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怀中》第70章


唇边是酸涩的雨水,抑或是咸涩的泪水,此刻韦风无法分清。他站在雨地里,久久,全身凉透。
直到那盏灯熄灭,四周沦为黑暗里,他才叹息一声,一瘸一拐地,踏着泥泞的地走进漫天的雨气里。没有灯光,他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见。
人生就是一出戏,自己原本是这戏中的男主角,他兢兢业业地表演,孰料在中途命运这个导演不声不响地就将他换了下来,于是男主角的戏服穿到了另一个男人身上,而他沦为台下的旁观者只能看着别人和女主角相亲相爱。
清晨,日光透了进来落在枕上,秦翠凋侧着身子瞧着,叶无的半边脸都在金灿灿的阳光里,他闭着眼可也掩饰不住愉悦的笑意。
“翠凋。”叶无喃喃地梦呓,一只手开始不安份地在秦翠凋的身体上摸索。
睡着了还这么不正经,这个叶无啊。秦翠凋禁不住摇头,她将叶无的手放回去准备坐起来,忽然腰上一紧,她又倒回床上。
“翠凋,还早呢,陪我再睡。”叶无睁开了眼睛,笑嘻嘻地道。
秦翠凋笑着,“叶无,你睡吧,我可要起来了。”
“好吧,你起来,我继续睡。”说着,他转过身闭上眼睛,一只手搭在秦翠凋的右肩上,片刻雷鸣般的呼噜声响起。
秦翠凋几次想爬起来但被他的那只手按得死死地,只得道:“叶无,叶无。”
她叫了几声叶无没有答应,反而呼噜打得更响了。“坏东西,装睡。”她暗骂了一声,伸出手去挠叶无的胳肢窝,这可是叶无常用的伎俩正好还给他。果然叶无受痒手立即拿开了,秦翠凋赶紧爬了起来不过叶无的动作更快,她被压在了身下。
“翠凋,你刚才的动作很危险,你在挑逗我,所以现在我要惩罚你。”
秦翠凋立即明白过来,忙道:“不要,坏蛋。”
“必须要。”
“别闹了。”
两人闹得不可交,门口突然又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妮古娜大娘的声音在道:“翠凋,你在这里吗?”
屋里安静下来,秦翠凋和叶无彼此对望一眼,叶无放开了她低声笑道:“翠凋,现在我先放过你,晚上我可要讨回来。”
“翠凋,翠凋,你在吗?”
门外妮古娜大娘的声音很急,秦翠凋不敢怠慢赶紧道:“大娘,我在,我马上出来。”
她迅速地穿好衣服走到堂屋门口打开门,妮古娜大娘一瞧见她便笑了起来,道:“呵,翠凋,昨晚你和叶无两个已经……”
“哪有。”秦翠凋的脸立即红通。
“还想骗我,大娘可是经过世面的人,一瞧见你这张脸就知道喜事已经成了。”
秦翠凋益发不好意思起来,忙道:“大娘,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哦,我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翠凋,刚才我去过你家看见你家的门开着便进去瞧瞧你,结果发现你和你的那个朋友都不在,所以我就赶到这里来看看你在不在。”
“什么。”秦翠凋惊呼起来,难道韦风一个人离开了。“大娘,我去看看。”
“翠凋,我和你一起去。”屋里叶无也出来。
秦翠凋点点头,道:“好,我们一起去看看。”
二人行色匆匆地赶往村西头,进到屋里果然空无一人,房间里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秦翠凋伸手摸了一下里面凉冰冰的,看来韦风昨夜就已经离开了。可是昨夜那么大的雨,他的腿行动不便又如何能走呢,天那么黑他会不会出意外。
秦翠凋不敢想,身体几乎要瘫倒。
“我们现在去追他说不定还能找到他。”叶无理解她的心情。
秦翠凋没有说话走到窗台边,那里摆放着韦风带来的一盆风信子,此时蓝色的花朵已经蔫萎下来,原来只是短短的两三天风信子的花期便也过了,所谓幸福的重生也大约过了时间吧。她抱起那盆风信子放进怀里,悠悠地道:“不用了,各人有各人的命,随他去吧。”
屋里安静下来,过了半刻叶无又道:“翠凋,过两天我们也离开吧。”
“嗯。”
“去我的国家好吗?”
“嗯。”
“我上班,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我能开个花店吗?”
“花店?”
“是,我想卖花。”
叶无笑了起来,道:“好。翠凋,你卖花,我送花。”
秦翠凋微微地笑着,花店里的花可以常开不败,永无凋萎,即使一枝花干枯可还有另外一枝花鲜鲜艳艳地活着。
如果一种花的祝福太微小,如果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花呢。
紫色郁金香:永恒的爱。
麦杆菊:永恒的记忆、刻画在心。
三叶草:一叶代表祈求,二叶代表希望,三叶代表爱情。
密蒙花:请幸福到来。
纵然有许许多多花的祝福,可这世上为什么还要有一种花叫白日菊,为什么它的花语会是永失我爱。
永失我爱。
第五十章
11月20日 雪
断除法爱,除一切执。
远远地,就看见那座石拱桥了。
秦翠凋走近,那座桥便突然兀在了面前。桥身弯弯的,仿佛半圆的月亮。她很讨厌这样的桥,总是像月亮一样不团圆,但叶无却指着桥下的河水说,翠凋,你真傻,这明明是一个圆月亮,你看,那半边月亮不是在水下面吗。
清波潋滟的河水里映出半圈桥身,摇摇晃晃地,连着水上面的桥看起来是个略扁的圆形。可那是圆月亮吗,明明河里的那个摸不着。
但此时秦翠凋不会反驳,叶无笑着,她也会跟着笑,有些事不要过于认真。
越走越近,桥已经在脚下,秦翠凋已经很清楚地看到了桥上的石头。那是青色的石砖,一块足有上百斤重,石砖的颜色原来是灰色,但是由于年代久远雨水浸蚀,石身上便长出一层滑溜溜的青苔藓来。
在这座城里,有很多座这种默默无名的石桥,秦翠凋从不会费心去打听它们的来历,就算每日地来往也不会,它们经久地沉默在河上,没有人在意。
就如,那桥上的一个乞丐。
不知从何时起桥上多了个乞丐,浑身脏兮兮地,低着头坐在桥上。这个城里乞丐很多,但这个乞丐与众不同,很多乞丐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装扮得和个体面人无异,而他穿得破破烂烂地,甚至身上还有一股难闻的恶臭,他从不伸手向别人乞讨,只是当有人经过身边时才略略地抬起头。也只有这时秦翠凋才能看清他的面容,那极是一张老迈丑陋的面孔,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左脸颊上有一道手指粗的伤疤,这道疤很长,从额头上划过眼睛直贯左耳处,因此他的左眼总是半闭着。与左眼鲜明不同的是他的右眼,不可否认他的右眼形状非常好,眼皮很深,眼珠却是几乎透明的,有种雾朦朦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秦翠凋的心里便起了些怜悯,对于乞丐施舍是她唯一能做的事,她毫不犹豫地掏出了十欧元轻轻放到了乞丐的面前。十欧元不算多,但足以保证这一天他不会饿肚子。
此后每一个清晨秦翠凋经过这座桥都会看见这个乞丐,当然她都会掏出十欧元放到乞丐的面前,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去,而乞丐也从不对她说声谢谢。
这样子过了很久,秦翠凋在习惯那座桥的同时也习惯遇见这个乞丐,他和那座桥都在那里等着她。
这一天的雪下得很大,到下午的时候已经有快一尺多深,空气也是生冷生冷地。秦翠凋站在窗前,玻璃窗早为寒气朦胧了,外面什么也看不清。
她伸出手在窗上划出一个字,然后又划出一个字,直到把窗上划满。但寒气又紧接着雾朦了窗,刚才划出的字隐匿不见,她并不气馁,纤细的手指在窗上一笔笔地勾出。
“翠凋,翠凋。”
门外有人大声地喊着,她吓了一跳,赶紧用衣袖快速地抹去窗上的字,口里答道:“来了,来了。”
不待秦翠凋去开门叶无就已经进来,他掸着身上的雪道:“翠凋,我来接你回去,天这么冷也不会有人买花了。”
秦翠凋走了上去,细心拭掉他发丝上的雪花,笑道:“那我们坐一会就回去。”
“好。”叶无将她的双手握住,忽道:“翠凋,你的手好凉。”说着,他将她的手往自己衣服里塞去。
隔着衣衫秦翠凋仍感觉到透过肌肤传来的热气,暖融融地,手心里在发烧,麻痒痒的感觉。“叶无,不要这样,你会着凉的。”
她把手拿了出来,但很快地又掉进了温暖中,这次是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叶无紧紧地抱着她,笑嘻嘻地道:“翠凋,我好想着凉呀,到时你就会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哈哈,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哎,我好像一年多没有生病了。”
秦翠凋摇摇头,握着拳头在他胸上一捶,道:“傻瓜,生病有什么好,怎么还会有人希望自己生病的。”
叶无忽然松开她,捂着胸口往后退去,道:“不好了,翠凋,我被你打中心脏了,现在我心脏受伤了,我看我要去医院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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