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不可餐》第53章


可怜的他回头瞥了瞥身后的虞夫人,愣没不敢接话。
“娘。”还是从小相依为命的亲娘最重要,虞瑨棠好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贴上去说道,“娘有没有想我啊。”
虞夫人脸上浮现起淡淡笑容,摸着她的头,总不忘开自己女儿玩笑,“怎么不想,想看看你的狼毛拔回来没有。”
“……”这不是她留的书信么,娘亲啊,怎么记到现在。
虞夫人见她噎住,笑得越发灿烂,眼睛瞥向顾辰晔那边,“好像狼毛没拔回来,带了个儿郎回来。”
亲娘不比姨娘好,这是何种惨绝人寰之态,虞瑨棠气馁了。反观顾大爷,被虞夫人刻意提到,心情更好,笑得那是一个没心没肺。
一家人热情一阵,章姨娘似乎要激动得肚子痛了,而虞老爹一直沉默着感叹自己卷土重来的水生火热生活。
至于顾大爷,他很快就融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买了众位姨娘,震惊得虞瑨棠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引狼入室了。
这一通吵闹,都快将此处曝光了。
激动过后,该好好商量商量天统阁的事了。虞夫人“一声令下”,众位姨娘七嘴八舌不舍离开。柳姨娘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又捏了捏宝贝棠儿的脸。
最终,留下的只有虞老爹,虞瑨棠和顾辰晔三人。
说起几个月发生的事,虞老爹差一点老泪纵横。一场大火烧得鹿雨山庄连个完好的木头桩子都找不到。虽然到底说躲过一劫,但是也死伤惨重。
隐匿于后院的那条密道本就很窄,根本来不及救下所有人。那些打杂的,除了小七和小菊运气好逃过一劫,都没能逃出生天。
剩下的百来号人,全是鹿雨山庄的精英。
虞瑨棠听得好一阵叹气。因为她没有想到,就连陆叔和陆夫人也没能逃过此劫,终于成全了陆叔曾说的,死也死在一起。
老爹说完,顾掌门便来了。
这个才叫掌门,全然没有虞老爹的嬉皮样。一个顾翰,一个顾辰晔,两父子都是一样不苟言笑。
不过面对虞瑨棠,顾掌门还是显得面善许多,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笑意。
避开那尴尬事儿不谈,几人直接开始商量梁珩息之事。按顾掌门的说法,准备待风绝在外多探听些情况,再行具体打算。
这样的决定,似乎没什么问题,况且风绝不出意外,两天之内就会来麒麟门。而目前最主要的,还是先通过书信,搞清楚梁珩息的狗腿有哪些。
事情说清楚,虞瑨棠就得离开了,毕竟鹿雨山庄的人住在此处尚是个秘密。顾翰有事先走,顾辰晔将她送到住所,因着已入夜,为了避嫌,也离开了。
虞瑨棠伸了个懒腰,在桌旁趴下。
乖巧的小丫鬟见她口干舌燥,便给倒了一杯水。刚喝下去解了渴,敲门声哒哒响起,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棠姐姐在吗?我是小斓。”
作者有话要说:爬去码第三章,来点鼓励吧,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拿出来……
耳朵很痛
“棠姐姐在吗?我是小斓。”
“在呢。”
丫鬟雨儿上前打开了门,只见丁小斓站在门口,手里捧了一个木头匣子,微微笑着,“我可以进来吗?”
“说哪里话,进来吧。”虞瑨棠忙上前迎过来,给她倒了一杯茶,“小斓姑娘找我什么事儿啊。”
丁小斓未喝茶,直接扬了扬手里的匣子,“今日出门办事,回来之时路过一家首饰店,便给棠姐姐挑了一套好看的首饰。”
“这,如此昂贵我怎好接受。”光是那木匣子就不是一般货色,虞瑨棠连忙摆手,将她递上来的匣子推了回去。
两人今日才真正算是认识,她怎会突然送怎么好的礼物。
丁小斓见她好似有心不要,半伸着手,垂头闷了一阵,低声语道,“其实……”
虞瑨棠看着她柳眉微皱,薄唇轻抿,不禁纳闷儿,“其实?小斓,你要说什么?”
“其实棠姐姐不用在意我的。”此话一说出来,丁小斓反而舒坦了不少。
可虞瑨棠不解,不用在意什么?插在她和顾辰晔中间吗?难不成丁小斓生来就是这个样子?明明是自己名正言顺,全天下都知道她要嫁给顾辰晔,何故争也不争,就直接放弃了。
在她哑然之际,丁小斓又慢慢道了出来,“上一次晔哥哥回来,虽然没有对我明说,但是愚昧如我也猜得出来。”
“他、他都做了什么?”
“听人说,晔哥哥和掌门吵了一架,要求解除婚约。掌门一开始不同意,后来因为晔哥哥不肯退让,便不置可否。之后,他离开找你去了,这事就没再提起。可是我知道,不管掌门同不同意,他都只要你。”
差一点就闹得父子反目,虞瑨棠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好在,看今日情形,父子两也没什么不愉快。
而丁小斓,终于也因为这样,死心了。
“总之……我和你比起来,微不足道。我只是有名,而你和晔哥哥之间,是我无论如何也插不进一脚的。”丁小斓说着,拉住她的手,扯出笑容,“既然我是多余的,何故非要缠着,最后闹得大家都不高兴。”
虞瑨棠没说什么话,因为无论说什么,都在这样一个大度的女子面前显得格外飘渺。丁小斓,她就是以这样简简单单的方式,成全了两个人。
一个坦荡,一个抱歉。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并不沉闷,但也不轻松。
倏地,丁小斓笑了,“咱们不说这些了,还是试试这些首饰好看不好看。”说着,便打开木头匣子。
那匣子里放了一支簪子和一对耳坠子,都是白玉质地,用银丝镶边,雕琢得甚是精美。此二物一看便是价值不菲,想必得掏空了丁小斓的钱袋子。
“这些东西,就当我提前送你们的贺礼。”她说着,将虞瑨棠拉到了妆台坐下,轻轻拿起那只簪子,仔仔细细插在她的发间。
乌黑的发配上白色银丝的簪子,竟出奇地好看。
“我眼光不错吧。”丁小斓满脸笑意,又拿起耳坠子,作势要给她戴上。可凑到耳边,她的手便顿在了半空。
“我倒忘了,棠姐姐女扮男装多年,怎么会有耳洞。”
“这……”虞瑨棠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遂转过身,笑道,“既然我不能戴,那就小斓你留着自己戴吧,省的我暴殄天物。”
“行不得!既然是送给你们的贺礼,收回了多不吉利。”丁小斓把那一双耳坠子塞进她手中,“既然棠姐姐不用再装男子,耳洞是迟早要打的。不如这样,今日我来帮你打。”
“别,别……”话还没说完,丁小斓就风一般跑出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虞瑨棠怕痛怕得要死,丢脸也常常丢到家。奈何近来常常负伤,也没将她锻炼出来。
溜了吧,不至于;不溜吧,又怕待会儿鬼哭狼嚎,更掉了面子。
其实五岁那年冬天,虞夫人给她打过一次耳洞。记得当时虞夫人拿了两片冻萝卜夹住她的小耳朵,要等到没了知觉的时候用针扎穿。
结果不知是萝卜不够冰,还是夹的时间不够,一针下去,她便杀猪般嚎了起来。那嗓子嘹亮得紧,将那本睡着的猫生生吓醒,昏头昏脑冲进灶台,愣是烧掉一身的毛。
那时只扎了左耳,右耳说什么也不给虞夫人碰一下。结果,这些年过去,左耳扎的洞早就愈合得看不出来了。
所以,一听丁小斓说要打耳洞,她就哆嗦。没办法,童年的阴影总是影响巨大,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变态的人。
忐忐忑忑过了不到一刻钟,自告奋勇的丁小斓就回来了。
“我拿了两颗黄豆。”她说着,将那两颗豆按在了虞瑨棠的右耳上,一前一后轻轻揉着,“待会没知觉了,我再用针扎。”
虞瑨棠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告诉丁小斓,“那个,待会儿,你扎的时候最好手伸长点儿,离我远点。”
“为什么?”丁小斓很不解,拿着黄豆的手停了下来。
“因为我怕自己一痛,反应太大,殃及池鱼。”
“哈哈哈,棠姐姐说笑了。”丁小斓信心满满,“早前莫桐的耳洞也是我打的,她说一点感觉也没……”
无意间说起莫桐,丁小斓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没声音了。
其实莫桐之所以弄成现在这样,在空山古刹青灯古佛相伴,都是因为虞瑨棠。可到头来谁能怪虞瑨棠,她也只是个不得已的人。
终归是,自作孽不可活。
丁小斓见她黯然兀自陷入沉思,此时不扎,更待何时,于是嘴角一笑,拿起针便毫不留情地扎了下去。
“啊!”虞瑨棠痛得跳了起来,捂着耳朵,一脸受伤的表情。好容易缓过神儿来,哭丧着说道,“你不是说不痛吗?怎么比刀划了一下还痛。”
“这……不可能啊,我都揉了半盏茶的时间了。”
难不成她是易痛体质,逮着什么都痛。
虞瑨棠捂着耳朵,盯着丁小斓那带血的针,好不抽抽。是不是平日里没给菩萨烧香,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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