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之贪恋》第58章

“确定？”声音起伏着宣示主人此刻激烈心情。
“……我记得……我记得……妈妈说那里才是我和她的家，虽然我已经不记得那房子的具体位置，但我……还是想去看看……希望到那时候，我能想起。”云染顿了好几秒，目光投在远处，伤感说到。
“那我陪你。”咽下了喉咙间的酸涩，萧默白眨了好几下酸酸的眼睛，低沉回答。
“谢谢……希望那里不象这里被拆迁。”云染红了红眼睛，感动萧默白带给自己的温暖，主动牵起了他不知道为何颤抖的手。
云染说的吉祥街离这里很近，绕过两条街横过一条巷子口就来到了这里，幸好这里还没有被政府规划进入当下的改造。经过了十几年，这里的景物却一点都没有变，但是云染却不象刚才那清晰的记忆。
看着如此相似的一栋栋房子，云染找不出曾经跟妈妈夜晚偷跑过来的那间，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来回找了好几遍，她的记忆象是断上一重要环节，她着急不知所措，她慌乱的四处扫看着，但是这些数目众多的一排排房子是彻底阻断她的记忆。失魂落魄看着大小规格都一样的房子，瞬间红了眼睛，倒退了好几步，茫然的望着四周，嘴里不时喃喃着
“我找不到了，找不到了……默白，我找不到我的家了。”
脆弱、无助、惶惶、不安。云染一味沉浸在自己悲伤里，却不知道身后的萧默白早已经猩红着酸涨的眼睛，紧绷脸上的美丽线条，喉结上下滚动，想去压抑悲痛，闪烁银光的眼睛忧伤看着停不下哭泣的云染，终于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全身瑟瑟发抖的她。
“我带你去。”低低声音说着震撼的言语。
“你说什么？”云染挂着眼泪的脸，震惊的看着他，萧默白痛楚看她一眼，扶去她的泪水，慢慢牵起了她的手，带她朝一路朝前，嘴里还小声哼起了家乡童谣
“正月灯，二月鹞
三月麦杆作吹箫
四月四，做做戏
五月五，过重午
六月六，晒霉臭……”
听着熟悉的歌谣，望着萧默白的背影，云染眼前出现儿时场景，那个瘦瘦小小的少年，用他的小手牢牢牵着小女娃的手，开心唱着歌，眼睛再一次模糊，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咬着粉嫩的双唇，心口处那酸涩悲痛不断蔓延，自己怎么可以去埋怨他，怎么又可以忘了他……听着萧默白的小调，云染轻轻的回应，跟着轻快的旋律唱着
“七月七，巧食喜鹊啄
八月八，月饼馅芝麻
九月九，登高送娘舅
十月末，水冰骨
十一月，吃汤圆
十二月，塘糕印壮元”
身后小小的声音在附和自己，萧默白的眼一红，一抹泪水瞬间滑下，握着云染的手颤抖不已，他缓缓停下了脚步，幽幽转过身，忧伤的眼眸直直望着即喜又悲的云染，涩涩开口。
“想起来，我是谁了？”
“……”用力的点了点头，滚下泪珠的云染用力扑向萧默白的怀抱，牢牢的抓住他衣服，越抓越紧，生怕下一秒，他就想小时候那样，突然不见了，云染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抓着萧默白，但他一点都不怨言，紧紧回抱着她。
“哥哥，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4岁的悲惨记忆，任谁都不愿意想起，萧默白一点都没有怪当时的云染没有认出自己，而自己和她相处后，也因为少年时那不堪的肮脏又不敢认她，让她误会，让她埋怨，更让她对自己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感。望着怀里的云染，修长的手指点点滑过她的长发。
“傻瓜，是哥哥对不起你。”轻轻声音柔在了徐徐暖风里。望一眼，近在帜尺的那房子，再一次红了眼睛。
失散多年的兄妹俩，在自己的家乡，父母亲的家门口相认，这或许也是一种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