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四姐妹之四:谍医谋》第56章


乌兰直了直身子,探询地看着她。
她笑着直言:“还一个人情而已,王妃别放在心上。”
乌兰不禁重新打量她。细眉杏眼,倒是并不难看,可也只能说是并不难看了,全无什么出众的光彩,整个人谦卑恭谨坐在那里,不认识的人会以为是府中较为得宠的丫鬟。
这样的人,会是扭转局面的关键?
见乌兰看她,她恭谨的低下头去,不与乌兰对视,还有些下意识的腼腆。
她说出这样的话,乌兰却不能不信。
她没必要骗人,也不可能骗人。
乌兰忽然懊悔自己太过疏忽大意。
她哪里是平庸的要命,分明是聪明的要命才对。一个真正平庸的人,怎可能由街巷民女跃而成为酋长三夫人,怎可能在宠爱衰退的时候,还能安安稳稳保住地位?
她的谦恭与腼腆许是与生俱来,却更可能是一贯的伪装。
伪装的时候多了,也就成了习惯。
习惯得让二夫人也不再注意她,反而好心的对她施以援手。习惯得让乌兰也忽略了她。
“还谁的人情?我自忖没有人情给你。”乌兰收回目光,重新与她对话。 
她答道:“不是王妃的,是许多年前的老朋友。我欠他一条命,这次帮了你就算还清了。”
乌兰笑笑:“我本就清白无辜,何须夫人插手?说真的,这情我还真不能领,也不敢领。领了,就是真对不起王爷了。”
【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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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机
三夫人忽然就笑出了声。很大很大的声音,仰面大笑,不可抑止。
乌兰耐心看着她笑完。
她压低了嗓子,脸上表情诡异:“尊贵的王妃,我那老朋友你道是谁?是——布赫。”
这两个字出口,乌兰觉得意外,又觉得理所当然。能不露痕迹的将事情摆平,本是布赫的风格。除了他,愿意这样做又能够这样做的人,还会有谁?
乌兰只是想不到,三夫人这样默默无闻的人,竟然也与布赫有瓜葛。
“如此,多谢了。”乌兰轻声说,起身离座,向三夫人施了一礼。 
三夫人一挥手:“你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他,多年前他救过我,我如今只不过还他一个人情。”
她的眼中闪动莫名的情绪,乌兰敏感觉察到她笑容中明显的敌意,饶是努力故作谦卑也掩盖不了的敌意。
女人对女人的敌意。
乌兰没有归座,上前亲手为她倒了一杯茶,奉到她面前:“你为何帮我是你的事,你帮了我,就是我的事。我必须谢你。”
三夫人扯了扯嘴角,不接茶盏:“那么,我领不领你的谢,就是我的事。王妃,你若觉得欠我,就欠着吧——这是我在你面前,唯一可以感到优越的事情。”
她话说到这里,乌兰便放下了茶盏转身归座,挑拣莲花盘中的点心,再不说话。
乌兰能感觉到,三夫人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流连。乌兰假作不知,任由她看。
她有话说,乌兰在等。
过了一会她果然开口,先是叹了一口气,而后说:“你是比我强许多,容貌,举止,都是一等一的。我输得心服口服。”
乌兰问:“输什么?我未曾和你比试过什么。”
“女人间的比试,难道还要事先下战书吗?”
转机
三夫人摇头苦笑:“即便你蓬头垢面与我站在一起,输的那个也会是我。有些人得天独厚拥有许多,比不起就是比不起。”
话不投机,乌兰不想再和她说什么。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所思所求不同,说话做事便千差万别。两个不同的人在一起对话实在是一种煎熬。
三夫人却仍不想停止,过了一会继续开口,声音和表情一样难过:“你知不知道,我生命中重要的男子都被你收了去,布赫,王爷,都肯为你掏心掏肺做事。我明白我不如你,可我不甘心。这次帮你,我从头到尾都不甘心……可那是布赫求我的,我不能不做,还要做的漂亮。”
她定定看着乌兰,幽幽的说:“我恨你。”
乌兰垂眸,淡淡道:“你恨我没有用,你该恨你自己。”
三夫人咬牙。
“你说你输了,也许对。你说我比你强,也许对。如果我真比你强,那不是强在容貌,不是强在言谈举止,而是强在这里。”乌兰指了指胸口,“在心。”
唯有内心强大,才有无懈可击的风度。
乌兰自认内心脆弱,易被左右,可三夫人让她看到了更加脆弱的灵魂。
就像小孩子举目四顾,周围皆是身强体壮的成人,便感觉自己渺小无力。而回过头,却发现身后还有更幼小的婴儿,比自己更加不堪一击。
“心?”三夫人似懂非懂。
乌兰点头:“你能答应布赫的请求,说明你的心并不丑恶。你能完成他的请求,说明你的心并不愚钝。可到底是什么蒙蔽了你,使你不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你若输,便输在此处。”
三夫人沉吟着离开。她也许会想明白,也许永远想不明白,或者,不肯让自己想明白。
不管怎样那都不关乌兰的事了。
“滕江府上情形如何?”与卓佳独处的时候,乌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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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
“二夫人被除了名分,并且永远禁足。滕江大人府中下人换了大批,泰格也被罚了一年俸禄。听说军中连带罕木和在内,查办了许多大小将领,查出不少平日里不干不净的事情来。”
乌兰想了一想,说:“军中拎不清的事情多如牛毛,只要查就查得出来。查办一批人,总会换新的人顶上去,撤谁换谁这是外头该操心的事情,不关咱们的事,咱盯着城中动静就行了。”
卓佳点头应了,又说:“滕江大人因为此事病情又有反复,这几日听说下不来床,王爷派了两个府医过去。”
乌兰叹道:“那几个府医能治得好才是怪事。”
“泰格大人有意找回以前那位郎中,不知王妃还肯不肯去给滕江大人治病?”卓佳小心的问。
乌兰斜眺她一眼:“上次的亏还没吃够?我为何还要去触霉头?”
卓佳低头不做声了。
乌兰再不理她,自己翻看医书消磨时间。过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我总觉得疑惑,上次罕木和那样轻车熟路在滕江府上捉出人来,敢情是相当熟悉府中地形呢。我去了那么些次,都还摸不清。”
卓佳垂首回说:“想是府中有内线,他们早就安排好了吧。”
“内线是谁查出来没有?”乌兰捧着书看她。
卓佳跪下:“奴婢办事不利,没有查出来。”
乌兰叫她起来,笑说:“我不过平白问问,你别着急。总之事情已经过去,往后小心点就好。”
托腮想了一会,乌兰长长叹口气:“不但你们要小心,我也是。这种日子不知何时是头,若是十年八年布赫才能打过来,像这种事还会遇到许多次。”
卓佳扑哧笑道:“哪会那么久呢。”
“那是多久,你知道?”
裂痕
卓佳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很快吧。”
乌兰不再说话,伏在桌上假寐。
也许你知道,只是不肯告诉我。
滕江府上那一夜的事情,过于突然,过于巧合,乌兰反复想了许多次,总觉疑点重重。二夫人和罕木和那样粗陋的布置,怎会轻易就得了手?
胡地的冬寒终于消失殆尽,仿佛一夜之间春意就浓的不像样子,满天满地的绿意,蜂蝶逐花,原来双盛国的春天也是这样美的。
阿尔多带乌兰去城外踏青。
清朗碧空,如絮云朵,明灿灿的阳光挥洒茫茫草原。
不可思议的蓝,白,绿,澄澈如仙境。
远处响起绵长悠远的牧歌声,天高地阔,无限风光。
“胡地并不只有荒凉景色,夏天晴空旭日,牧歌悠扬,待来年你便知道。”
“人扭不过命,但至少可以随遇而安。”
……
忽然想起这几句话来。
记忆仿佛被劈开一道门,哗啦啦的一股脑奔涌出来。
只是半年之前的事情,却仿佛十分久远,恍若隔世。
既模糊,又清晰。
乌兰一身素白披风坐在马上,回头去看身后的阿尔多。他满含笑意的眼睛与记忆中那一双重叠交错,让她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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