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四姐妹之四:谍医谋》第60章


入夜,两人分头去找最近的落脚地,其余人留在林中修整。
猎了几只野兔充饥,留下换班值宿的,阿尔多等人就地睡觉。
奔波了一整天,乌兰身子疲乏,脑中却清醒得很,纷繁杂乱难以入眠。
泰格一直在骗她,最后似乎还要害她。
他是自作主张,还是奉命行事?
她之于布赫,到底是什么?
看样子他很有可能迅速打败阿尔多,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她是他决定舍弃的一颗棋么?
而她坚持了这么久,执着的结果似乎很可笑?
毫无疑问,她再次害了为她折梅的人。
是自作自受罢。
如今想来,她果真那样恨阿尔多么?
一阵一阵的寒意,从心底直透全身。
“周围几个镇子都被占领,听说,拓陀主城也已被布赫控制。”
黎明到来后,出去探路的一人回来,带来令人吃惊的消息。
而后另一人也返回,所述一般无二。
阿尔多挥刀砍在树上,目眦尽裂。
翻身上马,他带人直奔拓陀方向。
三天躲躲闪闪的疾行,远远看见拓陀城的时候,果然看见城头上飘扬的古达旗帜。
阿尔多瞪着远方的旗帜,半晌不做声。 
城中的守军呢?全部落境内的部队呢?怎地他出城短短几日的时间,这般天翻地覆!
侍卫们紧紧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一个想不开横刀自刎。
重逢
几人在原地待了许久。
他们似乎无处可去。
夜幕降临,无星无月是个阴天。
城中起了火光,烧红半边天——是安国王府的方向。
沸腾的人声遥遥传来。阿尔多紧握着乌兰的手,将她握的很疼。
“你们,还跟着我?”
他沉声问所有人。
乌兰没出声。侍卫们扑通跪下去:“誓死追随王爷!”
他们劝阿尔多投奔金图或王城。
乌兰比阿尔多更明白,那都是不可能的。
布赫占了拓陀,很快就会搜捕在逃的安国王。他们无路可走。
大火烧了很久很久才熄灭,隔着那么远,乌兰都仿佛闻到烟火的熏气。
一人留下设法进城,几人分头去找尚未被占领的城镇,阿尔多带乌兰离开,身后跟着两个侍卫。
几人在荒郊露宿,幸好是春天,若是寒冬真是走投无路。
阿尔多沉沉睡去,两个侍卫换班值夜。
乌兰悄悄从阿尔多身上解下腰牌,趁守夜的侍卫不注意,跃上一匹马飞驰而去。
侍卫尚未弄清怎么回事,呼喊起来。
阿尔多翻身坐起。“闭嘴。”他制止属下的喊叫。
从乌兰碰触他的第一刻起,他就醒了。
注视着策马飞奔转瞬消失的背影,阿尔多面沉如水。
她走了。
他盘坐在地上,睁了一夜眼。
乌兰的目的地是拓陀城。
她拿着阿尔多的腰牌叫门,自称是安国王来使。
一路被带到滕江府。
这里现在是古达军暂时的指挥所。 
滕江在敌人入城之时自尽,府中人等皆被杀或被赶走。
乌兰与布赫,分别几乎半载之后,在这灯火辉煌的大堂上再次相见。
重逢
大堂正中的桌案后,坐着轻甲未卸的布赫。
乌兰走近堂中的瞬间,他脸色微变,二话没说挥手遣走堂中众人——那是他手下大大小小的官员将领,齐聚一堂来看安国王使者的。
既然使者是她,就没有别人的事了。
众人莫名其妙的退出,堂中只剩二人相对。
布赫急步绕过桌案走到乌兰身边,捉住她双肩上下打量。他的手因激动而太过用力,弄疼了她,她微微皱眉。
他察觉,放开手问:“真是你?”
乌兰一双眼睛亮的灼人,从进屋第一刻就盯着布赫。她看到一张惊喜交加的脸,略带心疼和愧疚。可这种种情感,都不抵一场谋算,一场剿杀。
“对我活着很意外?”她语气有些挑衅。
他听出了她的不满,一把拉过她抱在怀中,他说:“你误会我了。”
她的手中忽然多出一把匕首,借着他拉她的瞬间,将利刃抵在他胸口。
“误会?”
“乌兰!”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乌兰目光清冷,面无表情:“跟我说实话,阿尔多还有无反击之力。”
布赫看了看胸口的刀锋,一双乌眸直要看进乌兰心里。
“你不会是——真想做王妃了吧?”他问。
她不搭理这问题:“我只问你,阿尔多有无反击之力。”
他冷然道:“没有。从十天前开始,整个拓陀的军队已大半在我控制之下。我进主城来,兵不血刃。”
她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拓陀早已是他囊中之物。
“半年来,拓陀的风吹草动你都一清二楚?”
他点头。
“你在这里布了许多眼线,包括我?”
他点头,又摇头:“乌兰,原本没有你,我……”
“我知道,是我自己情愿。”她打断他,冷笑。匕首从胸口一路而上,抵在他脖颈。
重逢
她情愿配合他,成为他众多内应中的一个。她给他关于阿尔多的一切动向,给他谋划王城和金图,给他兵防图,都是她心甘情愿。
是她自己要决意留下报仇的。
“他利用我,我又何尝没有利用他?”
郑仪光的话忽然出现在她脑海中。
此时此地,再恰当不过。
只是她道行尚浅,被他玩弄于鼓掌罢了。
“再问一个问题。温凉渊是怎么死的?”她手上加力,匕刃在他脖颈划出痕迹。
她盯着他的脸,看他如何反应。
他皱眉疑惑:“温凉渊?他死了么?”想了一瞬,他问,“你怀疑他的死和我有关?”
如此说来,他不知道温凉渊的死活?那么当日都是泰格在说谎?。
不管是泰格自主,还是他授意,事情已经这样了。
“难道我不该怀疑?你故意告诉我温凉渊被阿尔多铁骑所害,诱我为你做奸细,不是吗?现在你如愿了。”
他眼神一黯。
她不管他此刻什么情绪,只是赌一次罢了。
如果他不是主使,必会因她的话怀疑泰格,或许,他会为此处置泰格?
她想,这几率是很小的。但除了间接报复一下泰格,她如今还能做什么?
她来见他,多半是想印证传言是否属实,看他是否真在短时间内占领了强大的拓陀。
现在她看到了,亦明白阿尔多必败无疑。
这恐怖的男人,他暗中谋划了多久,才这样一击必杀?
而她,又是他怎样的棋子?
她想到一种十分可怕的可能,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不敢再往下想的。
已经够了,一切都够了。 
她没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
收回匕首,她反将刀刃抵在自己脖颈上。
重逢
“放我走吧,或者,看我死在这里。”她想离开,死也要离开。
布赫脸色阴沉。
“我好不容易重新见到你,怎会放你走。”
于是她用力,匕首割开皮肉,有血渗出。
“你不报仇了?”
“不想看阿尔多的结局?”
“不想回靖国?”
“不想……知道温凉渊的生死?”
他试探了几次,最后祭出温凉渊。
乌兰微一恍惚的瞬间,他伸手卸了她手中的凶器。
“你知道他的下落?”她急切的问。陷于乱军之中的人是否安好?
布赫钳住她的手,让她不再有机会寻死,而后道:“不知道。”
乌兰咬牙。
她又上了他的当。
他只不过是在诈她,好趁机钳制她。
她认命的闭上眼,任他叫人将她抬走。
天快亮的时候他才进房休息,将乌兰手脚上绑着的绳子解开,然后——抱着她躺倒在床上,和衣而睡。
乌兰挣扎,他道:“别乱动,否则我也许忍不住,会做出不好的事。”他灼灼看着她,“你成了阿尔多的人,知道我多后悔么?”
乌兰不再乱动,别过头去。他大概是累极了,很快沉睡。乌兰心中纷乱,往事毫无顺序在脑海中奔涌,头疼欲裂,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天光大亮,一个时辰过去,侍从遵照吩咐来敲门唤起。布赫还有许多事要做,只允许自己休息一小会。
乌兰睁眼便问:“还要捆着我么?”布赫一边洗脸一边说:“要。捆到你不想死为止。”他出门去,留下两个婢女在屋中伺候,门口还有侍卫把守。
除了吃饭更衣,乌兰的手脚都被捆着,每隔一会婢女会给她松绑缓一缓,以免捆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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