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之梦断凤凰阙》第10章


婷畹姆ㄗ影压鞲怪械幕烦隼矗裨颍鳌?br /> 宁歌的眉心无端轻拢,“否则我便会丧命,是吗?”未及绫子回应,她下床披衣,整着容装,“陪我到外面走走。”
原想公主会对杨将军的奇妙法子惊奇不已,绫子却瞧不出公主是何神色,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公主,洛夫人定会责骂小的……”
宁歌跨出船舱,突然顿住步履,“那你宁愿我责骂你,还是洛夫人责骂你?”
绫子扬起娇俏笑脸,“小的真是命苦呀,洛夫人不好交代,公主更是难伺候呢!”
宁歌笑着摇头,来到船首。
极目远眺,远处青峰缥缈,江面广阔,气象万千,潇江浩浩荡荡从西而来,逶迤如练,奔腾如龙;正午之阳当空高悬,漫天辉彩,煌煌琉璃,洒落江面,泼金洒银似的,一江流金。
第三阙 研影入江流(5)
杨策深谙水性,亦深谙水战;驻守潇江六七载,他极为熟悉潇江各个险要之处。若以北宁骁勇骑兵开拔潇江北岸,犹如以卵击石。近些年,华太后经略潇江北岸,加紧训练水师,却仍是无法抗衡杨策之师。
江风猎猎,掠起长发飘荡,双眸亦眯了起来。江水滔滔,滚滚东流,隔了一条大江天堑,便是水火不容的北宁与南萧。二十年前,宁歌的父皇御驾亲征,一路南下,二十万大军势如破竹,连续攻下六七座城,却受阻于潇江,只能黯然撤兵。
父皇志在统一南北,母后亦是,然而,母后选择了一种取巧的策略:联合杨策,以联姻之名,彻底颠覆南萧国之根本。
思及此,宁歌感慨万千,不知该称颂母后之英明,还是感喟母后之胆略!
绫子站在公主身侧,瞧着她神色静若平湖、眼若深潭,不知想些什么,自也不敢出声打扰。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慢慢趋近,绫子拉拉公主的衣角,轻声道:“公主,有人来了。”
宁歌轻轻颔首,适时,响起一道暗沉的声音:“公主怎么不多多歇息?江风冷凉,公主不应站在这里。”
宁歌回身,面颊上无波无澜,“杨将军所言极是,绫子,该回去了。”
杨策晓得她不欲与自己多言,便侧身让避,悠然出声:“我朝陛下不肯进膳,求见公主。”
宁歌本已越过他,听此只能硬生生地顿住,余光瞥见他的黑袍下摆被江风吹得摆荡,映上耀目金光,那淡黄织绣更显璀璨。她侧对着他,随口问道:“徐佳如何处置?”
杨策赞赏她心思机敏,应道:“华将军将其严密看管,欲断其手足,交由华太后处置。”
宁歌心里一颤,“绫子,请华将军到船舱。”绫子应声而去,她正要迈步,又听杨策沉声道:“我朝陛下求见公主。”
宁歌含笑反问,语声绵软,“杨将军,你已叛国投敌,萧顶添还是你的陛下么?”
杨策自然听出此言的讥诮,朗声从容道:“公主与华将军尚在潇江北岸,杨某尚未觐见华太后,陛下当然还是杨某的陛下。”
威胁么?昭阳殿已威胁过一次,此时仍是这低劣伎俩,好一个铁血将军!宁歌心里冷笑,面上却抹上轻讽之色,“请转告贵朝陛下,徐佳不会死,更不会断手断足。”
徐佳痴心不改、忠心为主,萧顶添为他求见自己,也属人之常情。两人之情虽是异于常人、悖于常礼,然,其心可表日月。
杨策一动不动,望着江水一线的极远处,眼中闪过轻笑,“如此,陛下该安心了。杨某叛国投敌,在公主看来,是粗鄙武夫,是毒蛇猛兽,更是乱臣贼子,是不是?”
或许,不久的将来,公主将会寻到心目中的良人。
恍惚响起他在国宴那夜说过的话,原来,他是要告诉她:萧顶添断袖,并非她的良人。此时想来,宁歌只觉万分可笑。她淡然道:“杨将军所为、所言,是何种人,与我何干?”
“公主,你在这里呀!”应声而来的,正是语笑澹澹的华一波。
“徐佳收押北上,不许私下用刑。华将军,即刻下令,明日北上。”嗓音娇柔,语气微厉。话落,宁歌径直往船舱走去。
“末将遵命。”华一波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于明暗相间的船廊,那影姿纤妍孤峭,冷傲得令人疼惜,又令人敬畏如神明。
杨策看见身旁年轻男子又怜又敬的眼神,不由得深深诧异,唇角却缓缓地浮出意味未明的笑意,“公主确是北宁百年难得一见的惊世美人。冷艳,冷傲,冷得逼人。”
华一波收回沉陷的目光,温然笑道:“公主向来如此,杨将军请勿介怀。”
杨策往船首走去,奇异地问道:“听闻华太后对公主万般宠爱,任其为所欲为,甚至任其肆无忌惮地放恣……”
江风掠起两人的广袖猎猎飘展,噗噗有声。从背面看来,南萧镇国大将军身量英伟挺拔,倒像北国骁勇英雄,北宁定国大将军俊逸潇洒,倒有江南白面将军的*劲儿。且华一波年方二十有六,更显少年意气。
华一波微微一惊,故作随意地说道:“既是‘听闻’,便是传闻,杨将军相信无稽之传闻?”
杨策的目光缭绕于天际处缥缈青峰,轻呵一声:“相信与否,无关紧要,随便说说罢了。”
缄默半晌,华一波长叹一声:“公主这脾性,是有缘由的。”
杨策倒是一愣,相聚不过数日,却没见过他如此这般的叹气。静静听他道来,原来还有这等悲辛旧事。
宁歌的父皇明帝宠幸文贵妃,将华皇后冷落中宫。天幽十五年,文贵妃联合其父,以亲子为饵陷害华皇后;其时证据确凿,明帝将华皇后幽禁冷宫,贬其兄华峰为东州刺史,废太子宁泽为彭城王。年仅七岁的小公主宁歌亦不能幸免,文贵妃设计污她为转世妖孽,将会害死身边所有亲人。
华氏权倾朝野、外戚专权,明帝早欲剪除华氏,便趁此良机一网打尽,最终仍是念及华氏一族的社稷之功,没有赶尽杀绝,却依文贵妃之言,将宁歌送往金镛城幽禁。华皇后早已料到文贵妃的狠毒手段,将女儿秘密送出皇城,躲过文贵妃毒手。
天幽二十年,明帝病危,欲立文皇后之子宁俊为太子,大行之后太子顺利即位。冷宫中,华皇后知道文皇后不会放过自己,暗中联合太师章稳和兄长华峰,里应外合,调动皇城宿卫与禁军,一夕之间控制整个洛阳城,一举歼灭文氏一族,斩杀百数十人。
明帝崩于西殿,华皇后临朝摄政。次年,立宁泽为帝,改元天宁,尊华皇后为皇太后。天宁元年,二皇子宁夏外出寻找湘君公主,大半年后,将流落民间多年的小公主带回洛阳。
华一波静静道来:“公主从未提起流落民间那几年的事情,除了护她多年的刘云,谁也不知道。”
宫闱旧事、朝堂风云如他简要说来,杨策仍然听得惊心动魄。世人只知华太后善权谋、擅诡计、多决断,通晓政事,做事雷厉风行、心狠手辣,却不知还有这等艰辛,而湘君公主,流落民间的那几年,更是尝尽人间辛酸吧!
世人只道华太后骄宠、专横放恣的湘君公主锦玉华荣,都不知她小小年纪被亲生父亲幽禁、被迫流落逃亡,无法承欢双亲膝下,尝尽颠沛流离之苦。
回宫之后,除华太后再无人敢忤逆她的懿旨,其大皇兄宁泽都让她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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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阙 歌吹凤凰阙(1)
远远地,宁歌望见母后立于皇城南门正中,繁复宫装孑立于文武百官之中,尤显伶仃。她眉心一热,却硬是压下翻滚心潮,换上清冷面色。
皇城如山巍峨,远远望去如浮九霄,云蒸霞蔚;城门高高耸峙,云纹一如缭绕云端。皇家仪仗煊赫布列城门,百名内侍、百名宫娥匍匐在地等候,文武百官列队迎候,幡旗林立、疾风中噗噗招展。浑厚钟乐远远传来,声声熟稔,迎接湘君公主安然回朝。
彼时,亦这般隆重送她出宫南下,鲜红入骨,她心已灰。此时,仍是这般声势浩大地回来,鲜红不再,她心已冷。
鸾驾徐徐停下,绫子伸手掀开鸾驾珠帘青帷,柔声道:“公主,到了。”
一双素手从青帷中递出,覆在绫子手腕上,雪白裙摆如水逶迤而出,苍白人儿从容步下鸾驾,在各色目光中袅娜而向城门。北宁朝臣俱是骇颜,未料公主竟是一身雪白素服回朝,似乎刻意与出嫁之时的喜红形成鲜明反差。
影姿纤伶,容光雪滟,眼神清寂,五月艳阳之下,仿若白雪堆砌、透明慑人。
华盖金羽,宫人环伺,那人鬓边发白,双颊红润,面目雍秀,容冠天下,是北宁闻之丧胆的铁血太后。宁歌朝着欣笑的华太后袅袅走去,唇角平展。
华太后一袭深红宫装,灿笑着迎上来,伸开双臂,拥女儿入怀
宁歌倏然顿住,裣衽行礼:“儿臣拜见母后。”
华太后愕然之余,和蔼微笑,“皇儿免礼,你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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