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弟北》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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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
菜很好吃，比江北做的都美味可口，毕竟是顶级厨师的手笔，一顿饭好几千呢。
可秦天吃的没什么滋味，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明明饿的厉害，却吃不下，也挺神奇。
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吧，付凯说他这是近乡情怯，也许吧。但一想到老爸恨铁不成钢的失望眼神，和老妈故作轻松的心疼担忧，秦天就觉得心口像被狠狠的攥住，有些透不过气来。
付凯把他送到家门口，想要跟他一块下车，秦天让他直接走了。
吃饭的时候江北打了电话过来，口气很委屈，主要还是表达他悄叽叽就走人的不满。聊了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听到江北的声音的那种充实安心的感觉，在挂了电话之后一下子空落落的没了着点。
站在家门口，那种空落的感觉更加明显了起来，还伴随着打开门之后将要面对的不可知的慌张和害怕。
“是小天吗？”二楼的阳台突然响起了老妈的喊声。秦天抬起头没看到人影，过了没几秒钟，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老妈靓丽敏捷的身影风一般扑进了怀里。
“儿子！”老妈狠狠搂住秦天，“我想你想的都秃顶了！”
“我看看，”秦天往后退开一步，轻轻摸了摸老妈的头发，“这假发质量不错啊，挺逼真的。”
“滚蛋！”老妈又哭又笑的拍了他一掌，“一回来就气我，我要真秃了，就把你们爷俩头发眉毛一块剃光陪我！”
秦天猛地想起江北的光头，心里一阵柔软。
“那得把咱家的小别墅改成寺庙，和尚尼姑一家亲。”秦天用拇指擦了擦老妈的眼角，老妈笑着躲开了，拉着他进屋，“你爸也在家呢，快进屋，让阿姨今晚做一顿好的，咱们一家人庆祝庆祝！”
秦天的脚步顿了顿，不过很快恢复了笑容，跟着老妈进了屋。
老爸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听见他进门，只是偏头淡淡的看了一眼，没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的就转头继续看着电视。
这一瞬间秦天有种走错了门，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倒是家里的阿姨从厨房系着围裙愉快的小跑了出来，“是小天回来了啊，吃饭了吗？我正准备下午的饭菜呢，要没吃我先给你做碗馄饨，羊肉馅儿你爱吃的。”
“我刚吃过回来的。”秦天笑了笑。
“那你坐着休息会儿，我去切点水果。”阿姨又愉快的跑回了厨房。
“你儿子回来了呢！也不知道说句话，老年痴呆了啊！”老妈绕到沙发前面儿朝老爸背上拍了一掌，“端这么紧，登台演出啊！”
老爸被老妈一掌拍了个哆嗦，高高端起的架子立马散作一堆，无力扭头瞪了老妈一眼，但这一眼还没瞪完就在老妈更加犀利的眼神里败下阵来，拉长着脸回头冲秦天不冷不热的说，“终于肯回来了。”
“你说的什么话！”老妈气的又拍了一掌。“我儿子回自己的家天经地义，不回来也是都怪你整天拉着张臭脸。”
老爸悻悻的受了一掌，起身端着茶杯就往楼上走，“行行行，就我脸臭，你们娘俩脸香，我回避行了吧，给你们香喷喷的娘俩腾地方。”
“这还差不多。”老妈哼了一声，把秦天拉过来按在了老爸之前坐的位置，又是倒茶又是递水果的。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老妈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秦天余光里扫到老爸拉开书房门的身影顿了顿，尽量声平调稳的回了老妈一句，“那边儿店还开着呢，要······没什么事儿，就过了年再回去也行。”
老妈有点失望，但还是笑着说，“那就过了年再走，在家多呆一阵，反正那店开不开门的你也不缺钱花用······你说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偏去弄了那么家修车的店，多脏多累啊，一想起你趴车底下滚一身油灰，我就一阵阵心绞痛。”
“别瞎用词，心疼就直说心疼，什么心绞痛啊，听着吓人。”秦天无语的说。
“就心绞着一下一下的疼，不是心绞痛是什么。我这不怕你听不明白，形容的贴切点嘛。”老妈非常不满。
秦天叹了口气，老妈虽然是故意撒娇开玩笑，但秦天知道，老妈心疼担忧是真的，可能比夸张表现出来的还要多的多。
“妈······”
“哎，什么事儿要启奏？”
“我······”秦天捧着温热的茶杯，有点艰难的开口，“对不起，妈······我可能太任性了，不太懂事，但是我······”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咱不说那些哈。”老妈立马打断了他满腔的话语。
“回来了就好，只要你好好的，我和你爸就放心了，别的都不重要。”老妈拉过他的手，拍了拍，“这快两年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吃苦了，你爸嘴上说的不好听，但心里也是记挂着，每天晚上都跟烙饼似得翻来覆去，烦的我不行。今早听凯子打电话来说你要飞回来，你爸一大早还没起就又是一阵折腾······给我气的上脚就给踹床底下了。”
老妈这一通絮叨加抱怨，秦天总听着还有别的意思在里面，也不好接话。老爸不是个能折腾的人，唯一爱折腾的也就老妈一人了，但这就是关上门在床上两口子要说的话了，他一个老小子能插什么嘴，何况他······
想到这儿，秦天几次想要张嘴问一问老妈，是不是老爸已经跟她说了些什么。
话在嘴边转了几个圈儿，也没能利索的吐出来。
胸口一阵憋闷，看着老妈若无其事的对他这一年多来怎么生活的关心询问，那些话儿就更是要烂进肚子里似得吐不出咽不去，胃都跟着一阵抽搐。
老妈最终也没有过问别的什么事什么人，只听他说过的挺好，没饿着也没冻着，钱也没紧着，就舒了口气，心宽体胖的开始给他讲解毫无悬念的电视剧情。
老爸的态度在秦天的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让他困惑以及更加的不安。
从进门后老爸不情不愿也听不出想法的一句招呼，直到坐到桌上吃晚饭都没再多说一句，都是老妈在不停的给他夹菜，感慨在外面苦了一年人都给磋磨的圆润了，真是不容易，然后就是不停的闲话，聊起她这一年多来遇到的趣事糟心事以及她那些姐妹之间乱七八糟的事儿。
老妈很激动，秦天看得出来，越是有事儿老妈的话就越多，今天尤其多，仿佛要借助不间断的话题才能分散儿子好不容易归家的激动情绪。又或者是为了掩饰逃避别的什么话题和情绪。
老妈可能已经知道了。
不管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相信，老妈不想听他嘴里亲口说出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直到吃完这顿有些温暖期待又有些生硬尴尬的饭，秦天都没有再开口提及关于自己的某些想法的冲动。
但老爸却在饭后上楼时，意外的对他说了一句，“既然回来了，就在家多陪陪你妈吧，等过完年再走，家里不缺你一口吃的，也不指望你那个破修理店开张养活。”
话虽然不太中听，语气也生冷别扭，但这是老爸第一次主动表达想让他留在家里的意思。
“爸，我······”秦天还是没忍住想跟老爸聊一聊。
但刚张开嘴就被老爸打断了，“不用说了，在家就陪好你妈就行了，我怎么想的，你也从来不会听不是吗，那就别问了。”
秦天一下把嘴闭上了。
胸口堵着的那口闷气，猛地冲了上来，顶的脑子一阵发昏，很想什么也不管不顾，也不去想老妈如果从厨房出来听见了会怎么样，追着老爸上楼把话一次说个清楚。
老爸没给他这个机会，说完就直接进了卧室，把门关上了。
是卧室，不是书房。老爸是打定主意不想跟他对话。
打小，秦天就没进过几次老爸老妈的卧室，像是一种心理暗示，一方面觉得卧室是两个人私密的空间，一方面是出于对老爸的忌惮，不愿在老爸老妈的地盘，突兀的站着单方面承受来自老爸的压力。
“儿子，你要去睡了吗？”老妈从厨房走了出来，愉快的说，“我前几天刚买的新款沐浴乳，你最喜欢的草莓味儿，特别好闻，一会儿你洗澡试一试，还有助眠的效果呢。就两瓶，还是你林阿姨帮我抢的，我都没舍得让你爸用，给你留了一瓶。”
“还是老妈最疼我。”秦天有些勉强的笑了笑，转身上楼。“我今天坐飞机有点累了，先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