜若狂，特别是那神态，如你小时候一般，所不同的是眼睛，她更多的是透露着灵气，而你更多的是装着糊涂。
考虑着天珠一岁了，该带回东傲祭祖了，我决定带天珠回东傲。
“可是，爷，你不觉得冒险了些么？”
“是啊，天珠和小祖宗长得几近一个模子，如果被人认出来，不好办。”
“再说，逍遥王爷的女儿啊，哪个大臣不来庆贺？特别是子晗、若男他们，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如果圣上也来……那……那……”
是啊，这些问题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我一时一刻都不想离开天珠，似乎有预感似的，一旦离开，天珠将不再属于我。看着怀中恣意的玩着我的白发的天珠，我抱起她，重重的亲在她肥肥的脸颊上，“天珠啊，你说老爹该怎么办啊？”
“嗯……啊……啊……老爹……”天珠被我逗弄得‘咯咯’的笑着，直是发着简单的音节，似乎想和我说话般，此番神情更惹人爱，我沉吟片刻，“不怕，就说我又纳了一名妃子，长相似过世的逍遥王妃，所生的女儿自然就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